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71章
顾婉蕴在上班路上就一直在想到底今天用什么理由请假, 可没想到等到了牛政委办公室,自己只说了下还是学校弟弟的事情,牛政委便没有多问什么, 给她批了条子。
她如果不是之前表现的好,估计牛政委也不会到答应的这么爽快。
等到了中午, 顾婉蕴先是去找了王盈盈, 托她帮自己晚上接顾宪明, 这才打了两份饭回家。
到了家,等顾宪青吃完了饭,顾婉蕴便问道:“找的段海娃了吗,他怎么说的。”
顾宪青擦擦嘴角,“姐你还真说对了,我找他们班同学一问才知道, 他昨天就请假了, 然后我就找到了他家里。”
依照段海娃猴精又怂的性格, 暂时请假几天是最聪明的方法, 顾婉蕴当时也是随口一猜。
“范老师家就住在上次我们拦郑一鸣的那条胡同里, 最后面一家就是,那个段老虎今天确实回来了, 不过段海娃那小子说他刚出货回来的那天都在仓库里忙。”
顾婉蕴:“嗯, 刚出完货确实需要清点一番, 就是不知道段海娃这整天偷东西,到底怎么才没被段老虎发现的。”
顾婉蕴一边想着, 一边让顾宪青先去睡个午觉, 中午那会儿还是饭点,去早了可能要碰上吃饭回来的郑一鸣,约莫到了两点多, 两人才出了门。
……
另一边,王学民也带着两名警员跟杨铎一起往人民小学哪儿边赶。
“这老师叫什么名字?”杨铎随口问道。
“姓范,叫范艳红,是人民小学年级主任,昨天我们本来只是想跟踪结束,将她带去警局问话,谁知道上午竟然看见她去了一所小院子,等她进去不到半小时,里面就响起来各种神神叨叨的念咒声。”
王学民说着揉了揉眉心,“这组织叫什么‘无极’,我们也是上个月才发觉的,这种组织一般加入进去的成员结果都很惨,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受害者来报案,我们还一直在愁到底怎么才能找到他们的大本营,生怕打草惊蛇,这次也是阴差阳错。”
一行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范艳红家门前的胡同外。
王学民事先在范艳红家安排了小李蹲点,看见王学民他们过来,小李拍拍屁股上的土,从旁边窜了过来。
“杨师长,局长好,这会儿范家没人,不过……”
小李挠挠脑袋,小心翼翼看了眼王学民跟杨铎,“不过刚才之前的那位顾婉蕴同志刚刚好像带着弟弟往范艳红家去了。”
“婉蕴?”杨铎着急之下,没有顾及到称呼。
王学民侧目看了杨铎一眼,还是吩咐道:“嗯,我知道了,我们进去,你在这儿继续守着,要是人回来了你绕到院墙后面通知我们。”
言罢,王学民扯扯明显神情变得紧张的杨铎,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才一同进了胡同。
这里条胡同平日里都是上班的家庭,这时间几乎都没什么人,他们动作又快又轻。
等到了范艳红的家门口,王学民第一眼就看出来那门锁还没被人动过。
“看来顾同志不是来这里的。”
说着,王学民让人把技术人员先把门上的三环锁给打开,约莫几分钟后,几个人才进了范家。
范家的房子逼仄潮湿,刚一开门就是巴掌大的堂屋,左边就是敞开了门的厨房,没等王学民几个人带上手套准备行动,他们就听见卧室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们进来之前确定了范家的人都出门了的,王学民身子一顿,按住了想要上前的警员。
而屋里的顾婉蕴自然也听见了外头关门的声音,她的心几乎跟着那声音停顿了片刻。
可随后,就听见外面突然响起试探性的声音,而且很是熟悉。
“是顾同志在里面。”
顾婉蕴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她松开拉着顾宪青的手,小心翼翼将门打开,“王局长,你们怎么在这儿。”
看着顾婉蕴的光洁的额头先一步从门里头探出来,警员跟杨铎均是一笑。
王学民没好气的走上前,“应该我问你吧,你这好端端跑人家房子里干什么。”
杨铎
也走过来,目光有些担忧。
屋里面很安静,顾婉蕴低声将她这几天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随后从包里掏出了刚才在卧室里找到的一本册子跟几炷香,还有两张符纸。
顾婉蕴本来是想把顾宪青私下做买卖的事儿瞒下来,这事儿虽然现在算是公开的秘密,但那毕竟是警察局,她就计划着到时候只把那什么所谓的无极大师举报了,范艳红没有底气也不会那么嚣张了,可现在看来他们盯上的是范艳红,只能老实交代了。
好在王学民听了事情的起因后,也只是用诧异的目光看了看躲在顾婉蕴身后的顾宪青一眼。
顾宪青年纪还小,再加上顾婉蕴刚才保证了已经教育过顾宪青,将来他不会在私下做这种事儿,王学民也就没有计较。
“王局长,我这可算是立功了吧,等回去你可别治我个私闯民宅的罪名。”
王学民苦笑着看了眼顾婉蕴,将东西收了下来,“我早就说让你来我们警局面试,你要不就干脆来做个编外人员得了。”
顾婉蕴连忙摆摆手,“我本来只是担心没有证据,为警察同志提供线索是我们人民应该做的,编外人员就算了,既然范艳红已经被你们盯上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这范家的地方实在小的可怜,顾婉蕴将东西给了王学民后,就拉着顾宪青走了出来,杨铎本来想着送送顾婉蕴,可王学民他们一会儿还要去昨天发现的院子里一趟,担心那边院子人多,他这才留了下来。
“姐,咱们之后的事儿不管了吗?”
