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训媳教孙
后面几天，路上只要遇到粮铺，都在买粮。可是，陆续又遇到了几个儿媳妇娘家和出嫁的女儿的村子队伍，儿媳妇去娘家时都是带着留下来的风干肉。回来后，呜呜地低声哭，说家里都快断顿了，看着四个儿媳妇的哭的泪流满面，薛老婆子气的心疼，发狠说：“哭哭哭，哭啥？啊？咱家过的吃穿不愁啊？你们不知道咱家的情况啊？啊？不知道每天的饭是定量的啊？每天肚子撑得慌，是吗？要不，把你的口粮省下来，去，给你娘家送去！现在就去！我不拦着！”指着四个儿媳妇骂完，缓了口气，老婆子看着几个儿媳妇说，“再说了，现在这时候，这是借粮吗？这是借命啊！你们好好看看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吧！瞎了啊！都看不到你男人啊！都累成啥样了！还一路挑着粮食，啥话也不说，啊！你们不心疼啊！啊？可我心疼啊！每次做饭，我都挖满满的五升粮啊！就怕累出病来啊！几个孩子的饭也是满满的一升粮啊！”老婆子压抑地哭了，又接着说，“为了回家有粮食可吃，我和你们爹，你们的男人，商量了又商量，决定一路买粮，多挑一些回去。你们看不见吗？啊？为啥明明很累，还要挑着回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和男人，成啥样了！啊？长脑子是干嘛的？啊？你们看着男人受累，不心疼啊？你们不知道吗？一路买的粮食越来越少了！我就不信了！啊！你们不会问，不知道？啊？看着家里的一点儿粮，脑子发热了就！啊？天天做饭，不知道那些粮，能吃几天啊！就这些挑着的粮食，是咱家用钱买的！！！是你们男人用命挑的！！！啊！还哭！还哭？”
老婆子缓了缓：“现在，人家粮铺限购啊！每天每户能买的粮食是越来越少啊！粮价一路是越来越高啊！以前，一斗高粱米是100文，现在呢！涨到400文了！回到家里了，你拿出400文，只要能买到一斗高粱米，那就偷着乐吧！西北五省大旱啊！五省啊！多少人没粮吃啊！粮价，只会更高啊！粮借出去了，你吃啥？你男人吃啥？你孩子吃啥？”
老爷子咳嗽几声：“我也知道，你们娘家都不容易，可咱家也不容易啊！都是在和天挣命啊！……况且，现在的粮食，不能是以前的借法！咱给村里人都不借粮，实在是过不下去的，像你们孩子的三爷爷和大爷爷家，那是实在的亲人！借粮都是是签了条子的，写明了借一还三的！就是这样，我都不想借！以前的三斗粮食才300文，现在一斗粮食就是400文。这借的是粮吗？不是钱！是命！你们说，咱家是吃亏了吧？吃大亏啦！每次买粮，花用的钱我都记着呢！你们心里应该有一本账！以前积攒的钱，到现在为止，花了20贯了，剩下的6贯多钱，我决定了，不买粮了！每天挑着粮食，惹人眼！还受累！家人还逼迫！不理解……现在，你们还觉得咱家活的好，该接济接济你娘家的人吗？还想借粮食的，就和你娘你男人说，省下自己的口粮，每天少吃点儿，说好了，就让你娘给你取粮，你送过去吧！”老爷子说完，一一看着几个儿媳妇。儿媳妇也不哭了，陆续摇头，连声说：“不哭了！不送了！不借了！”
老婆子刚把四个儿媳妇的心扳回来，亲家亲自上门来求，看着亲家公两口子的样子，心里再不舍得，再难受，还是决定借一些活命粮，但是，亲家必须签条子，当着族长族老的面，签字画押。唉！四个儿媳妇啊！借出去了四袋粮！后来，大女儿带着女婿两个孩子来求，二女儿直接带着女婿亲家公上门，两家人还先后脚来了。大女婿来了，一句话不说，蹲在角落里，只让媳妇孩子哭！二女儿亲家公一见面就说：“亲家啊！我知道粮食金贵！可没办法啊！为了活着，我只能厚着脸皮上门借命了！我打条子，借一还三，这还是我占便宜了！可为了活着，这个便宜我就厚着脸占了，感激的话不说了！你就看行动吧！”
薛老爷子没办法呀，女儿外孙得活命啊！只好让大郎写条子，亲家签字画押，女婿背着粮食，带着媳妇回去了。这个二女儿亲家懂事明理！老婆子看着傻乎乎的女儿和外孙，没眼看！示意大郎娘拉着大女儿母子，给弄点吃的，又看着大女婿说：“三有，刚才的事，你看到了，有想法吗？”大女婿三有摇摇头，老婆子说：“想借粮，让你爹来，签条子！回去吧！”看着走远的大女婿，老婆子想，只想着占便宜呢！啥也不出！就你一家人聪明！不是大女儿傻，我会看上你们家啊！中午快要走时，大女婿和亲家公来了，脸色不好的签了条子，背着粮食走了！把老爷子气的大骂：“什么东西！不愿意你不要来啊！好像我逼你似的！狗屁不如！”
当天晚上吃完饭，一家人挤在一起，老婆子把孙子孙女叫在一起，问：“今天，你们的俩姑姑回来借粮，你们有啥想法？说说吧。”
大花说：“二姑父一家人重视亲情，讲道理！借粮食活命是大事，回去了一家人吃，只能家主出面！这是态度问题！这是重视儿媳妇的表现！”
老婆子欣慰地点头，鼓励的看着其他人。
“奶奶，大姑姑一家人不好！姑父是男人，家里有难处了，不出头，不想办法，让女人出头！太没用了！”二郎说，“我要像大爹学。嘿嘿嘿……”
“说的好！”
“奶奶，二姑父好！中午还抱我了。我喜欢二姑父。”三花急着说。
二花说：“奶奶，大姑父一家人，差别好大啊！男人脸色和咱们家差不多，可是，大姑姑和大表妹的脸色都泛白了，太瘦了！没有一点儿肉，就剩皮了。看起来，好吓人！二姑姑一家人，差别不大，虽然瘦，但是，眼里有光亮！”
“二花看的仔细，说的好，说得准！还有吗？”
“可以看出，大姑姑家不重视媳妇女孩子……嗯，他们不看重人……只顾自己！很自私！奶奶，我说的对吗？”三郎问。
“对，都对！再想想吧，还有啥？”
“我知道！给女孩子招女婿，得看一家人，一家人讲道理，有规矩，重视亲情，就是好的！”大花不好意思的说。
奶奶点点头，鼓励的摸摸大花的头，又看着其他人。
“男人好不好，就要看有没有担当！有事想在前，做在前，就是好男人。就像大爹和我爹小叔，啥事先干了再说，想得多，做的多！不抱怨！”二花说。
“我知道！大姑父来了，坐着等吃饭！啥也不干！啥也不说！谁也不理！二姑父来了，又是干活，又是陪着爷爷奶奶说话，还会陪我们玩，可乐呵了。我喜欢二姑父。”四郎抢着说。
“就是就是！二姑父可好了！以前来时，还带野果子给我们吃呢！我喜欢二姑父。”五郎说。
“好！好！你们观察真仔细！平时多留心，有不懂的就问爷爷奶奶爹娘，要多想！希望你们能好好向你们爹娘学学，学得懂事明理，还要跟着大哥学识字。不早了，好了，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