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赈灾案（十九）
“停！”洪武突然喊道。
场面顿时为之一顿。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们确定要动手吗？你们真的要动手吗？”洪武担心地问道。
我真的很善良了，真的。这些人哪个都不是爹生娘养的，要是缺胳膊断腿了，多不好。洪武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如此善良。
“呸！洪武小子，要不要换我来？上次打了一半，发现是熟人，一点儿也不过瘾。”
“去你的！我要练手，我要长经验，我要升级！”洪武内心咆哮着。
对面的人，顿时如看傻子一般看着他，随后一拥而上。
正在等动手命令的妮子和李逍遥，竟然看见洪武身先士卒冲了上去，一拳下去差点把一个汉子的鼻子打歪，顿时心领神会地笑着冲了上去。
李逍遥不用“无尘”，也用拳脚功夫，逮着人就是噼里啪啦一顿揍，很少有人能撑过他三招的。
美少女妮子，凭借天生的优势，换来了最多不怀好意的壮汉。但是，抱着不可告人目的接近妮子的人，很快就哀嚎一片了。因为妮子下手实在太黑了……
洪武看了都不禁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夹住了腿。他真希望这些原来坏笑，现在哀嚎的汉子们，最好已经结婚生育了……
还有一些人觉得鬼医好欺负，呜哇哇地就朝他奔来了。鬼医叹了口气，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但是他的做法，洪武就不寒而栗了。只见先前的出现过的透明小虫，这会儿又变回了两只，飞了出去，在每个冲来的敌人头上跳跃着。只用了两三秒时间，它们的肚皮就变得圆滚滚地回来了。竟然还用小手掸了掸嘴，一副吃饱了就困的样子。
等它们再飞回鬼医的嘴里时。七八名大汉，突然就傻了，一边傻笑，一边蹦跳，一边拍着手喊着：“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随后便跑远了。但是即便隔着老远，还能听到他们无比童真而开心的声音。
稀里哗啦，没过一分钟，除了领头的，全都趴下了。
“10！”妮子高兴地喊道。
“6。”李逍遥有些挂不住脸。
“3……”洪武倔强地说道。
对面领头的，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呆愣状态，直到洪武他们把所有人都收拾趴下了，这才大叫了一声：“鬼啊！ ”接着便夺路而逃。
一道白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划过领头人的脚筋。他噗通一声滚落在了青石路上，磕出了满脸鲜血，登时就晕了过去。
洪武四人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如狼似虎地扑进了这所大宅院。
又仅仅过了十分钟，四人已经来到了一座豪华客厅，狼吞虎咽了起来。
狼吞虎咽的当然是洪武、妮子和李逍遥。鬼医前辈碍于面子，没有直接参与“争抢”食物的丑陋行当里来，但是吃起来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无数。
他们的身边，一个大胖子和四个貌美如花的妻妾正战战兢兢地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这四个煞星不高兴，将他们变成了傻子。
门外就更壮观了：有的已经晕死了过去，有的一边冒着豆大的汗珠一边还在拼命地捂嘴（因为妮子嫌他们的哀嚎太吵了，“请”他们统统闭上嘴），还有的一脸傻笑地互相拍手或玩其他小游戏，要多纯真就有多纯真，要多无邪就有多无邪。
“啪！”洪武吃饱了，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摆，却吓了身旁五人一跳。有个才十三四岁的小妾的裤腿，一下子湿透了，在地面上铺成了一条黄色的“小溪”。
洪武赶紧让她站远一点。胖子赶紧叫下人把这条小溪清理干净。
洪武见状，撇了撇嘴，说：“我有这么可怕吗？如果他们不拦着我们，会变成了这样吗？如果你们没有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会来吗？所以，说到底，还是你们的错。”
“对对对，我们的错我们的错！”那个胖子连忙赔笑道。
“忘了问了，你叫什么名字？”洪武剔着牙问道。
“回少侠，鄙人姓张，名宏福。”胖子赶紧回道，不敢有丝毫怠慢。
“嗯？你也姓张……那你与华亭县张县令有什么关系？”洪武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不瞒少侠，张县令正是鄙人的亲弟弟！”说完，张宏福还一脸得意之色。
“哟，原来是张县令的亲哥哥啊，失敬失敬。”洪武起身，拱了拱手，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嘿，既然你知道了，今天……”
张宏福正想露出狰狞的面孔，不料洪武立刻换了一张无比严肃的脸：“哟，官官相护，鱼肉百姓，祸害乡里，你知道这样的罪名足够让你们凌迟处死了！想一想，那刽子手里锋利无比的刀，在你金贵的身体上不断割下肉……那滋味，一定很难忘的。”
张宏福顿时跌倒在地，结巴巴地问：“你……你……是……”
洪武只是淡淡一笑，说：“你尽管猜吧。我只能告诉你，你的生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间。”
张宏福想到了什么，顿时面如土灰。
“但是，如果你能配合我办案，我可以保证留你一命。这个交易，如何？”洪武抛出了诱人的橄榄枝。
张宏福听说还有生的希望，想都没想，把头捣得跟鸡啄米似的。
“这就很好了嘛。如果一开始你就这样，何至于此。现在，第一个问题是，华亭县到底有没有瘟疫？“洪武问出了自己一直困惑地问题。
“这个，有。”张宏福笃定地说。
“现在哪里还存在瘟疫？”洪武追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按理说，瘟疫已经被张县令消除了。”张宏福回道。
“既然瘟疫可能已经被消除了。那一千名自愿参与抗击瘟疫的百姓，又是怎么回事？”洪武严肃地问道。
“那那那……是……”张宏福低下了头，语气变得吞吞吐吐。
“这是不存在的了？”洪武诘问道。
张宏福艰难地点了点头。
“现在，我是不是就可以推断，张县令屡次三番向秀州府请求经济支援，也是假的了？”洪武继续问道。
张宏福浑身颤抖了一下，继续点头。
“你们还真是，贪得无厌啊——赈灾粮的失踪，也是你们兄弟俩儿搞的鬼吧？”洪武又问出了一个新问题。
“是……咳……”张宏福点着头。但是没来由的，他突然咳嗽了起来。洪武没在意，以为是张宏福太过于了紧张。
“朝廷共发了三批赈灾钱粮。如果把这些物资平均分配下去，也够整个县城的人半年的消耗了。在家长秀州支援的那些钱财……那么问题来了，这些钱粮，国家的钱粮，百姓们省吃俭用下的钱粮，到底哪里去了！”洪武猛拍了一下桌子，提高语调厉声问道。
“咳咳……我……不知道。”张宏福一边咳嗽，一边拼命用手挠着手臂和脖子。
洪武终于看出问题不对劲了。因为张宏福的脖子和手上，已经爬满了红色的斑点。
鬼医突然走上前，喝道：“把头抬起来！”
张宏福一边咳嗽，一边挠着自己，抬起了头。
“啊！瘟疫！”那些妻妾，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抱头奔跑着，失声尖叫着……
门外那群人，除了充满童真的那群人外，都好像没事人似的，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唉，你被耍了。”修罗幽幽叹息道。
一瞬间，无数念头闪入洪武的脑海中，他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喃喃道：“张县令，你真是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