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全身而退
战况无音讯！利贞枯坐床沿，看着才被吃了几口的午膳，索然无味。整饬着脑中的头绪，她得有点行动了，因为元亨将要去长安。
离别越久，他的好在她心里发酵得越大，让她思念成疾！
她想护着这苦峪城，也想要护住元亨，就算用尽她命格的所有好运。
可她如何才能帮到他？倒有一个很好的去处：张掖。尽管他说过，张掖这地邪门，他的人都是有去无回。
可比较起来，她往张掖有去无回，与，元亨去长安有去无回！二者选其一，她该如何选？
不，她是大人了，怎么还做选择题，她一个都不想选。但眼下形势所逼，箭在弦上，不能不选，她会选有利于元亨的方案。
所以，她要去张掖，跟随纯郡王去张掖。
这样一来，纯郡王一派人马，以及皇后一派的人马，不会再在这安西县内搜查，苦峪城就没有被暴露在他们面前的可能。
这样，她算不算保住了苦峪城。
她回到了纯郡王身边，自然就会引起皇后的不满，之后皇后和纯郡王之间，又将明枪暗斗。让皇后分心，不能全力针对元亨的兵权，让元亨在长安有喘息的机会，以求得生机！
只要元亨有了生机，能活着出来，他定能把她和舅父从张掖救出来的。
不破不立，她利贞得跳出来，将眼下的风云搅乱，才能给她和元亨闯出一片新天地来。更何况，在她能安心与元亨结盟终身之前，她有自己的账要去清算！
她不能忘记纯郡王的利用，不能忘记地窖里的黑暗，也不能忘怀噩梦中男子的笑声，还有设计她进那庵堂之人，以及玉霖所托之事
而且，她得去张掖救舅父，她感觉舅父不太好了！
这么一番思索，头真的痛了，掏出元亨给她备的檀香香囊，香味依然浓郁，闻上几息，脑袋清明许多。她觉得，她不能再继续窝在床上了，穿戴整齐，往外间去。
推开门，便见外间的桌前坐着一人，一个昨夜才离开的人，差点惊呼出声，讶异道，“雷明，你咋还在这，不是昨夜就出发了？”
“夫人。”雷明起身，恭敬地唤一声，退开两步，把地盘让给利贞，才道，“我往凉州去寻主子，才走了半宿，就收到凉州消息，说主子已去往长安。”
“你扑空了，看来你主子是真放弃你了呀。”利贞呵呵取笑两句，回归正题，依然支持他去长安，“那你直接往长安去呀，咋又回来了！”
“去长安也会经过安西县，我便干脆回城看看。”
“一切都好，无须看看，你快寻他去吧。”
雷明抱拳道“是”，转身就要走。
“等会。”利贞叫住了他，走近两步，悄声问，“你们这一波两波的人，说出城就出城，说进城就进城，可我听说这两日，四下城门紧闭都未曾开过呀？”
“夫人有所不知，就在老先生药房中，药柜上一个青花瓷瓶后，是条通往城外的暗道。”雷明用仅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回道。
若是以往，他是万万不会跟利贞说这些的，不过眼下，他觉得利贞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主子，利贞就跟他们一样，是自己人。
利贞了然，“原来如此。不过还有一事，需要你出城后帮我办一下。”
“姑娘但说无妨。”
“你能联系到李涵吧，让她和安息县令的人，也等在我们阵前生门来。”
雷明本想询问更多，但见利贞已挥着衣袖，催他快快出门，便只能压下心中疑惑：为啥让李涵和安西县令参和进来？到底，他还是依她意思行事了。
雷明走后，利贞又枯等了小半日，傍晚时分，才传来生门有异动的消息。
利贞欣喜，屋子里转悠一圈，挂好她的荷包，摇晃两下，里边是她的铃铛串。又将香囊带上，不忘抱走元亨的枕头，往前院奔去。避开今朝那木桩子，偷偷溜进老先生药房中，她来过此地，知道那青花瓷瓶放在何处，研究半会青花瓷，终于打开了暗道的入口。
暗道走了挺久，好不容易出来，头顶恶臭，捂着鼻子爬出去，才发现是城外一个小马厩里。利贞又惊又喜，挑上一匹好马，翻身跃上，拍马奔走，只留给苦峪城一骑红尘、一袭暗影。
阵前厮杀声，威震八方，百姓们听了，都闭门不出，远远避开。利贞闻之激情澎湃，逆风迎上，飞奔而去！
从生门闯出来的黑卫，全被斩杀于震门处时，天色已黑透，利贞刚好出现，“吁”一声，止住马蹄。
火光之下，看一眼血腥的战场，尽管是黑夜，依然可见惨状。
有副将认出她来，擦一把脸上血迹，咧嘴露出两排大白牙，笑着跑近利贞面前，很是惊讶，“夫人？”
利贞没认出这人是谁来着，回以一笑，问道，“损失如何？”
“夫人，我军只有十几轻伤，咱们将士所向披靡！”副将一脸得瑟，拍着胸膛自豪地说着。
利贞忍住没损他，只道，“随我转一圈。”
副将翻身上马，跟在她身后，围着阵地转一圈。八个方位上，或立或埋或藏于草丛中的标识物和符咒，被一一找出来，扔进火里。
这才算得上大功告成！利贞笑着拍了拍手掌，吩咐副将，“都速速回城，告诉副城主，近来需得更低调、更小心些。”
将士们高呼一声“是”，迅速整装归城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利贞一个人守着一堆尸体，在风中凌乱，真的没打算留个人下来陪她吗，这般听话的！？
环绕四周，黑风习习，草木摇曳，尸横遍野……
咋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呢，不是应该有李涵他们到场的吗？此情此景，她是该骑马溜走吗？
好在，又等了不久，武炳羽和李涵，终于一前一后领着衙门捕快来了，前者很是恭敬地跟她见礼，“姑娘又见面了，实在路途有点远，紧赶慢赶，这时候才到，怎么？都已经杀完了？”
利贞忙福身回礼，道，“早完了。不过他们回城的踪迹，麻烦县令大人掩饰一二，战场上，您也得派人清理。”
武炳羽是弃武从文才当的县令，闻闻血腥味便知战事如何！正左右观望战场，听她此言，忙点头称好，又道，“可这么多回纥杀手，用什么说法向朝廷上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