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杀青
但柳安秋走后,何溯却顺利的找到了当年的线索,以及他所有的布局,他将真相用赤红的颜色写在了正义的高墙,站在地狱的门口嘲笑罪恶的无能。
“你的一生可真精彩啊。”有些感慨。
“你说啥,大哥?”
“没什么,回去了。”
晴空万里的临晨县,经过了一场暴雨的冲刷后,变得焕然一新,小小的县城又开始了平凡而充实的一天。
“祝贺啊,杀青了!”
纷纷来跟唐姜道贺,小林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浴巾披在了他身上。
“那我就先回去了。”
“快去吧,好好休息,晚上别忘了来吃杀青宴啊!”
唐姜笑着应道,结果还是小看了华城一场暴雨的厉害。
刚结束洗完澡,唐姜就觉得浑身软绵绵的,脑袋昏昏沉沉,脸颊烫得厉害,可自己又不是真的人类,怎么可能这么废。
只觉得睡一觉就好了,是被小林的电话吵醒的。
“喂?”有气无力的。
“姜儿,你怎么了,咋还没来啊,就等你了。”小林旁边人多嘴杂,一时没听出他的不对劲。
“我现在可能去不了了,好像感冒了,你能帮我带点药吗?”实在难受的紧,哪怕自己都用了那不多的鬼气,脑袋还是止不住的疼,心口烧得滚烫。
挂了电话后,他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迷糊里他只觉得有个大冰块在他身边,忍不住的就去靠近,全身的热气被大冰块驱赶了大半,舒服得在梦里都愉悦了起来。
楼淮看着怀里像个八爪鱼搂着自己的仓鼠,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将人抱得更紧了。
他是给唐姜结果一直没人接,才打到了小林这,得知这事儿后直接从桐港飞了一晚上到华城,赶到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
床上的人因为难受眉头皱到了一起,热得直冒汗。
“我来照顾他吧。”
让小林回去休息后,楼淮一手贴在唐姜的额头,烫得吓人,而床上的人好似抓到了解渴的良药,往他冰凉的手上蹭。
自己的龙体带寒对于高热的唐姜来说,或许是最好的人体降温器,在唐姜不满足于手的时候,就变成了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了。
可不过一会儿,楼淮也脸颊发烫,怀里的人像个火炉,因为在他身上感到冰凉,就不断将身体贴上来,手脚也不老实的在他身上四处点火,而他只能将人紧紧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暗示不要去想其他的。
这是他们靠得最近的一次。
可越是这样,脑子就跟逆子一样,放映着各种各样的唐姜,妩媚的,勾人的,冷酷的,委屈的……对着自己……
暗自扇了自己一巴掌,真是畜生!唐唐都这样了,我竟然还有这种心思,肮脏!
这一觉楼淮是没睡的,人是干净的,身心是疲惫的。
用额头去测了下,体温正常,松了口气。
“唔”
怀里的人转醒,楼淮一惊,下意识闭眼装死。
惺忪的睁开眼后,怔愣的看着床上多出来的人,茫然的环顾四周,就看到了楼淮旁边放着的一盆水,还有那桌子上打开的药。
沉思的看着身旁的人。
如果楼淮睁开眼,估计能看到他难忘的一幕。
经过一夜暴雨后清晨的阳光带着凉意,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洒在了唐姜的身后,像是给他整个镀了一层柔光,刚睡醒的发丝还有些慵懒,浴袍在肩天敞开了大半。
而他正温柔的注视着身旁的人。
注意到他眼角的疲惫,有丝愧疚,轻手轻脚的给人盖好了被子,拉上了窗帘,关上了门。
心虚的人在床上兴奋的睁开眼,刚刚不是错觉吧,他夫人竟然没赶他下床,还细心的给他掖被子,拉窗帘。
捂着狂跳的心口,怎么办,好开心。
躺了几分钟,担心唐姜的身体,出来就看到他在厨房忙活。
“我来做吧,你身体刚好。”
说着就要拿过他手里的铲子,唐姜淡淡看了眼说:“让你做,我死的不明不白。”
楼淮含着笑盯着他,下一秒就瞳孔震动,双手捧着唐姜的脑袋,拿纸擦去那鲜红的鼻血。
“仰头,唐唐!”听话的仰着头,看着被染红的纸团,脑袋空白,“你身体怎么了,哪里有不舒服吗?”焦急的问。
“我,不知道。”愣愣的说。
他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见男人满脸的担忧心疼,唐姜心头一动,捂在那正给他堵着纸团的手上,轻松的笑着说:“别担心,感冒的后遗症。”
微怒,道:“胡说!”
“那就是上火,昨晚都烧得心肝疼。”
“不要骗我,唐唐。”
神色一顿,男人的语气坚定又心疼。
“嗯,我没事。”
明明自己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可就不想让这个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适合做天之骄子,做东海的太子,而不是只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感冒就慌了神。
“对了,你怎么来了,我记得我是让小林”
“那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有些责备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干嘛要从外人嘴里听说你生病了。”
唐姜神情冷漠了起来,那副已经很久没出现过的疏离,再次面对了楼淮,冰冷的说:“你也只是个外人,不是吗?”
他的质问敲在楼淮的脑子里,让他怔愣了一瞬,缓缓的咽了咽口水,一字一顿带着委屈,说:“我,是个外人?”
唐姜自始自终不敢看向他,索性干脆背过身去,故作镇定的拿起沙发上的剧本,那倒着的文字出卖了他的内心。
男人瘪着嘴,通红了眼眶,不死心的朝靠近了几步。
沙发上的人突然震怒吼道:“我哪里说的不够明白,你听不懂吗!”
楼淮的身形一顿,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怎么了,明明前几天还说过年要教他包饺子,他们要去买新衣服,他们要,一起过新年……他只知道现在的唐姜,让他觉得陌生的可怕。
眼眶兜不住的热泪流到了嘴角,咸咸的。
“我听不懂,你发生什么事了,我一起陪着你,我们”他近乎呜咽的声音,“我们,不是陌生人啊。”
明明唐姜都没有看他,男人还是扯出了一抹艰难的笑,却比哭还难看。
“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不是啊。”
看着唐姜的背影,他泣不成声,可至始至终没换他一个回眸。
好似要击溃楼淮最后的念想一样,清冷的语气,带着嘲讽:“我不过就是善心大发,看到路边的狗无家可归,收留了一段时间,我现在腻了,不可以吗?”
悄声吐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现在看明白了吧,你的喜欢在我看来只是一时兴起,现在醒醒吧。”攥紧了手,剧本被捏得皱皱巴巴。
“我不是。”有些哽咽。
“不管你怎么样,是我腻了,死缠烂打只会显得轻贱,你最好别那么做。”恶毒的话异常刺耳,唐姜也把握得火候适当。
房间里久久的只有楼淮那沉闷又委屈的抽噎声,一声声都打在他身上,是他造成了,所以他有这么资格好委屈的,矫情。
关门的声音在唐姜的耳朵里放大,人已经走了,而后过了很久,鼻血已经没有再流出来了,起身的时候忍不住晃了一下,迷茫的走到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