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赈灾案（十七）
嗯？宫本小次郎？武藏呢？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洪武的内心里，充满了纠结。
那边，黑光一闪，让宫本挣脱了束缚，所有鬼手也都被整齐地切开。几乎同时，黑光又击退了妮子和李逍遥。
黑光再一闪，回到了宫本的手上。他的气势，瞬间开始飙升。
随后，他的样貌大变样了。一层坚硬的长满尖刺的鳞甲覆盖了全身。他的头发变长了，与眼球一样变成了妖异的红色。两只鬼角从他头上冒出，像极了恐怖的地狱生物。
鬼医、妮子、李逍遥立即汇合在一起，眼里充满了戒备。
但是，修罗却愣了一下，随后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只见他朝那个地狱宫本招了招手，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你是——阴曹地府第五殿阎罗王麾下牛头狱卒的首领阿牛吗？”
“阿牛，这么可爱的名字放在他身上好像不太搭啊……咦，你们认识？”
“当然……”
阿牛那疯狂飙升的气势，陡然停顿。他闻了闻空气中猩红的气味，再看看修罗现在的外貌，突然惊呼道：“您是……修罗殿下？”
修罗无奈地说：“是我。出了点意外，现在借用一个废物的身体。”
阿牛对修罗鞠了一躬，突然单膝跪地，充满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刚刚唐突了。殿下失踪了许久时间，我们都很担心。希望您能尽快回到地府，王上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托付殿下去办。”
看他对“洪武”毕恭毕敬的样子，众人觉得十分惊诧。
“好，我会尽快返回的。但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牛突然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这个……这是……我徒弟……我这就带他回去。”
洪武在脑海里鄙夷地说：“打了小的，大的就跑出来了，真是不要脸。”
但是还没等洪武询问一些情报呢，阿牛所在的地面，突然变得空洞了起来，他就这么遁入了地下，回到了阴曹地府了。
修罗收回了鬼道法术，叹了口气，与洪武交换了身体。
但是宫本原本的衣服，却留在了地面上。洪武上前翻了一下他的口袋，可是只掏出了一抔黄色的土。他苦笑了一下说：“一个丑娃娃，换走了一个绝顶高手，也不亏。说不定，他就是设计谋害董大人的直接凶手呢。”
妮子嗅了嗅鼻子，走到了那抔土前，蹲了下来，抓起一点黄土，仔细端详着，又搓了搓，再闻了闻，皱起了眉头。鬼医也走了过来，做了与妮子一样的动作，最后同样皱起了眉头。
洪武疑惑地问：“这些土，有问题？”
妮子点了点，说：“我想，我已经知道董大人为什么那么谨慎地将它藏起来了。泥娃娃的肚子里，都是黄金与泥土的混合物。”
“走私黄金？这可是株连三族的重罪啊。”洪武惊呼道。
“嗯，是黄金，而且纯度很高。”鬼医站了起来，总结道。
洪武的脑筋转得飞快，他说道：“董大人不仅发现了有人走私黄金，他自己还拿走了一个样品。可惜，他还是被人发现了。所以那人设计杀害了董大人，以此来灭口！但是，那人搜遍了旧书房，也没发现这个泥娃娃，就误以为经常缺钱的董大人，将此物给了教坊司的彩儿作为嫖资。于是，那人就联合了教坊司司长，想要逼问彩儿那个泥娃娃的下落。但是，彩儿怎么会知道呢？唉，真是无辜的人啊。”
妮子听完洪武的话，不怀好意地问：“彩儿是谁？你去过教坊司了？”
洪武连忙正色道：“我是去查案的！彩儿是那里的一个姑娘，是一个重要的证人，可惜已经被人杀害了。”
见这边没了动静，周泰、崔远、赵通明以及刑狱司的一众干事，早就围了过来，正好听到了洪武的分析。
“大人，真是英明神武啊！”崔远立刻给了一个马屁。
赵通明恍然道：“那只要找到这个司长，岂不是就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
