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试镜
“唐先生，刚刚那人可能要有血光之灾了。”惊讶的看了楼淮一眼，原来他也能看出来，“你离他远点。”
“你也一样。”
楼淮:我做错了什么？
唐姜:单纯想让你离我远点而已，没别的意思
估计也是听说了阮导点名他来试镜，候场室对他不乏有很多议论，也有肆无忌惮打量他的，而所有助理还是与试镜无关的人都在外面等着，唐姜自顾自的翻看早就聊熟于心的剧情。
南云生也没有来找他麻烦，同样也是找了个地方低头看着剧本，若非小林的提醒他真看不出来这人对他有成见。好似察觉到了视线，南云生抬头朝他望了过来，觉得晦气的又撇开了。
而作为话题中心的两位主人公，都安分守己的，其他人也不会去故意惹得一身是非，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开始了试镜。
轮到柳安秋这个角色的时候，只有三个人，就安排了一起进去，而唐姜安排在最后一个，第一个是个生面孔，南云生就在他前一个。
“你试一试他手刃了第六个受害者之后，坐在雨里直播这段吧。”这段考验演技的同时，对台词功底也有了要求，全剧柳安秋其实都是个比较沉默寡言的人，只有亲手复仇后这段，是他说过最多的话了。
作为最后一个，他也有足够时间去观察别人。第一个人的情绪一直比较阴沉暴躁，用网络的话来说就是病娇，但唐姜觉得这有点与柳安秋的性格相差甚远，甚至是大相径庭。
几位导演还是象征性的点评了几句，但兴致不高，对接下来的南云生就多了几分期待，毕竟也是拿过新人奖的。
在起身间隙，他悄声说了句:“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寻声看去只留下他眼里一抹的讥笑，唐姜来了兴趣翘首以待的看着他的表演。
上场准备了不过几秒的时间，睁眼时，他仿若已经是在那个杀人现场，淡漠的眼神开始收拾刚才的残局，做的这一切都跟他平时法医的工作没什么区别一样，只是这一次他是亲生结束了一条生命。
南云生的身上好像有一层寒霜，可他的眼底就是隐忍了多年的怒火在熊熊燃烧，而这场大雨在一点点浇灭他心里的那场火。
法医平时的洁癖，他垫了一层干净的布在地上，随即对着直播开始慢慢讲诉起往事，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解脱自己，南云生的脸上有愤怒，愧疚，嘲讽，失望，他的眼里有绝望，无助，狠厉，冷漠，他好像在妹妹被杀害的那天就已经把自己困在了那年，哪怕现在的他为妹妹报了仇，可他唯独这种时候没感觉到解脱与轻松。
南云生眼里的泪流到了嘴角，平时严谨的法医哪怕这个时候也没有表现出狼狈的不堪，最终他缓缓闭上了眼。
导演喊了卡，所有人都鼓起了掌声。
导演们纷纷说:“不愧是青年才俊啊。”表示出了满意。
南云生接过纸巾，一一道谢，也没有过分的骄傲，表现得彬彬有礼，不骄不躁，令一众导演对他的评价更高了。
只是坐回位置的时候，背对着导演，朝着正要起身的唐姜带着嘲讽道:“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呵。”
唐姜淡淡的看着他已经恢复如常的脸上，没再多说什么。
有了南云生的前戏，唐姜的压力只多不少。
花了点时间酝酿了情绪后，唐姜睁开眼的时候明明看着地上那所谓的受害者，但在场均是一惊，如果南云生刚才是如同法医那般的处理，唐姜这个从气势上就与众不同。
在边上兴致缺缺的阮导眼前俱是一亮，忍不住想凑近了去看看。
那一刻，他不是平时一丝不苟做事严谨的临晨县公安的法医，是隐忍了多年这一刻迎来他结尾的柳安秋，唐姜身上的那种气势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神疯狂而执着，仿若谁这时候靠近无疑是走进了地狱。
阮华跟南云生的直观感受都是:变态，天生的疯子。
他依旧带着职业的洁癖，但不是在地上垫块干净的布，此刻的他根本无所谓周围的环境，而是将手指用力抹过脸上的血迹，然后将手指舔舐了干净，用血才能凉他眼底的火。
整理了衣襟才开始缓缓讲诉，讲到妹妹的时候，他不是只讲了她凄惨的结局，而是面上带着久违的笑意，讲他妹妹手术的坚强，讲她在明媚的晴天，喜欢抱着一本生涩难懂的书在阳光下沉沉睡去，讲她原本奇迹的开始后幸福而美好的一生，讲她永远不褪色的23岁……
这一段是剧本没有的台词，所以说是唐姜自编自导的一段，南云生手上的指甲直到将手心破了皮流了血才清醒过来，他心有不甘，说不出口自己欣赏这段表演的话，沉默了起来。
最后的柳安秋对着镜头笑了一下，从始至终那双眼睛只是红着眼眶，却未曾落下一滴泪，那情绪之下隐忍的东西是复杂的，而唐姜最后用一个笑给了在场所以人的震撼。
看不出什么蹊跷的人只觉得这个笑很厉害，反正跟普通的笑不一样，看得人毛骨悚然，再一看又觉得是释然。
阮华只觉得这一笑，绝了，他用一张脸做出来两种情绪的表达，这种面部控制还有情绪把控，老戏骨都得赞不绝口。
“年轻人前途无限啊，哈哈哈！”阮华满意的站起身，毫不吝啬的夸奖。
其他人这才恍若隔世清醒了过来，代入感太强了，现在哪怕看着已经出戏的唐姜，都觉得这人可能心里有鬼，跟他对视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在场不少人都表示了佩服，阮华也拉着人多聊了几句。
“你那段改的不错，我到时候让他们加进去，不错啊小唐，这份功底，我只能说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哈哈哈。”现在看着唐姜，那是打心眼里觉得满意。
“过奖了阮导，希望有机会能跟您多多学习。”
又拉着多说了几句才放了人，路上正巧碰到一脸失意的南云生，也学着他那轻声的语气，说道:“看来差距不小。”
“你”南云生瞪圆了眼睛盯着他，眸子里的怒气生生被压了下去，最终寒着脸走了。
“你们看到他刚才那表情没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拉着楼淮跟小林一路说着刚才里面发生的事情，小林一听阮导那态度，顿时喜极而泣，仿佛被赏识的那个人是他。
为了庆祝试镜成功，三人决定去喝一杯，而楼树听说了这件事儿嘴都没合拢过，震惊的提早下了班就赶了过来，结果三人在酒吧已经喝上了。
小林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竟然来一起喝酒，吓得酒都醒了一半，得知是楼淮的弟弟的时候，看向楼淮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如果楼淮此刻没有对着唐姜撒娇的话。
“夫人，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醉醺醺的楼淮，恨不得变成唐姜的人形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