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世子的替身外室（18）
第二天一大早，昭昭就收拾好了东西，出了竹园的门。
昭昭伸手掀开了一角车帘，路上的行人不多，路上最多的是马车轧出的车辙子, 三月的气候还很冷，寒风扑面，昭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姑娘，咱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吗？”小菊看着悠哉的昭昭，有些担忧的问道。
姑娘一个弱女子，在这京城无依无靠，离了世子爷，可怎么过啊？
昭昭放下车帘，对着小菊道：“昨日我与他已经说清楚，还不走赖着成什么样子。”
“可是，姑娘，你一个人……”
昭昭打断了她的话，认真的说道：“小菊，若是你不愿随我走，可以留下，想来他也不会为难你。”
听到这话小菊连忙摇摇头，“是姑娘将我从万花楼中带出来的，我是姑娘的人，自然要跟着姑娘的，我只是担心，姑娘孤身一人，在这京城无依无靠，该怎么过活啊！”
“别担心，我从前还有些积蓄，到时在这赁一间铺子，总能养活自己的。”
小菊点点头，脸上的担忧消散了些，“姑娘有了成算就好，到时候小菊帮您守着铺子。”
“嗯。”昭昭脸上也露出了些笑意。
二人在京中租下了一座两进的院子，前面的商铺用来做点小生意，后面则住人，昭昭很满意。
主仆二人收拾收拾就住下了，第二天她就四处观察起来，看过这街上的各个商铺，她最终决定开一间书铺。
不过十来天的功夫，她的铺子就支起来了，生意算不得好，但好歹还有进账，不至于坐吃山空。
不用伺候谢彦凛，看他眼色，昭昭过的逍遥自在，而反观谢彦凛呢，确实苦闷极了。
他有心想去竹园却又拉不下脸，他甚至想着冷着她几日也好，让她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别老是想着些不切实际的事。
这日，谢彦凛下了值，刚踏进大门就被早早等候着的丫鬟拦住。
“世子，公主请您去前厅一起用饭。”
谢彦凛揉了揉额角，想到回来这些日子还未去见过母亲，便应下了，只说自己沐浴更衣后，就过去。
谢彦凛进门的时候，谢家的二房的人都已聚在了正厅。
众人见他进屋，屋里的气氛又热闹了些，他走上前去，笑道：“彦凛给母亲请安。”
“来了，快坐下。”今日有正事在，谢氏也未给谢彦凛不快，高兴的招他坐下。
他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二十四五的人了，身边无一妻妾，叫他娶妻，就跟要了他命似的。
别人有他这般大，孩儿都能下地了，他却还孑然一身，让她如何不急，这次寿宴她必得给他定下亲事，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
谢彦凛点头，在母亲身边坐下，话些家常。
这厢正说着，只听帘栊摆动，一位身着长及曳地的淡粉衣裙的少女走了出来。
少女长的很讨喜，一双大眼睛似水洗过的葡萄一般，又黑又亮，鼻尖圆润，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会让人情不自禁就生出好感。
显然谢氏是十分喜爱她的，见她出来，行过礼后，就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谢彦凛难得也多看了两眼，母亲一向高傲不好亲近，倒是难得见她对一个小姑娘这般亲切。
此次从延都回来，林知韵多少也知道点父母的安排，她忍不住偷偷瞧了眼谢彦凛，却刚好与他打量的眼神相遇，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这幅女儿家手足无措的模样自然落到了长公主眼里。
见两人都有意的样子，谢氏心中满意极了。
“大嫂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灵秀的姑娘，还不跟我们介绍介绍？”
二夫人温氏一贯长袖善舞，平日里也时刻捧着谢氏，见她亲近林知韵，知晓她的意思，便搭腔道。
谢氏拉着林知韵的手道：“这是抚远大将军的女儿，名叫知韵，我与她母亲是闺中密友，这次我寿宴，她是特地来给我贺寿的。”
“原是如此，知韵大老远来，可是没见过京城盛景吧！大嫂可得好好安排，让她不虚此行才是。”
说完温氏笑着看向长公主，两人相视一眼，意思已经明了。
长公主笑着赞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谢氏又转过头问林知韵：“再过几日就是花朝节了，知韵想不想去游玩一番？”
林知韵知道两人的意思，心中羞涩，忍不住偷偷看了眼谢彦凛，然后道：“全凭伯母做主。”
长公主笑意更深，向林知韵介绍：“这是你彦凛哥哥。”
林知韵羞涩的唤了声：“彦凛哥哥。”然后抬起头看向谢彦凛，见他眉目俊朗，气质不凡，心中更是欣喜。
