第433章 低头求和,登峰造极
戚璟声音都是微颤着的,许是被其美震撼到的颤,他的嘴角浮上一抹笑容,“奚小姐。”
奚沉卿抬眸,戚璟正好撞进她深邃内敛的眼睛中,像是装满细碎的星星。
“戚董,请坐。”
戚璟于是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今日的戚璟穿得也是格外正式,德斯蒙德·梅里翁高级定制的西装,德斯蒙德·梅里翁是伦敦传奇萨维尔街最著名的裁缝之一,由他手工缝制的西装吸引着绅士们的眼球。
奚沉卿不动声色地打量,但戚璟的西装分明进行了修改,就像是为了迎合喜好和“山有木兮”,进行了新中式的增添点缀,仅看手法,便是出自z国最有名的裁缝之一的毕锦春之手。
戚璟扫了一圈下面正对的戏台,“木有枝不愧是最佳的观景位置,我原本想着请奚小姐吃饭,自然什么都要最好的,可惜我人微言轻,订不到这么好的位置,我这还是第一次到木有枝的包厢来,真真是托了奚小姐的福,也是奚小姐有实力,什么都得为奚小姐让路。”
奚沉卿眸色微挑,昏暗的薄光打下,那双眼睛越发能够直击人心。
听戚璟这意思,是想要求和?难不成看到张氏的股价升为原位也坐不住了不成,这可是件棘手的事情,她必须小心应对,因为并非所有的求和都是好的。
虽然她接到戚璟电话的那一刻,便能猜到他应该是为了求和而来,本以为会铺垫一下,没想到倒是直接。
“戚董过誉了,运气而已。”
戚璟顿了几秒,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奚小姐谦虚了,这么大的本事全凭一个‘运’字,那奚小姐可真是上帝眷顾的宠儿。”
奚沉卿轻轻翻动盖碗,作出刮磨的动作,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很是折磨人的心神,“只有上帝知道我一路走来的苦与悲,难免是要多眷顾一些的。”
“哦——”戚璟饶有趣味地望着奚沉卿,“对于奚小姐的人生事迹,戚某愿洗耳恭听。”
奚沉卿不说话了,端起盖碗轻轻抿茶,感受着其苦中艰涩,其苦中香甜,就像是故意的,偏偏只要一盏茶,而戚璟这里空空如也。
拒绝与无视再明显不过,戚璟的脸色顿时僵硬了几分,有些挂不住。
戚璟十指蓦地收紧,只能静坐稍候。
半晌之久戚璟终于坐不住,率先再次开口轻笑,“今日奚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吗?”
奚沉卿看向他,自然知晓他说的是商砚衡,“不知戚董除了我,还想见谁呢!”
戚璟盯着奚沉卿下唇的伤,那分明就是情侣之间的咬伤,他看到奚沉卿的第一眼便注意到了,真的很难让人忽略,不过看奚沉卿的态度,根本没有丝毫要掩饰的意思。
所以,奚沉卿和那个叫商砚衡的男人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戚璟没有转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戚某见股东大会时,奚小姐身后跟着一张陌生的面孔,感觉奚小姐对其颇为信任,戚某以为奚小姐会将他一起带着来的。”
奚沉卿声线偏冷,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几字,“他怕生。”
怕生?呵——
这应该是他听过最虚假的理由。
如果怕生,又怎么可能会出席深渊巨口的股东大会。
谁都看得出来奚沉卿和商砚衡关系的不一般。
奚沉卿手指轻敲桌面,修身的霜色旗袍勾勒出薄背细颈,似乎所有人都对她身后的商砚衡格外的感兴趣。
戚璟默默注视奚沉卿的举手投足,面前的女人的确是个难得的世间尤物,哪怕是个被人开过瓢的,仅凭美貌便足以让所有人倾倒。
如果可能,他也会想得到奚沉卿,于身下,肆意亵玩。
那一定是登峰造极的透爽。
内里的恶劣邪恶没有在外面表现出半分,他继续温温柔柔的笑,“只不过是不小心撞到,奚小姐便能够如此对待,不得不说,奚小姐可真是好心肠,可我得提醒奚小姐一句,可千万不要引狼入室,否则就只是农夫与蛇悲剧。”
奚沉卿神色未变,微微一笑,“有劳戚董为我操心,不过我想戚董应该是多虑了,我相信他,这便足够了。”
“相信?”这人一旦钻了一次空子,特别是在这个年纪拥有这样的身份,也容易让人飘了,戚璟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曾经,奚小姐也很相信别人。”
戚璟直接在奚沉卿面前再次点破奚沉卿的过往。
当初的奚沉卿有多相信萧照夜,后面就有多惨。
奚沉卿的手指轻顿,面色波澜不惊。
“戚董的提醒倒是给我敲响了警钟,也对,人生在世的确不能轻易向其他人付出全部的信任,不过如今也算是一切都过去了,能拥有这些实力和地位,首当其冲应该感谢的是过去的自己。”
忽然,奚沉卿笑了,“决策者久了难免会忘了该如何低声说话,我就是如此,有时连要做什么都忘了彻底到最后后知后觉,才发现一切都已无力回天。”
戚璟可见得变了,那透露出来的僵硬是骗不了人的。
戚璟自知理亏,轻咳了咳却忍不住扯了扯领带。
奚沉卿声色镇静地弯唇笑了笑,“是不是该点菜了?”
