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价值
序言-【你是否想过,金银玉石本身是没有价值的,只因被人们赋予了定义,才使得它们才有了价值。】
琅轩回想起墨颜的举动,说道,“这不符合你对她的评价。她既然是个懂的审时度势、警惕性极高的人,就该明白,什么叫‘趋利避害’。”
“比起有上顿没下顿的食物来源,眼前未知的危险显得更加不可预料。可她却好像笃信自己可以应付眼前的危机,一点马上离开的念头都没有。”
【说下去。】
“……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件事,她忘了分析当下的利弊和警惕。可是,这样说也不全对,她对周遭的警惕并没有放松……”
“唯独——对这个小镇放松了警戒,我觉得,从认知层面来说:她已经对小镇放松了警惕。就好像……她在她自己的认知下,自己进了屏南镇。”
“简直就像,——自投罗网却一无所知的猎物。”
【不是她的认知出了问题,】听完青年的描述,阳燧履心底有了猜想。【而是有人在更高的层次上,用自己的‘领域’对她进行了影响和引导。】
“影响、引导?”
【……这镇子,极有可能还藏着‘噬魂契’已经进化到‘结契’阶段的宿主。只有到了这个阶段,宿主就能以自己所在的范围为‘领域’发起‘共鸣’……】
【弱的一方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对方影响、吸引,甚至被引导,听从于对方的意思。从而做出自认为合理的举动,无意识的迎合对方。】
“你确定、是‘共鸣’吗?”琅轩清楚什么是‘共鸣’,正因为清楚,才会多问。
‘噬魂契’宿主进化的第二阶段‘蜕变’,是个非常漫长、痛苦且难熬的过程。一共要经历12次的‘蜕变’,彻底脱胎换骨后,才有可能进化到第三阶段‘结契’。
而第二阶段向第三阶段进化伴有极高的失败率,也就是说即便宿主熬过12次的‘蜕变’,也未必能成功进化到‘结契’。
据琅轩的了解,只有到了‘结契’阶段的宿主,才能对比自己弱小的其他宿主发起‘共鸣’,从而在精神方面控制其他宿主,让其他宿主臣服,成为从属。
“屏南镇确实有其他‘噬魂契’宿主,都不在开发区这边,而是一直待在旧区没动过。可是,墨颜在进屏南镇时,似乎并没有感知到有同类的存在。”
“她已经完成第1次‘蜕变’,这样的范围和距离,不可能察觉不到其他同类的存在。”朗轩蹙眉,无法解释他都感知到了,就墨颜没有感知到这点。
这已经不是感知力出问题这么简单了,毕竟过河时她都能感知到河里有东西。又怎么会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感知不到同类的存在?
【其他宿主进化到什么程度了?】
“算上墨颜在内也就7个,我可以肯定,这里面没有进化到‘结契’的宿主。比她强的那个也才完成第2次‘蜕变’,而且对方的进化还不够稳定。”
“力量一直都在上下波动,应该是因为不稳定,所以才没有行动。剩下的5个宿主连进化到第二阶段‘蜕变’所需要的力量积蓄都没有达成,就更不可能发出‘共鸣’。”
【你所说若全部属实,那这屏南镇……应该在很早之前就被选中做了‘猎场’。幕后者即便不是‘噬魂契’宿主,想来对‘噬魂契’也必然非常了解。】
阳燧履的语气变得越发严肃,【……这里的水、远比吾所想的还要深。呵,没想到啊……这丫头,才分开了几天,就送了吾一份惊喜。】
“那你有何打算?”
琅轩不清楚阳燧履有何打算,但不难从对方的话语判断,‘它’并不介意墨颜现在继续留在屏南镇。只要墨颜还留在屏南镇,不管是想要杀掉吞噬墨颜。
亦或幕后者想用‘共鸣’控制她臣服,成为从属。幕后者早晚都会主动露面,比起自己暴露,阳燧履肯定会选以逸待劳,等对方自己现身。
果不其然,下一秒,阳燧履就真如琅轩所想。
【对方是敌是友尤未可知,先暗中观察,不要主动暴露你的行踪,以你自身安全为主。】
【若对方的目的是吞噬墨颜……】
阳燧履略微思索后,语气冰冷,【能救便救,不能救……】
【把她的心脏——拿回来即可。】
“!”阳燧履冰冷的语气让琅轩一惊。
‘噬魂契’寄宿在宿主的心脏里,维持着宿主不死不灭。一旦取出心脏,宿主必死无疑,阳燧履此举堪称翻脸无情。
之前还不遗余力的确保墨颜能活下去,现在一面对无法控制的情况,立马衡量她的价值。
这枚棋子……当真时刻活在秤上。
一旦她的价值无法和阳燧履的付出成正比,就会被舍弃掉。
琅轩并非冷血无情之辈,无法轻易的拿人命来衡量价值,更不能平静的接受这样的举动。
“你费尽心思,就这么放弃,不觉得可惜吗?”
【价值,是要自己创造,而不是由他人加码给予。如果一件东西连基本的利用价值都没有,那吾——凭什么要为一件废品、劳心费神?】
阳燧履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墨颜活下去的几率取决于她自己创造的价值。如果没有利用价值,阳燧履自然不会继续在她身上再浪费心力。
这样对利益锱铢必较的冷醒和残酷,让青年心头微冷。
那父亲呢?如果父亲对阳燧履也没了利用价值,‘它’是否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父亲?就像‘它’衡量墨颜的可利用价值那样,也在时刻衡量父亲的价值?
青年低头垂眸,眼中阴翳越见浓厚,在阳燧履交代完沉默的空隙。
琅轩抬眸,目光清醒且冷静的质问。“没有利用价值便舍弃,那父亲呢?对你来说,父亲的价值又该怎样衡量?”
【……】
阳燧履没想到这后生的话依旧这么直白,甚至都不怕‘它’翻脸或不高兴。就这么直勾勾的问出来,这直白到不屑遮掩的性格……
真不知道是随了他父亲,还是随了他母亲?
‘它’在石牌另一头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的直摇头。【你父亲不一样……】
“你总说我父亲对你来说不一样,对我……你的消息却总是说一半瞒一半。”
不等阳燧履开口,青年毫不客气的打断阳燧履,表示自己的质疑。“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帮父亲的目的……”
“——到底是什么?”
【……】
青年的话堵得阳燧履那叫一个胸闷气短,你爹的分量那是一个墨颜能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