周泰的眼里，却有些狐疑之色。他估计在想，我家老爷怎么突然从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变成了断案如神的提点官呢？但他马上又缓和了神色，估计觉得，这样的变化总是不赖的。
洪武叹了口气，说：“我怕太迟了。那个司长还有可能存在的知情人，很有可能都被宫本灭口了。”
教坊司离提点衙门本来就不远，赵通明带上几个衙役，快马加鞭，前去查明情况。过了不到十分钟。
“大人，您果然说对了，那里已经人去楼空。我只在主卧室里，发现了赤条条的司长和两个龟公。但是他们都已经死了。我已经让几个衙役把他们的尸体抬回来了。不过大仵作深更半夜被人叫醒好像有点不高兴……”
洪武心中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见到林月儿了……他马上又正色道：“就说是本官请求他帮忙的。再跟他说，辛苦了。这件事情过后，我会额外批一些银子给他做实验用。”
修罗对此不屑一顾：“呸！色胚！伪君子！”
赵通明领命去了。
周泰皱了皱眉头，说：“这下线索又全断了。但是直觉告诉我，他们死亡的时间太凑巧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灭口，杀手应该早就动手了才对。”
妮子却说：“会不会是他们玩上头了死了呢？”
正在踱步思考问题的洪武差点被这句话吓得左脚踩右脚摔倒。
“妮子，你又胡说八道了。”鬼医赶紧训斥道。妮子不开心地嘟起了嘴，嘀咕着：“你们都说我小，其实我都懂……”
但是很快，大仵作的汇报就打了妮子的脸。
“禀告大人，那三个狗男女——抱歉，太困了。那三个受害者都是心脏被瞬间洞穿后毙命，与沈天虎的死因完全一样。我敢肯定，凶手是同一人。”大仵作打着哈欠说道。
洪武点了点头，说：“本官知道了。辛苦了。对你的承诺，本官一定会办到的。”
“多谢！”大仵作对着洪武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随后转身离去。、
洪武闭上了眼睛，与意识海里的修罗，一同把一条条线索展开。
教坊司……彩儿……旧书房……那三份公文……沈天虎被害，宋知府险些丧命……杀手盗走证据，欲毁尸灭迹……董大人的死因……黄金走私……
突然，他眼睛一亮说：“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众人没有一个开口，生怕打乱了洪武的思路。
“宫本杀害沈天虎与宋知府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本官脱不开身。但是宋知府没有死，他又只好用别的办法拖延住本官，比如杀死司长他们，让我们的线索再次断掉。另外，我们挖出了重要证据泥娃娃，也猜到了他可能会来盗取它。为了防止宫本顺手杀了本官，我们也将计就计，设计了一个瓮中捉鳖。其实，他杀死本官才是今晚最主要的目标，泥娃娃反而在其次。因为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拖住我，让我没办法或者根本去不了一个地方。那就是本官原本就要调查的地方——华亭县！本官完全肯定，真正的幕后黑手，就在华亭县！”
众人听完，细细品味，顿时茅塞顿开，纷纷鼓起了掌。
“但是，”洪武的脸突然一沉，“宫本刺杀的计划失败了。本官肯定那个幕后黑手一定有特殊的渠道了解到宫本失手了。所以，迟则有变，我们必须连夜出发去华亭县！现在，本官宣布，崔远与赵通明留守府衙，明早升堂的时候把沈天虎被害的真相告诉他的家人。其他人也留守协助他们。”
崔远不解地问：“我们也是学了武功的，我们也想去帮大人。”
其余干事也纷纷附和。
洪武摇了摇头说：“这次去，会有很大的危险。本官与我的高手朋友们一起前往华亭县调查即可。对了，周泰，你也留下来。”
“不！我要跟着老爷，保护老爷！”
洪武顿时没好气地说：“本官现在还需要你的保护？如果你去了，本官反而还要分心保护。周泰，周泰叔叔，你就留下来，熟悉衙门的各项事务，等本官回来后，再仔细教我，如何？”
周泰纠结了一阵，只好点头说：“好吧，听从老爷的吩咐。”
洪武这次满意地点点头，对鬼医、妮子、李逍遥说道：“我们即刻出发！”
一刻钟后，快马加鞭的四人，很快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