出来后,顾宪青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着话,顾婉蕴皱着眉,“不能管了,我听刚才王局长话里的意思,估计这无极大师比我们想的还可怕,说不定沾了人命,不过现在范艳红已经被警察盯上了,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被全部抓起来。”
顾宪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想到这事儿结束后,他就能上学,不用闷在家里,竟然有些高兴起来。
王学民本打算先将所谓的大师抓起来,再慢慢拷问那些所谓的信徒,还
想着这次抓捕行动会因为人员过于散乱不集中,可能要放跑几个人。
那知道王学民他们刚到昨天那所范艳红去的那所院子时,就看见一大帮子人呜呜泱泱的走出来。
这群人里有男有女,手里各个拎着本小册子,领头的就是范艳红。
她今天特意给校长请了假,拿了劝退声明,就是为了去顾婉蕴家,狠狠讹上一笔。
范艳红旁边,是脸上淤青还未消退的郑一鸣,他一改在外面的嚣张气焰,缩在范艳红身边,老老实实看着地面。
王学民:“……这好像没我们想的那么难抓。”
杨铎也有些愣住,“你不是说涉案人员分布散?”
王学民挠挠头,“不管了,先抓人再说。”
随后,王学民一声令下,一直埋伏在周围的武警跟警员立即冲了上去。
他们手里拿着武器,一般情况下,遇到这种带武装的,犯罪嫌疑人大多数都会直接投降,可这群人一看这架势,第一反应竟然是立即打坐,开始念手里的小册子。
这可给来帮忙的武警看傻了,上前也不是,停下也不是。
只有郑一鸣还愣在原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武装警员,片刻后,竟是吓得一哆嗦,跪到了地上。
“行了行,别念了,赶紧起来跟我们走。”
王学民虽错愕,但很快反应过来,之前他们也抓过这种组织,真是什么形势的都有。
可任凭王学民怎么说,这些人约莫有十五六个,全都不动如山,屁股好像粘在了地上。
王学民干脆大手一挥,留下几个人看守这里,剩余的去抓那个所谓的无极大师。
终于,为首的范艳红听见这动静睁开了眼睛。
“你们最好小心点,要是惊动了大师,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可能今天晚上就要被鬼压床,要是大师真生了大气,你们恐怕刚一进院子,就化成灰了,还是赶紧逃命去的好。”
范艳红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无极大师在帮自己当上主任之前,还帮她把自己那个跟仇家一样天天打架的前夫给灭了
。
没错,是灭了。
连个人影都找不到那种,而且警察竟然也没来过问。
杨铎蹙着眉走上前,看着一脸无语的王学民:“我怎么感觉这些人脑子有些不正常。”
“被洗脑的人都是这样,以为里面住的是什么救世主什么下凡的活菩萨,狗屁!”
