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现场表演一个乌龟爬行
十二月初美术统考结束，沈老板亲自开车来接妹妹，接妹妹倒是次要，主要想炫耀一下自己新买的暗黑宝马7系。
他到学校门口，沈如樱站在路边打电话，亭亭玉立，漂亮得像一朵扶桑花，娇美面庞带着笑意，远远听着她的嗓音，仿佛在撒娇。
他驻足在原地，并未走近，向她招招手，“樱樱？”
看见沈季舟，沈如樱面露喜色，匆匆挂断电话，拖着行李箱走过来。
“跟谁煲电话粥？”沈季舟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随口问道。
沈如樱心里一惊，支支吾吾地说：“一位朋友。”
“男生女生？”
“……女生，”沈如樱低着头掩饰自己的心虚。
姑娘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沈季舟是过来人，都懂，轻笑着“啧”了声，没有继续追问。
卧室还是沈如樱离开前的样子，她放下行李，踹了鞋子，直接扑到床上。
在小床上打了几个滚后，满足地摊开四肢，放空自己。
躺了会儿，沈如樱才慢吞吞爬起身，取下围巾，脱了厚实的棉衣。
沈如樱的耳朵特别敏感，冬天被风刮着特别疼，时间长了耳朵就像被冻掉了一样，毫无知觉，但一进入稍微温暖的环境，耳朵便又痒又疼，非常难受。
因此冬季出行，她经常戴着能遮住耳朵的帽子和围巾。
联考结束，沈如樱返校上课没两天，碰上学校月考，沈如樱毫无准备，考得一塌糊涂。
值得庆幸的是，她的数学居然有七十多分，感动得沈如樱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裴尼酱，你是我的神！
周末沈季舟带着沈如樱参加朋友聚会，沈如樱犹豫片刻，想着聚会都在室内，应该不会很冷。
难得出一次门，漂亮更重要。
她化淡妆，穿一袭小香风长裙，短款外套，扣子是很有质感的金色。
沈季舟的朋友基本都知道他有个妹妹，只是很少带着一起玩，两人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两兄妹惊人的颜值引起一阵哄闹。
沈季舟教沈如樱打牌和射击，晚上一群人热闹地唱歌，去酒吧喝酒。
哥哥自己开的酒吧，原本亏本亏得快关门了，郑栎姐姐帮着出谋划策，现在居然奇迹般好转。
郑栎姐姐性格豪爽，跟男生拼酒也丝毫不输。
或许因为沈季舟从小就很少带沈如樱出入这种热闹的场所，导致她在酒吧里有些格格不入。
沈如樱独自坐在吧台前，先要了杯玛格丽特，味道清爽，略有些酸甜，她喝完了，又点杯红粉佳人，这杯鸡尾酒的度数有点高，喝着辣嗓子，沈如樱偷偷吐了吐舌头，她换了杯莫吉托，味道略涩，听说喝莫吉托会有少女初恋的感觉，沈如樱仔细品了品，没品出来……
沈季舟发现时，沈如樱光喝鸡尾酒都喝饱了，喝得醉醺醺的，坐那儿打酒嗝。
她一边打嗝，一边趴在吧台上发消息，脸颊酡红，目光专注，嘴角撇着，看起来有点委屈。
脸压在手臂上，沈如樱愤愤地发了条语言，语调却软得出奇。
“我很难受嘛，今天一定要见你……你答应我的……”
沈季舟看了会儿，神色冷了冷，利落地放下手里的牌，叫郑栎替他。
搁在沈如樱手边的手机屏幕亮着，她喝酒喝多了，难受地趴在吧台，沈季舟从后面走近，首先看到微信聊天框，以及聊天框上方的备注。
【樱酱的暗杀名单第一人】
没待他细看，手机屏幕倏然熄灭。
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勾搭他妹妹，敢拱他家的白菜，沈季舟脸色十分难看，以他丰富的感情经验，他笃定对方是个男生，而且是个不靠谱的男生。
“喂，沈如樱，”沈季舟拍拍沈如樱肩膀。
沈如樱的肩膀轻轻起伏，闷闷地说：“哥哥，我想回家。”
静默半响，沈季舟心情顿时沉重许多，他看了看卡座嬉笑玩闹的朋友，突然发现沈如樱这一天玩得并不开心，所以才在这里跟别人聊天。
“樱樱，我们回家，”沈季舟低声道：“还能走路吗？”
沈如樱不吭声，像是睡着了。
其实直接抱她或者背她出去也没什么，他们是亲兄妹，年幼的时候沈季舟还帮妹妹洗过澡，他们还睡一张床。
但此刻面对十七岁的沈如樱，沈季舟怎么弄都觉得有些奇怪，他收回环着她肩膀的动作，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我来吧，”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沈季舟开车到公寓楼下，沈如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她靠着车窗，呆呆望着窗外的夜景。
她坚称自己没醉，能独立行走。
沈季舟半信半疑，在沈如樱试图四肢着地爬行时，沈季舟制止了她的返祖行为，将她安全送到家门口，亲眼看她进卧室躺下了，才放心熄灯，折回去送郑栎。
半分钟后，昏暗卧室“噌”地立起来一道人影。
她摇摇晃晃，摇摇晃晃，撞到墙壁，撞到桌角，撞到不知名的东西，劈里啪啦巨响，一路摸索着离开公寓。
深夜的小区街道，只能听见寒风呼啸声。
沈如樱缩着脖子，冷得瑟瑟发抖，她晃悠晃悠，晃到一辆落了几片树叶的小车旁，它隐匿在路灯微弱的角落，很容易被忽视。
屈指敲了敲车窗，车窗应声降下，露出男人轮廓分明的脸。
“嗨喽，嗨喽，晚上好啊，小哥哥，”她弯腰趴在车窗，嗓音含含糊糊，眼皮耷拉着，没什么精神。
天知道沈如樱用了多大毅力才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她的脑袋甚至还不清醒，仅仅凭着一股盘桓许久的执念挪动脚步，一步一步从楼上走到这里。
裴晏初嗅到她身上的酒味，女孩一脸醉态，站都站不稳。
她跟他发消息的时候，裴晏初就隐约猜到她喝醉了，发来的内容奇奇怪怪，说话也颠三倒四。
譬如反复质问裴晏初是不是小王八，质问裴晏初是不是大猪蹄子，质问裴晏初是不是小瘪三……
那一刻，裴晏初着实对沈如樱的词汇量感到无比惊讶。
她还说要现场表演一个乌龟爬行，裴晏初委婉拒绝，并劝告她最好也别在其他人面前表演。
最后她说她想见裴晏初，自从她去集训之后，他们就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见面了，但裴晏初记得他们两个上周才通了十多分钟的视频电话。
实在拗不过她，裴晏初结束会议后直接过来，他没来得急换衣服，穿着一身西装，披了件格子大衣。
室外的确很冷，不过沈如樱无论如何不肯到车里，静静站在车外等他出去，僵持几秒，裴晏初有些无奈。
她最怕冷了，裴晏初出现在她面前，她便靠近了些，颤颤巍巍躲到他身旁，试图借用他的身躯为她遮挡寒风。
裴晏初见沈如樱只穿着套春秋款的裙子，冻得浑身发抖，他蹙了蹙眉，取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沈如樱身上，仔细地拢了拢，手指无意碰到女孩冻僵了的脸颊。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她缓缓抬起头，迷离的眼眸注视着他，眼尾晕红，鼻尖也红红的，仿佛要哭了。
“小哥哥，小哥哥，你快看看，我的耳朵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