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因为粉丝拥堵，林砚舟的拍摄不是很顺利，比原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结束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钟。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给闻柏打个视频电话。
也不知道刚他旁边那男人的声音是谁……
闻柏还没睡，拱在被窝里发呆，猝不及防接到林砚舟的视频电话心脏猛的跳了一下。
闻柏一直不太理解视频通话这个东西，说事情就说事情，干嘛非得看着别人的脸说，怪别扭的，也怪亲密的……
他坐直身子，靠着床头，用手理了理乱作一团的头发，清了清嗓子按了接通。
网络延迟，半秒的卡顿过后，林砚舟完美的下颌线出现在闻柏眼前。
林砚舟正在往保姆车里走，手机自然的拿在手里，呈自下而上仰拍的角度。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个角度过于刁钻了，但对于鼻梁高挺、眉角锋利、下颌线清晰的林砚舟来说，这个角度简直是在炫技，自身独有的优势被毫无遮挡的一览无余……
很帅！
“咋了？”闻柏被大半夜一通电话打的有点懵，准确的说是被这张略带冲击性的脸惊艳的有些懵。
林砚舟还带着妆，与平时生活里的他有些不同，这份不同大概就是……因为过于精致而放大了距离感。
“你再问我这个问题打你信不信。”林砚舟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侧身坐进了保姆车里。
“……”没怎么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闻柏只好把话往回找补:“工作结束了吗？累不累？”
“累。”林砚舟长呼了一口气，终于坐下了。
综艺美曰其名是个电竞综艺，实则有真人cos的环节，妈的就是人扮演成游戏的角色进行对战，一直在跑一直在室外活动，还要应付粉丝的围追堵截，给拍摄任务增添了一些难度，够呛。
不过林砚舟不在乎自己累不累，他有点在乎闻柏旁边有没有别人。
“给我看看你周围。”林砚舟想什么也就直接说什么了，绕来绕去不是他的性格。
“啊？”闻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但还是照做了，手机左右晃了晃，嘴里还念叨着:“干嘛看周围？”
苏澈早就回自己房间了，自从那天明确的拒绝之后，苏澈言行举止挺有分寸的，毫无任何逾越。
林砚舟眯着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不大不小的房间确实只有闻柏一人，本来就不差的心情又好了一点儿。
“我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跟别的男人睡一张床。”林砚舟嬉笑着跟闻柏打趣。
“你有病啊。”闻柏闻言迅速把手机摄像头转回原位，但想起苏澈又有些心虚，底气不足的回呛道:“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我……”镜头一晃，林砚舟突然看到闻柏右脸的一抹红，隐隐像是手印，愣了一下，问道:“你脸怎么了？”
“啊？我……”闻柏把手机往左移了移，“没事，上楼梯时滑了一下，磕台阶上了。”
“真的？”
“昂。”
林砚舟半信半疑，又问:“你现在在哪啊？”
苏澈订的地方是一家私人民宿，室内设计的不同于酒店呆板工整，是原汁原味的居家设计，碎花格子床单，原木色家居，不仔细看完全分辨不出是在家住还是在外面住。
闻柏不假思索的回答:“家啊。”
跟苏澈没有关系，他只是不太想让林砚舟知道自己家里的这一堆破事。
林砚舟眯着眼睛透过屏幕看了看他，看够了才往椅背上一躺，放松的喘口气，问:“准备回去几天？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天吧。”闻柏不确定。
“唉，我还要好多天。”林砚舟试探着问:“不着急回剧组的话要不你来找我玩吧？”
林砚舟不在，剧组的拍摄任务也没那么繁重了，匀一两天去找他玩也不是不行，但接了母亲后总要先把母亲安置好。
闻柏考虑了一下，说:“大概不行。”
林砚舟肉眼可见的失望，带着脾气呛道:“爱来不来，我还懒得抽空带你玩呢。”
“……”闻柏扁了扁嘴，今天难得的话少，林砚舟说什么，他就安安静静的听着，听的很认真。
林砚舟说了会儿拍节目碰到的好玩的事儿，又展示了一些粉丝送给他的游戏人偶，说着说着看闻柏埋在枕头里塌拉着眼皮的模样，以为他困了，便问:“是不是困了？我挂了你睡觉？”
“不，别挂。”闻柏把手机往怀里抱了抱，一脸快哭了的表情盯着屏幕。
“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闻柏是委屈，非常委屈。