戚璟在心中深吸一口气,“今日我做东,奚小姐可随意。”
奚沉卿看他一眼,红唇讥诮,“都来到‘木有枝’了,怎么还能让戚董做东呢!况且虽说是戚董主动发起的邀约,但毕竟是我许下了要请戚董吃饭的缘由,这局,自然是应该我请的。”
戚璟面色波澜不惊,嗓音依旧保持着平缓的态度,“都听奚小姐的。”
一语双关,奚沉卿是能够定到‘木有枝’的人,而戚璟只能在‘一枝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完全将主客的位置调换,证明戚璟的心急如焚。
奚沉卿见戚璟也肯上道,便召来服务生吩咐将‘山有木兮’的特色菜上来,顺带要了一壶武夷山母树大红袍。
戚璟瞳孔微缩,眼睛微眯,有几分难以置信。
他没有率先开口,只是等着看先上来的茶,在看到里面真是武夷山母树大红袍时,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没想到还真是武夷山母树大红袍。
他似笑非笑地轻声试探,“没想到这家看似质朴的‘山有木兮’茶楼,竟然也有武夷山母树大红袍这样的顶级茶叶。”
奚沉卿又怎会听不出戚璟的试探,态度格外的轻描淡写,“只不过是茶叶而已,我想要自然会有,偶然机缘得到的,让人存着罢了。”
“借奚小姐的福,否则戚某这辈子恐怕都喝不到如此昂贵的茶了,那我可得细细品尝一番。”戚璟端起茶杯,细细轻嗅,而后才缓慢入口品尝。
奚沉卿轻抿了一口,明明是那样轻蔑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却是那样的形如流水,让人赏心悦目。
戚璟看着茶杯中的茶汤仔细端详,“武夷山母树大红袍的香气馥郁,口感甜美,温润甘醇,有着显著岩韵。其外形条索紧结,色泽绿褐鲜润,冲泡后汤色橙黄明亮,叶片红绿相间,韵味十足,具有花香、果香、木质香等香气。”
奚沉卿客套敷衍,“戚董见多识广,叙述适宜。”
戚璟继续说,“这武夷山母树大红袍在零五年的红袍节上被拍出了天价,如今也只限存六株,传说在清朝时,也只有皇帝才能享用。如今已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绝对的珍稀茶种,零六年政府已经禁止采摘。”
戚璟小心试探着奚沉卿的底线。
但很明显,奚沉卿就是要用这顶级名贵被禁止采摘的茶叶来彻底警醒压制面前的戚璟。
奚沉卿拿起紫砂壶主动给戚璟添汤,戚璟见状连忙用手虚扶着茶杯的边末。
“戚董对于武夷山母树大红袍倒是知之甚广,不知戚董能认出目前的这把紫砂壶吗?”
经过奚沉卿这么一提醒,戚璟的目光才放在了奚沉卿手中的那把紫砂壶上,微眯起狭长的眼睛,端详良久,“这是顾景舟制松鼠葡萄十头套组茶具吗?”
“好茶当然需配好具,最好的茶当然得配最好的具。”奚沉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像是这好茶也得是懂行的人才能品得出,否则就算说得天花乱坠,自然也品不到一处去,戚董,你说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至于上不上道就看戚璟是怎么想的。
戚璟主动接过那把紫砂壶,站起身以极为标准的礼仪姿态为奚沉卿添汤,似乎一切都变得不言而喻起来,“奚小姐说的是。”
奚沉卿没有按照礼仪去虚扶边末。
紧接着,戚璟带着难以言喻的笑看向奚沉卿,“如此昂贵珍惜的茶汤,能尝上一杯,此生倒也无憾了。”
奚沉卿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意,“无憾?没想到戚董这么容易满足。”
“自然。”戚璟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戚某最不缺的便是自知之明,是不会妄想蜉蝣撼树的,不过只是戚某一人低头倒也无用,最重要的还是苍天大树的高抬贵手,人生在世,商界诡谲,不过是想要寻求一条活路。”
“活路?”奚沉卿轻笑一声,“戚董说笑了,戚氏在s市也是位居前列、有头有脸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到寻求别人活路的地步。”
并不是任何人主动向她低头,她都会选择以德报怨,自然是以德报德、以怨抱怨,世界以痛吻她,她是不会报之以歌的,否则岂不是所有人都认为她好说话、好脾气,只要挨打立正就可,没那么简单。
戚璟也明白奚沉卿的顾虑和为难,并没有愤然,在她面前把姿态放得很低,“就算再位居前列、有头有脸,自然也无法与奚小姐相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戚某只愿能跟随奚小姐,一表赤诚。”
戚璟将此行的目的已经完全揭露。
而接下来便只用看奚沉卿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