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新生
莱里奥是一路跟着牧场商队来到东部的。
一路上，北部的三支商队进行了汇合。
而同样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就是他们固定的顾客们--鲨鱼族的流浪反抗者们。
双方心照不宣。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况且他们还是主顾关系。
利益影响下，他们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和谐。
三支商队们自从被鲨鱼族追杀后，就一直原路返回了。
在蒂姆袭击牧场前，他们除了路上做生意耽误了点时间，已经离大牧场不远。
一路上，他们也发现永恒深海的资源比他们出发的时候更少了。死区变得更大，情况也更严峻。
那群没有脑子的鲨鱼们把送上门的活命机会赶走，也不知道后悔了没。
不仅是鲨鱼们没有料到海洋环境恶化的速度如此快速，谷深也料不到。
这段时间来，待在牧场的谷深没有注意到死区的快速扩张。
在返回东部的路上，他才察觉事情的严重。
一路上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等到接到克拉克们的求救声时，他已经早就开始全速前进，跟亚斯等人拉开距离，先行一步了。
按照这个恶化速度来看，原本鲨鱼族会攻击东部牧场这件事只是他的一个猜测，现在果然已经成真了。
比他先发现北部情况恶劣的蒂姆只会比他更快地赶到东部。
等到谷深到达时，一切已经结束了。
虽然援军及时到达，巨鲨们被击退了，但是伤亡惨重。
已经死去的族人无法挽回，谷深召唤出医圣树，挽救着重伤的族人们的生命。
弗雷德瞎了一只眼睛，额头上也多了一道深深的伤疤。
亚森失去了一只手，如果谷深再晚点到，他可能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去。
莱里奥和父亲被治疗后，身上又多了不少伤疤。
这片曾经富饶的，生机勃勃的海域现在一片混乱，尸体浮在海面上。
幸存的鱼人们一起沉默地清理着现场。
蒂姆族群巨鲨们的尸体被丢弃。
族人们的尸体则被统一安放好，准备后续进行一场集体葬礼。
谷深小心翼翼地捡起被撕碎的克拉克的根茎，破碎的连着一点根部的主干只剩下一丝生命气息。
谷深把它们放回神农田的池塘里温养。
说不定某天，它们能重新抽出新的枝条。
牧场已经被破坏了，只剩下一点零星的海藻。
其他海藻都在战斗中被殃及，早就被海水冲走了。
收敛好尸体后，大家决定前往东部大陆沿岸重新开建牧场，那边是飞鱼族的地盘，也是原定的东部牧场的地址。
路上经过一个深深的海沟，他们在那里举行了一场葬礼，把死去的勇士埋入一道隐秘的裂缝中。
永恒深海的怀抱向他们永远张开了。
弗雷迪单手抱着安娜，跟随队伍前进着。
现在他的脸看起来有一些狰狞，但是安娜并不害怕，她紧紧地抱住了弗雷迪。诺恩也乖乖地跟在身边。
有失去亲人的幼崽哭泣着，被其他族人抱着安慰。
最近难得安稳的生活差点让他们忘记了，海洋本来就是这么残酷的一个地方。
离开前，谷深带着一队鱼人去追杀蒂姆等逃跑的巨鲨。
在他的腰剑收割下，只剩下两条鲨鱼还活着。
差一点，他们就全军覆没。
但是最后一刻，蒂姆带着另一条鲨鱼变成鱼人形态逃进了一个海洋死区。
谷深挥了数剑，但是死区太大，不知道有没有砍中蒂姆。
不过没关系，在死区里，他也活不长了。
东部牧场没多久开始如火如荼地建设了起来。
这里汇集了鲨鱼族，海龟族，飞鱼族，黑色飞鱼族，本来分散在海洋各处的族群们因为牧场聚到了一起。
等到东部牧场有了一定规模后，莱里奥带着鲨鱼族幸存的族人，谷深分配给他的一部分人手，还有十余株克拉克到北部开建新牧场。
莱里奥看起来还是很冷漠，但是现在，他不再是和父亲一起离群居住的那条白鲨了。
他成了鲨鱼族的新族长。
莱里奥的父亲不明白为什么那天孩子们要自相残杀。
但是他知道大儿子大概是做了不好的事。
而且他在往死里攻击小儿子。
莱里奥的父亲本能地保护着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小儿子。
和自己的大儿子互相伤害这件事虽然让他很难过，但是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这么做。
不再想那么多，莱里奥的父亲高兴地在巨鲨群中穿梭。
他好久没跟这么多族人待在一起了。
作为返祖鲨，他无论在原始鲨群里还是鲨鱼族族群里都是异类。
总之，没成家之前，他总是离群索居。
但他喜欢热闹，他还是第一次感觉融入了集体呢。
明明自己是异类，却竭尽全力地保护着另一个异类。
现在，这个以前让他担忧的，体弱的小儿子已经长大了，能够带着他一起和族人生活啦。
莱里奥看到父亲快乐的样子，也高兴地眯了眯眼。
南部牧场也顺利开建了起来，作为主要负责人之一，艾琳很忙。
但是有一段时间，她还是抽空来到了东部牧场，来探望伤员弗雷迪。
弗雷迪还是死性不改地黏着艾琳，说出调戏的话。
不过他其实心里是很担心的。
他的脸没有以前英俊了，多了一道伤疤，还瞎了一只眼。
不过艾琳说：“你总算看起来有男子汉的气质了。”
弗雷迪摸了摸脸，“嘿嘿”地笑了起来。
诺恩和安娜很喜欢这条美丽强大的女鱼人，艾琳也对两只懂事乖巧的小鱼人印象很好。
走之前，他们互相留了声音信号，方便回去后联系呢。
“乖崽子们，加把劲，我有没有老婆，你们有没有新妈妈，就看你们的了。”弗雷迪鼓励两只幼崽道。
诺恩翻了翻白眼，安娜则高兴地叫起来，挥舞着小拳头。
两只幼崽没有跟着巨鲨们回到北部，而是留在了弗雷迪身边。
现在的弗雷迪虽然还是落拓不羁的模样，但是其实已经是个靠谱的义父了，他把两只幼崽照顾得很好。
不再需要解决族群的争端，挽救永恒深海的任务更加顺利了起来。
四大牧场一天天扩大着，死区的观测已经结束。
到了后期，已经不需要测量死区的面积了，只需要知道死区的大概地点，用点标记出来即可，因为死区的面积扩大得很快。
估计完死区大概的数量和方位，清理死区的任务就马上提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