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鱼
艾妮莎慌张的向后退去,身后突然贴上了冰冷滑腻的身体,独属于海洋的腥咸与湿漉漉像海藻一样的东西落在她的后背,恐惧的回过脸,入目一头红棕色的长发,海蓝色的双眼充满着混浊与扭曲。安妮仰着头露出光洁白皙的脖颈,低低地吟唱从喉间发出,安妮嗓音与从海底的传来歌声不同,她唱的歌声更加轻快愉悦,带着少女的天真烂漫。
艾妮莎却不这么认为,她的恐惧几乎占领了所有的理智,她从包里哆哆嗦嗦的掏出一把小刀,她对着安妮白皙的脖子狠狠地划了下去,就像自己脑海里无数次幻想的一样,毁了她的声带,刀刃划破白皙的脖子,伤口却没有流出鲜血,那豁开的口子大敞开着,里面什么也没有,像是一具没有血肉的空壳,海蓝色的双眼没有波动的注视着艾妮莎。安妮双手扶正自己的脑袋,发出清脆的“咔哒”声,那张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森白尖利的牙齿露在外面,指甲虚虚指着艾妮莎的脖子。
艾妮莎只觉得脖子一痛,鲜血顺着脖颈和口中汹涌而出,那声惊惧到极致的尖叫消散在破开的喉骨内,一只苍白带着海腥味的手捂住了那片伤口,一股巨力将艾妮莎拽进了海里,艾妮莎蹬着腿双手胡乱的抓挠着,海水在她的口鼻里不断穿梭,窒息让她全身都抽搐着,随着最后的氧气消失,她永远保持着双手向上的求救姿态进入黑暗,脚下无数黑色的鬼爪继续拉着她下坠。
安妮睁着一双海蓝色的眼睛淡漠地看着这一切,用带着浅蓝色鱼鳞的手臂抹了抹脸上的血,爬上了甲板,像蛇类一样扭动着前行,鳞片在甲板上发出“沙沙沙”的摩擦声。悠扬空灵的歌声从安妮的喉中传了出来,带着潮湿的空气从海面吹来,巨大的轰鸣声从地底传了出来,岛屿上的所有建筑都在晃荡着。病容所,是建立在一座孤岛上的建筑,周围是无尽的汪洋。岛屿上的建筑被海浪一个冲击,变得更加残破不堪。
在血月的照耀下,海面也染上了一层不祥的红光,红发蓝眼的少女坐在高处唱着哀婉的歌,蓝色的鳞片覆盖在她的下半身,一条美丽而危险的长尾出现在所有的人眼中,发丝下的扇型耳鳍愉悦地舒张着,蓝色的脉络似乎在发光。
陆陆续续的警报器响了起来。那些穿着病号服的人或是然捂着胸口倒下去,或是口里喷出鲜血,背脊处裂开无数的肉刺,一根根黑色的章鱼触手从病号服下探出,他们的身体开始呈现出诡异的死灰色,蓝色的环状物花纹在他身上浮现。
一个生着三个脑袋的病患者趴伏在地面上,三张脸上的表情各不同,都互相怨恨地死死盯着对方,他们的脸上冒出黑色的长毛,黑色的尖角从额头正中间生长出来了,三双竖瞳闪烁着残暴嗜血的寒光。
“滴,病变度:50%。滴,病变度:100%。滴,病变度:50%。”
最高处的建筑内,老人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屏幕的内的那些病人的挣扎与惨叫没有一丝一毫唤醒他的良知,荷斯心里有些焦躁不安起来,他的浑身也开始刺痛了起来,微黑的皮肤上开始泛着血丝,蛛丝网一般蔓延到了脖颈。黄棕色的斑纹浮现在荷斯的脸上,属于兽类利齿冲破人类的唇角肆无忌惮的生长着。
荷斯“噗通”一声倒在地面,衣服下的肌肉膨胀起来,一只斑纹大虎出现在老人身边,直立起来的身体显得怪异无比,一只爪子搭在金属把手上,轻轻一捏揉成一团,荷鲁斯咧着嘴说道:“无用的身体。”
老人虚弱抬起眼睛,惊恐地环顾一圈,看着荷斯愤怒地张口想说什么,却被荷斯捏断了喉骨,老人睁着一双混浊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看着荷斯。荷斯轻笑一声,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窗口,一跃而下……
望舒双目银光大盛,右手搭在利修的胸口,银色的灵纹快速的从他全身闪烁而过,一颗金色的光团雀跃的在利修地胸口跳动着,当手指快要接触到那团金光时,一只巨大的爪子挥了过来。
脑海里顿时响起了温蒂的惊叫:“望舒!”
望舒抱着利修迅速向后撤去,一柄通体雪白的唐刀出现在面前,月末浑身散发着寒气,嗡嗡的震鸣着,对面立着一只黄棕斑纹的大虎,那对竖瞳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望舒怀里的利修,口里发出惊叹声:“这真是……真是太完美了。”
望舒双手贴在利修的胸口处,灵气瞬间汇聚进利修的躯体,望舒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纹,像破碎的的陶瓷一寸寸皲裂露出下方的银色光团,细碎的银光从周身溢散出来,身体逐渐湮灭于空气中,月末轻轻一颤落到地面。
荷斯晃着尾巴来到利修身体旁边,巨掌在要靠近利修时,一对暗金色的眸子陡然睁开,荷斯瞬间汗毛竖起猛地后退。
警惕地打量起利修:“你是谁?”
利修暗金色的瞳孔眯着,吐出几个晦涩的音节:“离无厌。”
荷斯立在一旁,眼里瞬间闪过惊惧,身体颤抖地起来,忍受不住的逃离了这个青年。离无厌只是抬了抬眸子,地面上的月末瞬间飞了起来,刀刃上染上一层白霜,瞬间洞穿荷斯的身体,月末震了震剑身落到了离无厌身边。
离无厌抓住月末:“稍安勿躁。”
荷斯捂着胸口的血洞,看着离无厌搂着肩膀上那坐着的银色虚影,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哆哆嗦嗦的指着离无厌:“你们!欺骗了所有人!你们……”
离无厌暗金色的瞳孔看着地面挣扎的荷斯:“奇怪的长生种。”然后扭头就走了。
荷斯一口气噎在喉头,就这样断了气,虚幻的魂魄从躯体里剥离出来,是一个瘦削的男人,面容已经不再年轻,一双阴毒的眼睛不甘的嘶吼着,看着躺在地面上的尸体,想再次进去之时,一只苍白的手捏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