王学民气不过的骂了一句,范艳红却突然冷笑了出来。
她将手里的册子小心放在胸口,笑的格外诡异,“你们真的想好了吗,进去可能真的没命出来……”
“赶紧走,听她说话我就烦。”
不等范艳红说完,杨铎已经开了口,在范艳红跟其余教徒愤恨的目光中,他们整合成两队,一队在院子外守着,另一队进了里面。
随后,里面就是一阵骚乱。
“别怕,大师一定会救我们的,这些人要遭天谴了。”范艳红安慰着吓得不敢说话的郑一鸣。
“平日就叫你多背背册子,你看现在,我丝毫不慌……”
范艳红的话音还没落地,就看见几个武警扣押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光头黑胖子走了出来。
那黑胖子身上的白衣服好像是跟唱戏的借来的,袖子长的堆积在袖口,越发衬得他黑。
黑胖子后面,竟然还跟了两三个女人,也是同样的打扮,这些是所谓侍奉大师的奴隶。
范艳红傻眼了,坐着仍在念册子的人也傻眼了。
黑胖子倒是没有傻眼,他陪着笑跟王学民道:“警察同志,我,我这就是随便印点书本,哄弄哄弄人,这进去了不会重判吧。”
“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
王学民瞪了过去,随后看着那些还眼巴巴等着无极大师大发神威的信徒,挥挥手示意警员将这些人也带回去。
第二天,杨铎照例来送顾婉蕴下班时,将抓捕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结果已经出来了,这个无极大师可不是只蛊惑人心骗点钱财的问题,他手里竟然还有几条人命,都是为了帮那些信徒还愿。”
顾婉蕴听完了还心有余悸,“这幸亏我那天遇上
你们。”
“不过说起来,王学民还说这事儿真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他们琢磨着怎么去收拾你那个弟弟,我们抓捕行动也不会这么顺利,直接将人一网打尽。”
顾婉蕴哭笑不得:“王局长这是夸我吗,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在损我这个调皮捣蛋的弟弟呢。”
“算是阴差阳错吧,王学民还一直说要找你当他们的编外人员呢。”
编外人员说的好听,说白了就是临时工,顾婉蕴笑笑没有答话。
又过了几天,她这边才收到范艳红在监狱里直接疯了的消息。
但奇怪的是,人民小学的校长听说了范艳红被抓后,竟然找了其他老师亲自到顾婉蕴家,请顾宪青继续回去上学,倒是省了顾婉蕴再去学校磨嘴皮子的功夫。
这日,顾婉蕴才下班回家,就看见一直没什么动静的隔壁,今天突然把门打开了。
顾宪青照常去学校上学后,段海娃那边得了郑一鸣被抓起来的消息,也终于不再请假。
他从段海娃哪儿得了确切的消息,他那个堂哥段铁柱,新家还真就在顾家隔壁。
知道了这个消息,顾婉蕴也就不急着找段铁柱了,反正就在隔壁,早晚能见上。
隔壁的布局跟顾婉蕴家没什么不同,只是院子里堆着的家具明显价格都不低。
顾婉蕴家因为是租的房子,堂屋里才有了那么唯一一张,而且还破了好几个洞的人造革沙发。
这家十分阔气,光院子里就有三四张沙发,除了离得太远,顾婉蕴分不清楚到底是真皮还是人造的。
这年代有简单几样家具就很不错,他这儿竟然还有不少其余的小物件,有两个相框、还有一组木头打的大衣柜。
院子里,两三个工人正把院子里的家具往里面搬着。
而外面停着个骡子车,上面是一些新拉过来的桌椅板凳。
眼下已经五月末,虽然已经是傍晚,可还是有些闷热,看着这些工人来回搬运口干舌燥,顾宪明扯扯顾婉蕴的衣袖。
“今天老师说要乐于助人,明明去给这些叔叔
拿点水喝,是不是就算乐于助人了。”
“当然算,你去找咱们厨房的碗,倒点我之前泡的桑葚果茶,去吧。”
见顾婉蕴答应,顾宪明背着小书包蹬蹬蹬的跑了回去,不一会儿端着个大瓷盆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那大瓷盆是顾婉蕴平日里用来装米饭用的,有小家伙脸那么大了,顾婉蕴失笑着就要去接,但小家伙儿怎么都不肯,坚持自己来助人为乐。
那几个一直忙着搬东西的工人在旁边老早就听见了姐弟俩的对话,其中其实将肩膀上的桌子往地上一放,连忙帮着顾宪明将大瓷盆端好。
“女同志,这多不好意思,我们就是收钱办事儿的。”
顾宪明见这个叔叔接过去也不喝,着急的扯扯顾婉蕴的手,顾婉蕴笑着道:“只是一碗茶而已,你们别嫌弃我这是大瓷盆装的就行。”
那工人一听这话笑了笑,擦了擦脸上的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另外两个人早就喉咙干的发痒,听他喝的这么畅快,也都咂摸着嘴走了过来。