而谢彦凛却是没听到一般，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谢氏叫了声谢彦凛：“彦凛，想什么呢？”
“哦，知韵妹妹。”听到母亲唤自己，谢彦凛回过神来，向林知韵点点头。
谢氏心中气闷，还是好脾气的说道：“彦凛，你陪着你知韵妹妹去花朝节如何？”
谢彦凛看了眼林知韵，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拒绝了，“我公务繁忙，对这些节日并不熟悉，还是让二弟相陪吧。”
谢氏看了眼谢彦慕，谢彦慕赶忙道：“母亲，这些日子我忙着诗社的事，恐怕陪不了知韵妹妹。”
谢彦凛眉头皱的更深了，还想拒绝，却被谢母一个眼风打断。
罢了！终究要娶妻的，母亲喜欢的也行。
谢彦凛点头，妥协道：“我听母亲的。”
见他答应，谢氏心里高兴了许多，林知韵也松开了紧握的双手，面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他答应了，那他总不是讨厌自己的。
……
转眼到了花朝节当天，想到要陪林知韵游览，谢彦凛心中莫名有了一丝心虚。
他终于还是拉下了脸，亲手去库房里挑了件玉镯，把玩片刻，想着它戴在昭昭手腕上的样子后才放进了匣子里，“给姑娘送去，告诉她我今晚去看她。”
曹书接过匣子，暗道这两人总算拧过劲儿来了，高兴的道：“我这就给姑娘送过去。”
曹书出去没多久，再回谢彦凛的屋里手都是抖的，捧着匣子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谢彦凛看着结结巴巴的曹书，不耐烦的皱眉问道：“怎么了？说话！”
想到这些天世子像是吃了炮仗一点就着的脾气，有些发怵，这苦差事就让他摊上了，他闭了闭眼禀报道：“姑姑娘……走了……”
“走了？”谢彦凛重复了一遍，低沉的嗓音夹杂了寒冰，“什么意思？”
“那边传消息过来，姑娘十几天前就出了宅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曹书越说声音越小，谢彦凛的脸色也越来越黑，就像是正在酝酿暴风雨的天空，阴沉的吓人。
他从未想过昭昭会离开，所以也从未限制过她的自由，倒是没想到她居然还来真的！
“那边伺候的人干什么吃的，姑娘十几天没回来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人在外面侯着呢，世子要不亲自问问？”曹书恨不得立马将人叫进来，好承担一些怒火。
“去！”
曹书不敢再耽搁，立马去把书画领进了府里。
书画心中忐忑，进了屋子就立即跪下，把那日的事一点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那日姑娘收拾完东西，就从正门出去了，临走前姑娘说您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叫我们不要去打扰，我们信以为真，所以并未阻拦也未来通报，直到今日曹统领来，我们才知……”
一听便知道那女人是早就打好的主意，回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的纠结烦闷，而她却像无事人一般打算逃离，谢彦凛心中涌出了一团火，简直要把他给点着了。
“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到。”
曹书瞄了眼谢彦凛黑如锅底的脸色，战战兢兢的应下，然后忙不迭的领命出去了。
金吾卫的效率很高，再加上昭昭也未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所以不过半日他们就找到了她。
“世子，找到了。”曹书回来复命。
“姑娘她在西街住下了，还赁了一间铺子，卖些书籍和笔墨纸砚。”
卖书？做他的女人有何不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需要抛头露面做些辛苦行当吗？
谢彦凛望向曹书，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怒火，冷冷的说道：“备马！”
曹书不敢耽搁，连忙出了门，牵过谢彦凛常骑的马。
一匹快马从马车面前飞驰而过，林知韵疑惑问道身边的丫鬟：“那不是彦凛哥哥吗？”
林知韵心中期待，一大早便等在了大门口，却没想到谢彦凛会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走了。
她咬了咬唇，心中有些委屈，又想到谢氏嘱咐的话：“知韵，你彦凛哥哥他为人冷淡，也不甚知道感情，你要多主动一些才是。”
她实在喜欢他，从小就喜欢了，若是为了他，她也可以抛弃女儿家的矜持。
林知韵拿定了主意，对着驾车的马夫道：“麻烦，跟上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