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自作自受
小朋友们很快就发现了香气的来源。
刚才接待他们的大叔就在俱乐部前厅的柜台处翻动烤肠。
“好香。”第一个发现香味的小胖墩趴在柜台前，眼巴巴地看着烤箱里滋滋冒油的烤肠。
“叔叔，这烤肠是用来卖的吗？”他迫不及待地问。
“当然了，小朋友要不要来一根？”孙丰毅笑眯眯地说，他面容和善，小朋友一般都不会因为陌生害怕他。
“多少钱。”小胖立马开始掏口袋。
妈妈知道他今天要跟同学们一起出来玩，多给他了很多零花钱，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2元。”
这价格也合理，跟外面是一样的。
“我要一根！”
孙丰毅挑选了一根肠衣都烤爆了的烤肠，夹出来之后串到竹签上。再撒上孜然粉之后，才递给小胖。
“谢谢叔叔。”
他双手接过闪着淡淡的金色光泽的烤肠，嗷呜一下，咬了一大口下去。
“呜、呜。”
咬开之后，烤肠的香味彻底释放出来，其他小朋友们期待地看着他鼓动的腮帮。
“怎么样？”
“好、好吃。”小胖一遍疯狂点头一边说。
滚烫的肉汁在咬破肠衣的瞬间在口中爆开。咀嚼的时候，不仅肉质Q弹，不知什么时候会咬开的孜然粒再次给味蕾惊喜。
小胖被刚出炉的烤肠烫得嘴巴张成了小鸭子，一直在往外呼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同学们见状，满心里都是美味的烤肠了，前仆后继地涌向孙丰毅。
“我也要一根。”
“我也要！我也要！”
就连平时妈妈不让随便吃路边摊的林芊珺都买了一根，文文静静地品尝烤肠的味道。
收钱的孙丰毅笑得更开心了。
昨天谢文烟找到他，说想要借用靶场。
因为本来就是非营业时间，孙丰毅答应地十分爽快。但奇怪的是，谢文烟还让他多准备一些烤肠，最好很多根一起烤，让香味飘到靶场里去。
他问为什么，谢文烟还卖关子，只告诉他稳赚不赔。
这下果然赚的比出租靶场还多呢！
童璟因为经常在射击俱乐部训练，已经吃过很多次烤肠了，但今天还是跟同学们一起买了一根。
她吃完烤肠，才发现谢文烟两手空空的，跟别的嘴巴油亮亮的小朋友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遗世独立的仙人。
“你不吃吗？”
光看小胖吃，她就快馋哭了，谢文烟居然能不为所动。
“我还要比赛呢。”
“哦对，还有比赛！”童璟一惊一乍道，“刘大锤，快去比赛！”
小朋友们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刘大锤和谢文烟的身上。
刘大锤昨天买玩具的时候把钱都花光了，今天没钱买烤肠了。
只能干看着别人吃，他脸都黑了。
童璟还跟他提那该死的比赛！
“你给我咬一口！”他对王子杰颐指气使道。
王子杰虽然是他的小弟，可是他的零花钱不多，就买了一根烤肠，自己还没吃够呢！
他有些不情愿，但是也不敢直说，往后退了一步。
而刘大锤吃不到烤肠，就哼了一声，叉腰站在门口，像一座大山一样。
场面一时十分尴尬，现在所有同学都在看着王子杰了。
见他不情不愿的样子，刘大锤的另一个小弟捅了捅他说：“你就赶紧给他吃一口吧，不然比赛一直不开始！我还要早点回家呢。”
“我……”
王子杰还在犹豫呢，刘大锤突然跳了过来，叼走了最后一口烤肠。
他夸张地嚼着抢来的烤肠，嘴唇上泛起油光。
“果然很好吃啊。”刘大锤得意地想。
等他赢了谢文烟，拿到他们的零花钱，他要买五根！
“走，比赛去！”不等王子杰反应，他就一挥手，赶大家去靶场。
谢文烟留意到王子杰懊悔又愤恨的表情，但是没有多管。
第二次射击，刘大锤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长时间举着枪，所以他举起枪后迅速扣动扳机，用最短的时间射出子弹。
没想到，误打误撞之下，他这次居然没脱靶，打了个三环。
“哈哈，我也打中了吧！”丢下枪之后，他朝谢文烟做了的鬼脸炫耀，全然忘了三环对谢文烟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谢文烟皱了皱眉，真想提醒他擦一下嘴角的油。
随机他又无奈地笑了笑，提起枪来，直接打了个九环。
“这是什么意思啊？”同学们已经完全把童璟当作解说员了，好奇地问。
