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会画大饼的老板不是好老板
看惯了自己和员工们的黑色鱼尾和眸发，乍一眼看到五颜六色的亚森一行人，谷深真是觉得眼前一亮。
知道自己身后的克拉克有些震慑人，他让克拉克留在原地，主动游近来客，显示出友好的姿态。
双方互相观察了一会，亚森游出列要进行交涉。他的肌肉紧绷着，准备随时抵御攻击。
他刚准备说话，谷深旁边的卡兹先开了口：“咦！亚斯，你的颜色怎么变了？不过新的颜色很好看诶！”是阳光与雨水的色泽，真讨植物喜欢啊，卡兹默默想道。
亚森吓了一大跳，他这才发现这只飞鱼族族人肩膀上的一小株碧绿的植物是活的，还会说话！
谷深跟神农田的契约植物有某种心灵感应，他大概知道卡兹在想什么。
哦，那就是我的黑发黑眼不让植物喜欢咯。默默传递了这个信息给卡兹，谷深顺手轻轻弹了弹卡兹头顶新长出来的叶片。
“啊啊啊！小心我的嫩芽！”卡兹用另外两片叶片捂住自己的嫩叶，大叫道：“你的也好看！黑色最好看！是肥沃的土壤的颜色，植物也很喜欢！”
肥沃的土壤……也行吧。
逗完自己的小伙伴，谷深笑着对亚森说：“你好，我是谷深，这片牧场的主人，这是我的伙伴。”
“你好，我是亚森，是飞鱼族的族长，你们说的亚斯跟我长得很像吗？”他迅速冷静下来问道，金色的短发和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个牧场比他想象中的更神秘，也许这个叫谷深的族人真的会有改变永恒深海的办法。
“一模一样啦。”卡兹抢答道。
“真的吗？那应该是我的双胞胎弟弟！他就叫亚斯。请问他现在在哪里？”亚森已经有10年没见过这个弟弟了，亚斯出生不久就被父亲扔出族群，被母亲偷偷在族群外喂养着，直到他被黑色飞鱼族族群带回去。等到亚森8，9岁的时候跟着母亲外出时，发现了一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小黑色飞鱼族，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虽然亚斯一直坚持说自己只是偷偷出来出来觅食的时候迷路了，但是亚森相信他就是想溜出来看看自己的族群和亲人。
后来这样秘密见面的日子持续了大概有三年，直到某一天他们被父亲尾随后，亚斯被发现了。
作为坚定捍卫黑色飞鱼族的罪恶之说的鱼人，父亲二话不说就攻击亚斯，还是母亲和他努力抵挡，才让亚斯成功逃掉。
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亚斯。他和母亲从来没有对亚斯说过父亲对他是厌恶和冷漠的。那天亚斯被自己的父亲这样对待，肯定是寒了心吧。他以前说起黑色飞鱼族族群里那些教孩子狩猎的父亲时表情总是神采奕奕的，任谁都能看出来一个孩子对高大勇猛的父亲的孺慕之情。
海底太大了，大到只要故意避开，两人可以十年都见不到面，好不容易有了弟弟的消息，亚森心里非常激动，他想带他回去见母亲，只是父亲……他已经在一次狩猎中身亡了，两人间的偏见和仇恨是永远无法化解了，亚森内心叹息道。
察觉到亚森镇静表情下的激动，谷深也不吊他的胃口，直接说道：“亚斯和他的一些族人现在是我的员工，在为牧场工作。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我给他们提供食物，他们还可以在这片海域自由生活，但是要帮我干点活。而他现在暂时不在牧场，就是因为要帮我做点事情，他带人到西海域跟其他族群交换食物去了。”说着，谷深指向他身后广阔的海洋牧场。
波光粼粼的海面，海鸟飞翔，鱼群顺着波浪跃出水面，海草和海藻丰盛，实在是……太让鱼垂涎了！
谷深的话他大概理解了，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交换食物？”
怎么会有人守着这么大片的丰饶海域不自己藏着，要派人出去跟别人交换食物呢？食物自己留着不好吗？现在其他族群也没办法拿出更肥美的食物交换吧？
“没错，我的目标不仅仅是这一小片的牧场。我相信你们都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海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海水缺氧，鱼类、藻类大批死亡。情况还在恶化，如果不做点什么，我们也快活不下去了。”
亚森皱起了眉头，想到海洋的灾难，他有些焦虑地甩了甩鱼尾。没错，这也是他主动来接近谷深的原因之一。
与其坐等灭亡，不如积极寻求出路。他神色变得严肃，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想把整个海洋重新变得富饶起来？”
看到亚森一点就透，谷深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当哥哥的还是比较深谋远虑啊。
“没错，这个牧场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亚斯他们会在其他各个海域也开拓这样的牧场，范围慢慢扩大后，各个浅海地区会重新拥有更多的生物。他们在扩张牧场的途中还会跟其他族群交易，等大家发现食物可以通过牧场变得更多更美味的时候……”
“大家都会愿意一起参与进来。”亚森补全了谷深的话。谷深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有朝一日，永恒深海会重新变得富饶。”
“所以，要进来参观一下我们的牧场吗？”
这句话听在亚森耳里，跟“你们要加入牧场，成为我的新员工吗？”没什么两样。
但是没办法，谷深给他呈现的蓝图太美好了，亚森没办法拒绝，他矜持地颔了颔首，说道：“我跟族人们商量一下？”
“好。”谷深笑了笑。身为一个老板，怎么可以不会画大饼？
亚森飞快地游回族群，先把谷深的话转述了一下，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再让族人们表达一下想法。
没过多久，商量的结果出来了。大家同意进去参观牧场，但有一部分会留在牧场外警戒，就怕谷深有什么诡计会在牧场里施展出来。不怪他们太谨慎，不同鱼人族群间的矛盾和厮杀，甚至同一个族群间族人们的自相残杀，他们也不是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