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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舒桐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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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去年十月开始到现在,村里结婚的人家很多,不是今天你家娶妻,就是明天他家嫁女。听奶奶说,村里适龄的男女,不是结婚了,就是已经订婚了。咱村里,没订婚的,估计就是上学堂的男孩子了。就连村里的大龄鳏夫,都有年轻的姑娘愿意嫁,听的舒棠、舒琳、舒楠目瞪口呆!奶奶说:“只要生活吃喝不愁,其他的都是虚的!就算有继子,可是,总比吃糠咽菜强!村里这几年富了,继子有的,后面生的孩子肯定会有的!就算没有,嫁到其他家,过的还不如这里呢!”

    大娘生气地说:“居然有人还在二弟妹面前,打舒棠、舒琳、舒楠的主意,被二弟妹给骂了一顿!真是的,不知道自己脚大鞋小啊!”

    舒琳舒楠眨眨眼,吃惊地看着大娘:“大娘,我们还小啊!才十岁!”

    “是啊!我就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咱家大郎可是举人了,举人的妹妹,着啥急啊!明年,二郎、三郎、四郎,都会考举人的。后年,大郎说不定就是进士了!他们竟想美事呢!娘,咱家姑娘少,说亲事不着急的,对吧?”大娘笑着说。老婆子赞许地看着大儿媳妇。

    建安八年四月初七,整个薛家堡子又变的热闹极了,舒桐今天出嫁。

    下午未时刚到,朱正辉身着大红喜服,绑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喜气洋洋的带着自己的亲友团,吹吹打打的来接新娘。

    迎亲队伍到了大门口,三爷爷家的孙子三壮哥哥放了炮仗,喜庆的炮仗响完,大郎严肃的站在大门前,说:“正辉,你来了,本应大开家门。可你来了,是干啥的,得说个明白吧?”

    朱正辉深吸口气,大声说:“贼来需打,客来须看,报道叔兄,出来相看。”

    门里门外传来一阵哄笑声,大门后三郎的声音传来:“不审何方贵客,侵夜得至门厅?本是何方君子。因何而来?”

    朱正辉朗声答道:“泾州县人朱正辉,来接我家娘子归家。”

    “我家姑娘正在梳妆,请郎君作诗一首,催催妆。”二郎出声。

    朱正辉大声答:“柏是南山柏,将来做门额。门额长时在,女是暂来客,”

    四郎说:“开门。”

    大门从中间打开,朱正辉带着娶亲团队进门。行至院中搭的彩门前,舒琳舒楠带着八个弟弟,看着朱正辉。

    朱正辉想到刘瑞琪亲迎发生的事就头疼,不知道这几个小姨子小舅子会出啥难题。

    舒琳上前,微笑着说:“我们十个人,一人一关,第一关,作催妆诗一首。”

    朱正辉大声吟诵:“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妆却,留这双眉待画人。”

    舒琳退下,十郎挺着胸上前,说:“作一首赞美桐花的诗。”

    朱正辉回头,亲友团一人上前耳语,一会儿,朱正辉大声念道:“十岁裁诗走马成,冷灰残烛动离情。桐花叶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

    院子里亲友团、宾客大声赞美:“好!好诗!”

    十郎退下,十一郎前说:“唱一首词吧。”

    朱正辉愣住了,喃喃地问:“唱一首词?我不会啊!”

    十一郎想了一下,说:“小调也行。”

    朱正辉回头,急切地问:“谁会唱词?或者小调也行?快!快!”

    亲友团一人笑道:“你傻啊!不会唱,你就读,声音拉长,吟,会吧!那么多词,随便一首就行。”

    朱正辉想了想,转身吟道:“拆桐花烂熳,乍疏雨、洗清明。正艳杏烧林,缃桃绣野,芳景如屏。倾城,尽寻胜去,骤雕鞍绀幰出郊坰。风暖繁弦脆管,万家竞奏新声。盈盈,斗草踏青。人艳冶,递逢迎。向路旁往往,遗簪堕珥,珠翠纵横。欢情,对佳丽地,信金罍罄竭玉山倾。拚却明朝永日,画堂一枕春酲。”

    院内外响起哄哄的掌声。

    十二、十三、十四、十五郎一人一句,说:“猜谜:大哥催你早起,二哥驾船不用橹,三哥夜里不用灯,四哥砍树不用斧。”

    朱正辉装模做样的想了一下,说:“鸡、鸭、萤火虫、啄木鸟。”

    大安两手拉着十六、十七郎说:“他两还小,你能让他们大笑,就过关了。”

    朱正辉松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荷包,细声细气的说:“十六、十七,你两谁笑的大声,我就把这么多小荷包给谁。笑得不大声,你们看,后面的那些大哥哥,可很想要呢!”朱正辉刚说完,俩小子哈哈的笑了起来,朱正辉满意的把荷包分给三人。

    朱正辉看着舒楠,舒楠正要说话,亲友团齐齐呐喊:“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

    舒楠带头退后,让开彩门。朱正辉示意亲友团里的一人上前给拦门的小姨子小舅子们发红包,自己带着队伍才完全进入。

    舒桐的闺房里,薛老婆子、三奶奶、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依依不舍地看着舒桐,大奶奶正在给舒桐梳头,一边梳,一边念叨:“一梳梳到头,生活乐无忧;二梳梳到头,健康又多寿;三梳梳到头,夫妻共白首。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齐眉;二梳梳到尾,夫妻比翼双飞;三梳梳到尾,从此富贵不用愁。”祝词说完了,头发也梳好了,步摇、金镯都带好了,也带好了。

    舒桐穿戴整齐,眼泪却不停的落,二娘理理舒桐的衣服,几次都没有说出话来,薛老婆子说:“你是个懂事的,你记住,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往后凡事得比作姑娘时要多用些心,就是跟你的丈夫,也要时时用心,夫妇一体,就更要用心了。”

    舒桐点头道:“奶奶,我明白了。”

    薛老婆子说:“走吧,该去上房了。”

    老爷子、满囤、满仓带着舒桐辞别了祖宗出来,来到上房,朱正辉和舒桐拜别薛家长辈,朱正辉出门骑马绕着屋檐绕三圈,二郎背着舒桐上轿。朱正辉常常舒出一口气,总算能走了。

    可是,轿夫、乐队、亲友团却只是吹吹打打,就是不走,大郎看了,大声说:“赏!”后头侍书抱着一箩用红绳编织的铜钱,在大门前用力地向人群撒去,就好像下起了钱雨。侍棋怀里揣着小荷包,挨个给轿夫和乐队塞荷包。接亲的、看热闹的、兴奋的尖叫着,你抢我夺的去接那一文、二文的铜钱。

    朱正辉抓起撒到马身上的红绳铜钱,一好友一把抢去:“这是我的,你还要抢这个?!”

    轿夫、乐队收了赏银,欢天喜地的抬着轿子向县城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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