还好这大瓷盆分量够大,三个人喝完还剩下不少,顾婉蕴干脆让他们先搁着,等忙完再给自己还回去就行。
正当顾婉蕴走到门口准备回家时,就听见隔壁院子里有人扯着嗓子叫嚷起来。
“收了钱你们就好好办事,这么点东西搬了有一个小时了,赶紧的。”
“还有你们往屋子里搬东西的时候都小心着点,给段哥好好办事,不会亏待了你们,诶哟我说那衣柜可是我看着给段哥打的,你能不能用手扶着,别往里面托。”
院子里,一名女同志倚靠在一张沙发边儿上,打着哈欠指挥着这些人干活。
她瞧着年龄约莫比顾婉蕴大那么几岁,侧身看过去,皮肤保养的很细腻,一双丹凤眼上挑着,一看就是城里长起来。
“哟,你是……”
顾婉蕴才刚往里头打量了一眼,那女同志就瞪了过来,她看见顾婉蕴先是在她脸上扫了好几眼,随后目光落在顾婉蕴身边的顾宪明身上,这才露出一点笑脸。
“瞧你这是住隔壁的吧。”她神色稍顿,突然笑盈盈的走了出来。
顾婉蕴自然看到了她神色的变换,只简单点了点头,没有亲近的意思,“嗯。”
“哦对了,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韩曼秀,这是你儿子吧,长的真可爱。”
顾婉蕴顿了顿,眉头轻皱,“我叫顾婉蕴,这是我弟弟。”
韩曼秀闻言,脸色唰的一下又变了,一双本就凶巴巴的丹凤眼此刻盯着顾婉蕴的脸,眼里的酸意都要溢出来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你儿子呢,你父母呢。”
顾婉蕴冷冷看过去,“韩曼秀同志看着可比我年纪大多了,你要是没有孩子,我当然更不可能有,还有,韩曼秀同志如果不是来调查户口的,那其他的就是我的私事儿。”
说完,顾婉蕴便直接拉着顾宪明侧身准备回家。
本来她想想着如果段铁柱家里人好相处,还能互相帮衬,往后生意上也能有所帮助,可现在看来,她还是另做打算的好。
“你这个人也太没礼貌了,看你不懂事儿我告诉你,这家准备搬过来的可是有名的段老虎,你要是识相以后少往这边来,平日里把自己家门关严实了,别让人看见了糟心。”
刚才打头的工人拎着两把椅子皱起眉,有些不乐意的看着韩曼秀。
“韩同志,你咋又在这儿瞎说,要是段哥知道了你又用他的名声吓唬人,肯定又要说你。”
韩曼秀掐着腰的瞪了过去:“用不着你管,你们有点眼色,别到段哥哪儿瞎说。”
“你不是段家的人?”顾婉蕴闻声骤然回身问道。
韩曼秀神色忽的一滞,眼神往旁边瞟了瞟,“你管我呢,你又不是查户口的……”
倒是旁边的工人眼珠子一转,和善的对顾婉蕴说道:“韩同志只是段哥的朋友,今天来帮忙搬家的。”
顾婉蕴这下心里松了口气,要是真有这么个邻居,一天天得多出来不少事儿。
工人说的是实话,韩曼秀想辩解也辩解不出口,好半天,才瞪了一眼顾婉蕴,气呼呼进了院子。
为首的工人冲着顾婉蕴笑了笑,“女同志你别搭理她,一会儿我们忙完就把这盆给你送过去,你快回家忙吧。”
“不着急。”顾婉蕴随意点点头,这才回了家。
过了半个小时,平日顾家这条安静的胡同里,又有一辆带着家具的骡子车赶了过来。
“菊萍姐来了。”
几个工人一见马车上下来的女人,都纷纷过来打招呼。
“菊萍姐,段哥啥时候过来呀。”
贺菊萍是段铁柱的老婆,一张肉乎乎的脸上有个可爱的双下巴,年纪看着约莫三十左右。
她刚从骡子车后面跳下来,就笑着招呼道:“你们都累了吧,今天要是忙不完明天再忙也行,进去休息休息,铁柱一会儿就过来。”
“哪儿敢休息啊,韩大小姐指挥着,我们连喝个水都是隔壁那家给送的。”
闻言,贺菊萍目光朝顾婉蕴家的门上看了一眼,看来这人家是个好相处的。
搬家之前担心邻里关系是人之常情,贺菊萍心里微微放下些心,转而又问道:“韩曼秀她人呢?”
“这会儿应该在屋里吧,说是要布置什么房间床铺……哼,她来之前说的好听,是要帮忙的,结果就是过来溜一圈,还把自己当成了监工。”
段铁柱平常生意要出货入仓,这些台面底下的事儿不能张扬,必须找可信的人才行,他们三个是一直跟在段铁柱身边的工人,因此才敢抱怨几句。
贺菊萍微微皱眉,“别管她,你们进去休息,天都擦黑了,今天先不忙了。”
“诶!”
几个工人连忙道了谢,为首的拿着刚才顾婉蕴的瓷盆想了想,正要去送,却被贺菊萍接了过来。
“你们忙这么久也累了,我去吧。”说着,贺菊萍接过了瓷盆。
瓷盆里,还有一点残留的桑葚果茶的底子跟果肉,颜色是极淡的粉色,虽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可还能闻到一丝果香味儿。
就只看这新鲜的心思跟手艺,贺菊萍就忍不住想赶紧瞧瞧这户人家。
她大大方方走了过去,轻声敲了两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