“九环啊。”童璟思考了一下怎么说才能显得更厉害，“你们知道一百分吧？相当于谢文烟考了九十分。”
“啊？那我才三十分？！都没及格？”刘大锤在一旁脱口而出。
他终于灰心丧气了一点。
这时候，刚才吃了烤肠的小朋友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嗷！好辣！”小胖突然喊了一声，吐出舌头来扇风，“嘶哈嘶哈。”
香和烫的感觉过去，现在口中就只剩下辣了！
林芊珺也逐渐感受到嘴巴在变痛，眼角都红了，眼看就要哭出来：“好辣啊，救命！”
靶场里到处都是小朋友被辣得吸气的声音。
还是小胖有经验，赶紧冲出去买饮料。
“叔叔！快给我一瓶饮料！”他一边大喘气，一边把零钱摔到桌子上。
“哦哟，这是怎么了？”孙丰毅瞪大眼睛，不解地问。
“烤肠太辣了！”小胖欲哭无泪道。
“唉！”孙丰毅一跺脚。
他都把这一茬给忘了，烤肠上撒的孜然粉里有辣椒！
平时都是成年人来他的射击俱乐部，只觉得这烤肠香香辣辣的，十分开胃。
可是他忘了，小孩的嘴巴娇嫩，受不了辣啊。
尤其是他们这个地区的人都更不耐辣一些。
虽然童璟和谢文烟也吃过，但是他们都是从其他省迁移来海市的，基因里就能吃辣，这才不怕的。
来不及想太多，他赶紧从货架上拿出一瓶冰茶，拧开瓶盖，递给小胖墩。
“快喝一口。”孙丰毅关心道，“解解辣。”
小胖墩一仰头，半瓶饮料就咕咚咕咚下肚了。
“哈，终于不辣了。”他抹了把额上冒出来的汗。
小胖还没来得及站稳，其他同学也受不了了，从靶场一溜烟跑出来。
他们第一件事也是跑到柜台前找孙叔叔买饮料，一堆人把小胖墩挤得快要旋转起来了。
“呜呜呜赶紧给我饮料！”
“嘴巴都没知觉了！”
饮料都卖没了，剩下的小朋友只好买一些其他零食解辣。
虽然射击俱乐部提供免费开水，但是热水只会越喝，嘴巴越痛呀！
一瞬间，长时间滞销的俱乐部零食货架如蝗虫过境一般，被一扫而空。
孙丰毅站在柜台后面，抓着一大把零钱，哭笑不得。
他可不是故意坑小朋友的啊。
事后，他又给缓解了辣味的小朋友们，一人倒一杯热水。
而靶场里，刘大锤又坚持着跟谢文烟比了一轮，就也受不了了。
他虽然吃的少，但是他是一点辣味都吃不得的。
先在，他已经被辣得满脸通红，嘴巴都变成香肠嘴了。
“不比了，不比了！”他表情扭曲地说，就要跳下箱子逃走。
“不行！”可童璟偏偏拦住了他，不让他出去。
“哎哟，我认输还不行吗？我给你们写欠条，我还钱给何书玉！我再也不抢钱了！”刘大锤简直要急哭了。
“真的？”
“骗你是小狗！”
“哦？叫两声我听听。”童璟终于在他身上找回补，哪里肯轻易放过。
“哎哟，姑奶奶，汪，汪！行了吧！”
刘大锤一把推开童璟，跑到外面去。
他看见王子杰手里有一个一次性纸杯，想都没想，就抢过来，灌了一大口。
“呕！”
刘大锤直接把热水吐了出来，嘴巴都烫麻了。
这回，他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刘大锤，你真脏。”林芊珺皱着眉说。
她是最爱干净的小姑娘了，根本受不了刘大锤随地乱吐。
于此同时，王子杰虽然觉得朋友出了洋相有些丢人，但也是心中一爽。
毕竟刚才刘大锤还不地道地抢了他的烤肠和水杯。
他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和刘大锤一起玩了。
听见外面混乱的动静，靶场内的三人相视一笑。
谢文烟本来就只是想通过卖零食帮孙叔叔回一下血，可没想到这个小计策会动摇刘大锤的心智。
主要是他的心智也太容易动摇了吧！
谢文烟再次觉得，自己不应该随意揣摩小屁孩的心理。
“我也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结果。”谢文烟摸了摸下巴，这样的转折还挺有意思。
童璟：“是孙叔叔的辣椒粉管用，哈哈。”
“他是自作自受！”何书玉终于解了一口气，心中不再郁结，“不过他真的会说话算话吗？”
“放心，这次他丢了脸，肯定会老老实实还钱的。”谢文烟安慰他。
说完，他突然变了脸色，凛然道：“何书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和童璟。”
“啊？”何书玉心中一紧。
虽然不知道谢文烟要说什么，但是他的气势好可怕，何书玉瑟瑟发抖地想。
他瞥了一眼童璟，见对方也是一脸疑惑，同样摸不到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