白天着急忙慌的没顾得上委屈，这会儿看到林砚舟，才反过味儿来，酸胀一瞬间填满心脏。
他被打了，居然被打了，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巴掌。
还不能还手，就算只是看在那男的和自己老爸长得一模一样的份上，也不能还手。
“反正就是别挂。”
“我马上到酒店了。”
“那也别挂。”
“我得洗澡。”
“那也别挂。”
林砚舟突然坏笑了一声，摸了摸嘴唇:“你要看我洗澡啊？”
闻柏小脸一红，愠怒道:“要不要点脸！”
“不要了。”
闻柏眼见的情绪不好，一副需要陪伴的样子，林砚舟就真的没挂断电话，不过脸还是要的，直播洗澡还是别了。
手机盖在洗手池的大理石台面上，林砚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闻柏说着话，但大部分时间是沉默的。
淅淅沥沥的水声很催眠。
林砚舟洗完澡走出来的时候，闻柏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林砚舟轻声喊了喊他的名字，叫的宋祁尧，闻柏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重复着不要挂电话。
也许今天是有史以来最无助的一天，也许今天迫切需要一个熟悉的人陪在身边，告诉自己这个虚无缥缈的世界并不是他一个人在游荡。
而他也解释不来，这个人为什么就是林砚舟。
闻柏侧躺着，手机放的极近，近的已经看不到脸的轮廓，只有紧闭着的眼睛，清秀的鼻梁和粉色的嘴唇。
林砚舟隔着屏幕，拇指沿着鼻梁滑到了嘴唇，描绘了嘴唇的轮廓。
林砚舟突然问:“你喜不喜欢我。”
闻柏又哼了一声，死机了好一会儿后，迷迷糊糊的‘嗯’了好长一段声音。
“那要不要跟我谈个恋爱？”
“嗯……”
“真的吗？”
“嗯……”
林砚舟皱了皱眉头，又问:“宋祁尧，你是不是猪？”
“嗯……”
“……”林砚舟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好嘛，现在这是只会单音节输出。
两人就这样听着彼此的呼吸声睡了一夜，直到闻柏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闻柏第二天是被苏澈的拍门声吵醒。
这一觉睡的太沉了，无梦，但却像被清空了内存似的，全然没了意识。
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落地窗外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明媚的刺眼。
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随着数据逐渐加载，昨天的回忆扑面而来的时候，闻柏重重的栽在了床上，不想面对，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垂头丧气的用清水冲了把脸，闻柏给苏澈开了门。
“怎么关机了？”苏澈问。
他一早给闻柏打了好几个电话。
手机关机？闻柏蓦然想起林砚舟。
去床头扒拉出手机，闻柏捣鼓了一下，说:“没电了。”
苏澈“哦”了一声。
闻柏却在暗暗窃喜，手机没电自己关机了？那是不是说明林砚舟也一直没挂自己电话。
民宿里简单吃了个早饭，闻柏跟苏澈一起去取钱。
说起来苏澈比闻柏都要了解宋祁尧的家乡，闻柏找不到的地方他都能找到。
走在银行的路上，闻柏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突然想起，五百万的现金……是不是有点多……是不是有点重……两人怎么拿都是一个问题。
直到看见取款机上，最大货币面值一千元……
那就行了……提的动。
“我陪你去？”苏澈老话重提。
上次闻柏还觉得大可不必，这次他觉得很有必要，对付野蛮人，拉个人给自己壮壮胆也行。
苏澈:“但我觉得你还是先给你爸打个电话，我怀疑他这会儿不在家。”
好家伙，这都知道？闻柏惊叹于苏澈对他和他家庭的了解程度。
“他应该在哪？”闻柏随口就问了出来。
“通宵打牌的话，这会儿应该还没结束，但快了。”
手机刚连上充电宝，还没能开的了机，闻柏用苏澈的手机拨了过去，果然，纸牌摔的啪啪响，背景吵闹声乱作一团，宋向荣粗哑的声音呼啸道:“钱准备好了？送来莺莺茶社。”
“去哪？”闻柏没听清。
却被苏澈戳了戳胳膊，说:“别去外面，让他回家。”
在家的话，不管是点钱还是带母亲走都方便。
闻柏会意，用通知的语气强硬的说:“我在你家等你。”
“啧。”宋向荣嘟囔两声，不耐烦的说，“知道了，等着吧。”
充电宝充了好一会儿子电，闻柏手机终于开了机。
路上避开苏澈的视线，闻柏问林砚舟:“昨晚你没挂电话？”
林砚舟高冷的“嗯”了一声。
闻柏发了个乖的表情包，表扬了一下。
林砚舟问:“今晚还需要云□□吗？”
闻柏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