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神泉寻水
这张掖的地下暗道，既奢华又漫长，若非利贞两个小腿走肿了，昨夜还不一定走的完！
利贞心不在焉地喝着白粥，回忆着昨夜元亨给她看过的暗道地形图。若是想从暗道离城，一条是从西城门，就是质子团入城之地，也是张掖城主要的出入口，那里街道复杂，地下暗道修复工程颇大，且护城河守卫最严。
若是她，果断选择第二条道。从南城下的暗道出城，修复时间一个月左右即可，但得避开寻水队伍，不能让他们真的把那座叫神泉山的，给移平甚至掘地三丈，否则神泉山北岸的地道必然显露无疑，从此，暗道这秘密就不再会是秘密了！
不行，她必须得给寻水队伍指条道。
瞟一眼立在门口的怀洁，平时这个时候，她都会去勤政园献殷勤。可今日，利贞的两碗粥已喝完，人家硬是一动不动！
不由得问她，“今日不用去勤政园帮忙？”
怀洁暗道，莫非这姑娘是嫌弃她跑勤政园太勤吗？到底还是讪讪地回道，“今日勤政园的早朝会尚未结束呢！”
原来如此，“什么样的早朝，得天未亮就开始讨论到这时候？不用早膳的？”
“殿下赐过早膳了，听怀清说，是在讨论寻水之事吧。”
寻水？这不是才打瞌睡就送枕头开了？
利贞起身，拿起帕子擦擦嘴和手掌，道，“饱了，这么大的国计民生之事，人人都该献出一点微薄之力吧。走着，咱们去替殿下解解难题。”
怀洁看着利贞，觉得她定又想耍什么名堂了，三天两头的总要惹点事端出来，没得个安生的。可她不能拖住人家不去吧，更何况她也想在公主面前多转转，或许空出来的大宫女之位，便轮到她头上了呢！
勤政园很是热闹，门外便听到争辩声了。
“将整座山挖了，那得挖到何年马月？等挖完这山，护城河定已干枯，百姓也都渴死了吧。殿下三思。”
“殿下考虑得正在理，大不了就是多派些人手，若是一块地一块地挖掘，却一直没寻到水，岂不是得浪费更多时间。”
“殿下，工部部首伍大人和白先生，不是都擅长寻水吗？让他们一同努力，将水源之处确定，不就可以省时省力了吗？”
“殿下”
“好了好了，本宫自然知道大家想说什么，问题是今年旱灾太严重，地下有水的反应极少，白先生用了许多方法，都无法确定水源到底在何处。否则本宫用得着留你们大家在此讨论？”永乐公主头痛！近来休息不好，又被他们嚷嚷给嚷的。
怀芊很不乐意地这个时候去通禀，没看到殿下正心力憔悴吗，她不想触霉头。
“本姑娘有法子寻水，你若再耽搁下去，你们殿下才该是会发大火的。”利贞嗤笑一声，觉得她们这些个下人，眼力真心不怎么样！很瞎。
怀芊怀着试试的心情，忐忑地进殿禀告。
永乐公主一听，顿时眉飞色舞，对啊，利贞可是天降星君，自然与众不同，她能寻到水又有什么稀奇的。当下命利贞进殿说话。
利贞大摇大摆地进至内殿，见里边站了四排大臣，每排四五个人罢了，比起长安宫中早朝时的大场面，是完全不能比的。虽然利贞也只是听说过！
“殿下，也别耽搁时间了，谁负责寻水的，带上我直接去寻便是了，最好今日内寻到，否则护城河真干了。”利贞进了大殿，也不与永乐公主见礼，更不与那些所谓的大臣打招呼，开门见山便是这么一句，似在嫌弃永乐公主浪费时间。
破天荒的，永乐公主及身边人都没呵斥利贞的无礼，甚至纷纷附和。
永乐公主顿了顿，同意了，“那行，给你们两日时间，确定水源。”
利贞并不以为意，她能不能找到，全靠运气，她主要是去把人引至方便之地的。
白志水深深地打量了几眼利贞，这姑娘气场不同，非上位者的贵气，非端庄小姐的做作，但周身覆着祥和，感觉挨着她，就天下太平，无灾无难一般！她有佛家所谓的慈悲，有道家所谓的自然！难怪永乐公主对她也是刮目相看的，看来他的寻水之路定然完美。
当下，白志水和利贞，在伍大人的陪伴下，一行人来到了神泉山脚下。
神泉山就在张掖的南郊，葱葱郁郁的，与其他地方树木楛零的景象相比，此山下有水源之说，确实师出有名。
“越往北越干燥，水源不可能在山北，以我之见，咱们应该从神泉山南部开始寻。”利贞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志水，只感觉这人郁郁寡欢，似有什么事令他千头万绪，以至于他不得心静。她都已经说完了，人家也没个反应，可见他脑中之事对他的影响是何其之大。
伍大人也看他一眼，哀叹一声，摇摇头，替三人做了决定，“那便听利贞姑娘之言，从南往北寻。”说完，又去拍了拍白志水的胳膊，“师侄，关键时刻，怎可心不在焉？”
白志水回过神来，眨眨眼睛，才发现已到了神泉山下，“嗯嗯”两声附和，却依然不开口。他定是没听到他们谈论的是什么，不知该怎么开口罢。
“利贞姑娘，可有寻水良方？”伍大人又问。
“嘿。说实话，我并不会寻水，那些什么寻水口诀，听老人家说过，但也理解不了。还得靠你们选个可能性大的地方，我在想法确定某个点。”利贞并非谦虚，她是真的不会寻水。
“我倒觉得姑娘是有本事的。”白志水回神后，说了第一句话，第一句恭维之言。
“白先生说笑了，要不，你把你们的寻水口诀说与我听听，我凭感觉选个大概的地方。”
“大山低嘴下，打井挖泉水量大！两山夹一沟，沟岩有水流。两沟相交，泉水滔滔。山嘴对山嘴，嘴下有好水。两山夹孤山，常常水不干。两沟夹一嘴，下面有泉水。大山低嘴下，打井挖泉水量大。山扭头，有水流。凸山对凹山，好水在凹间。大山突一咀，打井多有水。湾对湾，水不干”白志水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
利贞忙忙打住，“行行行，我也记不住那么多，白先生觉得其中哪一条，最适合这神泉山。”
“神泉山由两道山脉起伏连接而成，这些口诀之中，十条有六七条是适合它的。”说了等于白说！
“难怪说这山叫神泉山，说明下面必然有水！”利贞了然，只要下头有水就好，最好是随便打口井都有水，那就免了他们去山北寻水啦。
“对，只是干旱了八个月，不知道此山具体哪里还有足够的水！”
“拿碗清水来，里边放几粒黄豆！将碗放在地面。黄豆放在哪里上下跳动时，哪里就能往下打井！”
“有这种法子？”
“小时候，看我外祖母是这么寻到水源，村里人打井一丈，果然见水。”
伍大人一听，乐了，“这法子简单，每个人端碗水，寻上一寻，今日就能找到水了。”
说行动便行动起来，之后半日里，数百人端着碗清水黄豆，在神泉山下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