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准备回家
一晃眼，五花来到王家村快两个月了。在这两个月里，一本《三字经》，王重阳已经教完了，五花会读会背，但大多数字，放在书里认识，单独拿出几个字，就不认识了。王重阳发现后，笑得肚子疼。大郎既会读也会背，就是好多意思理解的不清楚，大概意思知道。五花还缠着王重阳教会了大郎磨墨、握笔姿势，还让大郎学会了怎么用毛笔写“五花”。“我还小，毛笔不听话！哥哥学会了，等我长大了教我写字。”这是五花的口头禅。
哥哥一直用自制毛笔沾水，在石头上写字。家里人看到大郎爱学习，也爱给弟弟妹妹教，很欣慰的。有空了，也跟着学一学。学的最好的，是二郎、三郎、大花、二花，会认会写会背，也会用树枝写字，就是学习进度比较慢；大人里学的最好的是大爹、小叔和爹，会读会认我会写。二叔说，“那些字都差不多，我分不清。书里的话，太拗口！记不住。你们学吧，我还是多干活。”
五花发现，自己十多年的义务教育白学了，好多字，字形、发音、意思都不一样！来到这里成了真正的文盲！辛苦学习四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唉！
四十多年的生活经验、人情往来等于零！现代社会，没有宗族观念，都是三四口小家庭生活，家里的矛盾简单。来到这里，家家户户二三十人，就是一家的兄弟姐妹之间关系处理起来，五花感觉自己手忙脚乱，还不如8岁的三花呢！总是顾此失彼！更不要说叔伯婶娘，大家都是说话做事面面俱到！五花觉得太难了！幸亏自己年龄小，不懂就问，慢慢学吧。
各种穿越小说中的主角配角炮灰，发家致富必会的制作肥皂、香皂、药皂、化肥、农具、水泥、玻璃、水车、织布机……我都不会啊！感觉我穿越了个寂寞。
五花又安慰自己！现代社会的化肥、农药、水泥对土壤的伤害太大了！粮食健康迫在眉睫！吃饭都心里毛毛的，不知哪一天，某个食品被爆出有害健康问题。起码这里，粮食放心吃，虽然吃不饱。不用担心，哪天来个导弹，世界大战开启。嗯，战争还是不要来了，老百姓，太难了。古话说的好啊！宁做盛世犬，不做丧家鸡。生存难，有难的活法。
五花听大郎和王重阳说话，才知道这里的叫大齐朝，建国不到五十年。现在的皇帝，是第三任，现在是建康七年。王家村村口的河，叫神神河。王家村离县城郧阳还很远呢，走路得两天才能到呢。还知道了自己原来生活的地方，县城叫泾州。一路经过的地方，地名太多了，也不知道是哪一级别的，搞不懂了。听了一路，走了一路，只知道是偏离大部分人逃荒路线的，但又偏离不远。好像是斜着往东南走！
有一天晚饭后，爷爷吩咐：“族长族老和几个相邻的村子商量了，决定八月初回家。……朝廷救济粮出来了。这里给一些，紧紧啊能回家。回去了，县老爷再给一些，基本能挨到秋收。粮种借一还三。你们都商量商量，都想，看看还要准备啥。商量好了，都同意了，就去准备吧。老婆子，把来到这里后，挣得钱都给满囤吧！该拿事了。家，还得靠你们啊！……商量事情，带着大郎二郎吧。就这样吧。”奶奶翻开箩筐，取出包袱，从里面拿出所有的钱，也就四贯来的钱。
“爹，回去不会走的和来时那么急吧？”小叔满顺问。
“不会的！只要天气不突然变冷，会走的慢些。沿路，能补充些东西。不过，肯定比这里贵！路上经过的地方，都遭灾了！好不到哪里去！还要防着点，可能出现土匪啊！”爷爷说。
“土匪？我们是难民，抢啥啊！”二儿子满仓疑惑不解得问。
“人！抢人！”满囤喃喃地说，“男人、女人、孩子！抢了卖人！男人挖矿，做苦力。女人、孩子……”
“这几天，你们妯娌多给孩子说说啊！争取一家人安全回去！”满囤嘱咐媳妇。
“爹，娘，不到一月就要回去了。这几天，吃饭怎么安排？每顿的饭量增加吗？”大郎娘问。
“加！这几天吃好点，路上才能抗的住劳累！易保存易做耐放的后吃，不好做的先吃。你们妯娌看着安排着。”奶奶补充。
“奶奶，我们要回去了。我要给王哥哥说一下，可以吗？”五花问。
