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蜡烛之下的茉莉花
杨潼一问两位美女的家庭地址,发现居然和沈如樱一个小区。
于是顺路先送何穗穗到家。
何穗穗下车后,车里便安静得有些诡异。
沈如樱没话找话,或许她自己也没注意,她一开口就在问和裴晏初相关的问题。
“杨哥,你为什么要叫裴晏初老大呢?”
“我跟裴晏初都是省南中毕业的,认识很久了,大学他带着我创业,我们办公室的都叫他老大。”
“哦……”
杨潼从后视镜瞥了容貌秾丽的女孩一眼,积极推销着木头似的裴晏初,“老大就是话比较少,人很好,对女孩子也挺不错。”
沈如樱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她趴在前座背倚,好奇地问:“裴晏初高中谈过恋爱没?”
家里出事,再遇见裴晏初时,他已经是准大学生了,沈如樱只知道他大学期间没谈过。
“据我所知……没有,”杨潼想了想,“他很忙的,没时间谈恋爱。”
“忙着学习?”
“还忙着兼职赚钱,老大是学校非常励志的……嗯……企业家?不知道算不算,不过他高中那会儿是真缺钱,熬到现在,真的厉害啊。”
语气间都是艳羡敬佩之意。
沈如樱愣了一下,“他怎么会缺钱呢?”
老王八裴权清可是云城排得上号的有钱人,他敛了那么那么那么多的财,怎么会让裴晏初缺钱呢。
杨潼没立刻回答她,问了句,“你以前认识他?”
“我也是省南中毕业的学生……小时候认识,他算是我邻家哥哥吧。”
裴晏初自己说她是邻家妹妹的,沈如樱这么说也没错。
“怪不得……”杨潼嘀咕着。
怪不得裴晏初对她的态度这么奇怪。
“其实我也不太了解,而且这方面的事情不方便多说。”
沈如樱表示理解,她只是对裴晏初缺钱的事情感到很惊讶。
“那他上大学好些了吗?”沈如樱忍不住多问一句。
大学期间,裴晏初应该没有到“缺钱”的地步叭,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她身上零零碎碎花了不少钱。
“好多了,”杨潼说,“他是我们圈子里第一个自己赚钱买车的。”
听他这么说,沈如樱不自觉松了口气。
她之前以为自己用的是裴权清给裴晏初的零花钱,老王八跟别人合伙骗走父亲那么多钱,所以沈如樱用裴晏初的钱一直都心安理得,甚至想吃垮他,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小王八的钱居然是自己打工赚的。
“不过,”杨潼又说,“大二下半学期,他不知道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把钱全用了,又短暂地拮据了两个月,等我们工作室的资金回笼才好了些。”
emmm大二下半学期。
“……”
沈如樱想起了什么,默默缩回自己的位置。
方才何穗穗下车前,将锁骨链取给了她,就在她的手心。
沈如樱已经记不清这条锁骨链需要多少钱了,她攥着樱花吊坠,车窗玻璃印照出沈如樱模糊的面容,窗外街景一一往后退去,走马灯一般,流转着朦朦胧胧的回忆。
离小区不远,有一处风铃巷,位置较偏,人流量少。
沈如樱扎了个松散的小辫子,乌黑的发丝中编了条墨绿色的蕾丝带,斜斜搭在肩头。
鹅黄色连衣裙裙裾翩翩,腰间束了条精致的腰带,垂在裙子的褶皱之中。
她缓步经过巷子,偶尔有几家小摊贩,售卖各式各样的东西。
梅花糕点、糖葫芦、小馄饨、藕粉、许愿牌、风铃、手工编织的花环……
挂在走廊上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的脆响,十分悦耳,廊下系着密密麻麻的小红牌子,写着无数的祝福和祈祷。
现在不是风铃花开花的季节,花圃里只有绿茵茵的风铃叶子,和一些不知名的小花。
沈如樱坐在凉亭的美人靠,望着虚空发呆,过了半响,从单肩包里拿出手机。
翻了翻沉到下面的那个人,沈如樱慢吞吞给他发了条消息。
她等了两分钟,刷新好几次,对方依然没有回复。
撇了撇嘴,也不在意,抱着自己的素描本,看着眼前的木制建筑,随意地在纸上勾勒着欣欣向荣的景色。
……
手机界面响了一下,裴晏初缓缓睁开眼,眼底浮现几分倦色。
视线落到屏幕,看见熟悉的名称,顿了顿。
他探身拿过手机。
备注“沈家小姑娘”给他发了一个定位和两张照片。
这个备注是当初两人才加为好友的时候起的,三年来一直没有更改。
照片中天空瓦蓝,洁白的木绣球一簇一簇地探出砖红色墙头,小巷幽深寂静,寥寥几位行人,女孩的影子在地面拉得细细的,能看出她右手抱了个类似书本或者画板的东西。
她说:【小哥哥,要出来走走嘛~~~///(v)\\\~~~】
明明只是一条短信而已,这样熟稔的语气,她曾经说过许多次,裴晏初瞬间回到某些相似的场景,她纤细柔软的手臂勾着他的肩膀,在他侧颈呵气吐息,轻轻地在他耳畔撒娇,“小哥哥,樱樱想和你一起出去玩嘛……”
裴晏初心中顿时戾气翻滚,面色冷了个彻底。
他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却无比清晰地记得昨天她避他唯恐不及的模样。
真是讽刺,她把他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裴晏初将手机扔到一边,并未理会。
茉莉花长势良好,清新的小花朵败了一茬又开了一茬,它长得十分茂密,裴晏初不得不给它换了个大的花盆。
偌大的一盆花,在这个极简清冷的公寓里格格不入,还有这烦人的花香,时不时要清理的叶片,裴晏初最讨厌不必要的麻烦,更没闲情逸致去照顾花花草草。
她既然能搬走她的多肉,怎么不把这盆茉莉花搬走。
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和他有关的一切,她都不在乎。
指缝的烟燃了大半,裴晏初幽幽盯着这盆茉莉花,薄唇衔着烟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烟雾,狭长的眼眸眯了眯。
他从柜子里取了只蜡烛,打火机“噌”地冒了冒青光,蜡烛上便燃起一团小小的火苗。
他就这么拿在手里,遇热融化的蜡泪沿着柱体流下,滴落在男人骨感的手指和虎口处。
密密麻麻的灼热感不敌心中焦躁的一点零头,甚至还有些异样的刺激。
裴晏初敛着深邃的眼眸,蜡烛举在绽放的花蕾上方,手微微倾斜,蜡泪便滴落在脆弱的花瓣上。
一滴、两滴、三滴……凝固的蜡油压着娇小的茉莉花花朵,压弯了腰。
或许将蜡泪滴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才是最好的,裴晏初忍不住恶劣地想,束缚她的手脚,展开她的身体,像这朵毫无招架之力的茉莉花,被迫承受。
她会哭着撒娇哀求,还是咬着红唇、用那双漂亮的小鹿眼倔强地瞪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