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另寻出路
一个死人是没办法替老娘报仇的。
侍卫也明白这一点,绝望的垂下手,露出狰狞的面容,“郡主,我愿意把兵器库地图画给你,只求你一件事。”
他古铜色的面容上隆起一个不正常的圆球,随着他说话时随意游走。
这是蛊虫?
惜若通体发寒,被这个想法吓得不轻,搓了搓手臂,“你想要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侍卫脸上的伤疤好像扩大了几分,刚才还在嘴角,现在已经蔓延到一侧脸颊上的。
侍卫也意识到自己面容变化,摸了摸遍布疤痕的老脸,近乎绝望地说:“没用的,面具取下来,就没什么能压制住这玩意儿了。”
他以前壮着胆子取下来一回,想要借着机会回家看老娘。
那天月色正好,侍卫抓着绳子从墙壁上滑落,脸上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好在多年有面具挡着,没人发现他变丑了。
现在老娘都不在了,更不会有人在意他是好是坏了。
“等我死了,把我烧成灰也好,还是剁成几块,求郡主把我带出这个鬼地方吧。”侍卫说出一长段话,呼出一口浊气,从怀中拿出一块老粗布,借着身上的血开始画地图。
“我在这里待了太久太久,活着出不去,死了能自由也好。”侍卫说着咧嘴笑了笑,释然的神情在他狰狞的脸上显得愈发恐怖,“埋在李家村就行,我想守着老娘。”
一番情真意切的话,饶是惜若早已见惯了生死,也不由得有几分动容,“你放心,本郡主应下了你这件事,就不会反悔。”
好好的人被青玉阁折磨的不人不鬼,林初墨可真不是东西!
这样的地方留着只会害了更多的人,惜若愈发坚定要查封青玉阁的想法,“你还有啥想要做的?”
侍卫摇了摇头,抽空看了一眼惜若,声音温和,笑着说:“没了,郡主可真是个好人,只可惜没早点遇到郡主。”
明烨神色一凛,觉得自己的宝贝遭人觊觎,下意识想要挡住惜若,“她是我的。”
“郡主是好人,遇到的人自然也是极好的。”侍卫脸上的伤疤已经蔓延到太阳穴了,他不得不加快了画图的速度。
胸口撕裂的感觉愈发明显,侍卫抽出一只手捂着嘴唇咳嗽两声,口中涌出浓重的血腥味,他连忙转开身子,不让血迹染了刚画好的地图。
“就是不知道老娘说的老阁主是什么样的人。”侍卫抹了唇角的鲜血,他满手鲜血,不好去抓地图,只能示意惜若自己去拿,“要是他还活着,看到阁主这样也该会难过吧。”
不过这些和他关系已经不大了,侍卫不怪自己没赶上好时候,只是有些遗憾,“没能多陪陪老娘,真是不孝。”
他眼前黑色逐步扩大,侍卫感觉力气一点点流逝,手指敲了敲地面,费力地说:“要想去入口,跑出去,有一条凶险的法子……”
侍卫撑着说完这个秘密,便彻底倒在了地上。
“喂!”惜若推了推侍卫,只摸到了一手鲜血,“本郡主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为你立碑?”
真是奇怪,对着一个刚见面的人,她为何会这般难过?
“惜若。”明烨手指划过惜若眼角,没有摸到泪珠,但一颗心却像是被大手攥在手中,笨拙地说:“别、难过,有名字。”
他拿起侍卫跌落在地上的面具送到惜若面前,指着侧面一个小小的字,说:“看,名字!”
惜若拿过青铜面具,辨认着上面的字,“四十七号?”
这算是什么名字,只是一个青玉阁的编号。
“罢了,有就行。”惜若命人拔了侍卫身上的利剑,找块白布将他包裹着,扛着往前走,“既然知道了近道,我们得抓紧时间追过去。”
见到惜若又恢复了精神,明烨心中疼痛淡去几分,笑着说:“不能让徐之洲抢功。”
都这种时候了还打趣她,惜若没好气瞪了明烨一眼,倒也没反对他的话。
徐之洲可要撑住啊,别死在林初墨那个变态手里了!
另一边,林初墨和竹子逼着徐之洲在前方探路,跟随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两个人跟在他们左右。
“徐将军还真是命大。”林初墨看到徐之洲身上伤口不断渗出血迹,漆黑如墨的眼底划过一丝冷意,马上就到入口了,徐之洲也就没有他的价值了。
徐之洲本就没指望青玉阁的人能讲什么道德仁义,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斜睨着他说:“我命硬,专克恶人。”
林初墨半分不介意徐之洲的嘲讽,反而露出玩味的神情,故作惊讶说:“难道不是克亲克友,注定孤生的命格?”
他可是知道,徐之洲父兄早亡,就连为你的娘亲也死在了安南。
“不知他们知晓徐将军恋慕安南公主,又该作何感想?”竹子看到近在眼前的入口,长舒了一口气,跟着林初墨挖苦徐之洲。
徐之洲巍然不动,幽幽目光落到林初墨身上,“论命格相克,确实比不过林公子。”
凉薄的语调,一如往日平稳,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林初墨眸子陡然暗了几分,就连竹子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暴涨的杀意,“公子,我们可以出去了。”
他们已经到了入口。
狼窝被姜卿羽用黏土封住,随后又塞了一块完整的巨石,任是竹子怎么砍都巍然不动。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逃出去,难道就这么没了?
两个侍卫不甘心,也拔出兵器砍了半天毫无动静,便使出力气去推,结果只是引得尘土滑落,入口依旧透不出一丝光亮。
徐之洲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暗自跳动内力修养伤口。
“只能炸开了。”竹子看到这样的结果,轻轻叹了一口气,解开自己的外衫,露出捆在身上的火药筒。
密密麻麻的火药筒如同铠甲缠在竹子身上,他没有半分紧张,仿佛挂满功勋章的将军,分外自豪。
他自得地笑了笑,对着林初墨说:“公子,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