“可以。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去。”大爹笑着说。“爹，我提前给王老爷捎话，我和二弟三弟四弟大郎二郎去道个别，感谢他们家对我们的帮助。你看呢？”
“你安排的很好！咱要知足。提前三天说，好上门拜访。咱家也没啥东西送啊！多少是心意！就把你们编的箩筐杂物送一些，嗯，有猎物也留一些吧！有始有终，很好了。”老爷子说。
“爹，族长听说大郎识字了。说回去路上，跟着他家大儿子，和他的大孙子跑腿儿。你看呢？”满囤问道。
“那就去吧！机会难得啊！也是一次难得的锻炼！这几天，给大郎二郎加饭！跑腿儿，身体必须好，才能抗的住。……满囤，你去集里看看，把那一般的纸，买一点吧！让大郎二郎在纸上写写。说不定回去了，就有用了呢！……你去问问看，估计有顾及不好的残纸，便宜点买一点吧。”老爷子叹息着说。
第二天，满囤要去集市里看看，出门前，五花看到了。闹着要去。满囤想了想，抱起五花，转身和爹娘说了一声，又带上大郎走了！二郎在后面羡慕的看着！老爷子看到了，叹口气，对老婆子说：“你晚上给安排着，来了郧阳了，城里太远啦，去不了！有集了一天，带几个大孩子出去见见世面，练练胆儿。小的就算了吧！”老爷子看到了二郎嘴角上扬，摇摇头，笑了。
五花一路被抱到了集市，发现今天来往人很多，眼睛睁的大大的，东看西看！集市口，有存放牛车歇脚的茶摊，也有客栈。每个摊位并不相邻，嗯，方便牛车马车进出吧。再往里走呢，人就多了！行人，铺子，虽然热闹，但没有现代集市那么多人！有钱人少，穷人多啊！穷人奋斗在温饱线上！哪有空闲闲逛。
这一次，五花才知道了集市的物价。烧饼（里面有肉）平时一个3文，现在一个5文。杂粮馒头1文一个，菜包子2文一个，肉包子一个4文。到了粮铺，大爹问粗粮价钱。五花注意听店小二的报价。才知道，买粮不说斤，说的1升、1斗、1石多少钱啊！粮食好贵啊！1升小米30文（平时1升小米20文）。1升高粱米25文。天啊！前几次，大爹出去干活，一天只得13文！一天赚不到不到1升高粱米！还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外面干苦力，挣钱养家，难！
又走到了书店，里面书好多，人很少，掌柜一个，小二一个。大爹进去了，问：“掌柜的，你们最便宜的纸，咋卖啊？”大郎看着爹问价，悄悄看着。
“最便宜的纸，一刀1200文。”掌柜回答。
“这么贵！”五花惊呼。
“掌柜的，有瑕疵的纸，有吗？”大爹不死心的问。
“没有了，昨天卖完了。”
“大叔，我要不多！你找找看嘛！爹爹好不容易同意买一点点纸，残纸，纸头，不到一刀，都行的。”五花帮腔。
“……少一点儿的，我记得有。点墨，你去库房看看，我记得门口右边架子下面，有昨天卖残纸剩下的一些，你拿来，让他们看看。”掌柜转头看着点墨说。
一会儿，纸摆在了柜台上。保存不好，发霉了，上面大面积的发黄，还有黑点。个别几张有磨损的破洞。“看看吧！就这些了。大概不到半刀纸。要的话，给300文吧。”掌柜的翻看了一下说。
“大叔，爹扛麻袋，挣钱，好难！你再便宜点吧。”五花看大爹没说话，看着掌柜的求着。
“200文，不能再少了。”掌柜的想想说。
“大叔，你让小二再去找找看，有不好的残纸，都给我吧！那怕几张都行！”五花祈求着。
“去吧去吧！”掌柜的挥手示意。
“大叔，你真好！祝你好运！年年顺心顺意！”五花喜滋滋的说。
“就这些了。”点墨又拿出了一些纸。有一拃宽的纸头，大概三四十张；有几张破损的纸，看起来纸种类不一样；还有几张破损的红纸。
“……200文，拿走吧！还真给找出来了！”掌柜的无语笑了。
“爹，笔！毛笔！”五花看着大爹给钱，装好纸，急着提醒。
“家里有自制的笔，不用买了。”大爹安慰着。
“爹，我想要一支笔。”大爹抱起五花，示意大郎跟上来。不好意思的笑笑，“掌柜的，回见啊！”转身就走。五花不舍得看着书店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