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蝶翅
桑榆背后伸出的蝴蝶翅膀,格外耀眼,翅膀呈黑褐色,有淡绿色斑纹。
她的原身,其实是碎斑青凤蝶与人的后代,蝶翅人身。
这种蝴蝶美丽异常。
此时的她通体散发着红光。
哈莫家族的众人看到桑榆现在的形态,知情的便明白,神照珠已经被她取走了。
世可汗已死。
他们全都穿着同样的白色蒙古服饰,每人手里都端着一把枪,直直地对着墓室中。
他们之中,不知情的,对此场景,也是十分含糊。
因为他们压根不知道,桑榆究竟是什么……
这一切看起来实在诡异。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他看到这里的情景,便大喊一声:
“世可汗已死!
就是这个长着翅膀的妖怪,杀了世可汗……
不要让她跑了,上!”
猛烈的一阵扫射。
门外的人,不顾一切地想要杀死桑榆,抢走神照珠。
只是不知道,究竟有几个人,是真的为那已死的世可汗心痛。
还是,他们在为那颗神照珠心痛?
桑榆的脸上,手上,衣衫上,尽是顾晞铭的血迹。
她抬起手,竟就形成了屏障。
子弹纷纷撞上了一层无形的透明墙,只能落地。
蝶翅完全展开,此时的她,看起来无比妖冶。
她的手又凭空用力一捏,那领头人的腿竟被折断!
“怎么,就只叫我‘这个长着翅膀的妖怪’?
好不尊重!
无论怎样,你们也该称一声,神女。”
桑榆此时近乎疯魔了,她浑身发烫,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
“神照珠,本来就属于银纹族。
不,应该说,是属于我的……”
不得不说,桑榆谨记了裴妍的告诫,没有一丝透露出实情的意思。
任谁都觉得,顾晞铭是她杀的。
后面的人,已经开始颤抖着,想要后退了。
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顾晞铭带回来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只有少部分的人知道内情,却也不曾想到过,就连顾晞铭都会死在她的手中!
传说竟是假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
领头的那个人颤抖着,哀嚎着,
“神女杀了人就会成魔……
这不可能!”
“究竟是传说是假的,还是你的眼睛是假的?”
桑榆又一次举起了手,晃了晃,腕上的蛇镯此时看起来无比讽刺,
“这一切,难道不是因果报应?
萨日部欠下的血债,该还了!”
桑榆又是凭空一捏,众人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
“啊————啊——”
一阵惨烈的叫声,他们的手皆被折断。
桑榆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她得赶紧离开这里!
如果不慎杀了人,她将真的万劫不复了……
桑榆一把抓起那个裴妍留给她的背包,转头又深深望了一眼那口棺材,便跌跌撞撞飞了出去。
她根本无法控制这对翅膀,显然它们与手脚并不是一个系统。
桑榆的力量将山崩出一个大口子,她就从中飞了出来。
最终,桑榆落在了一片茫茫草原上。
空无一人。
她精疲力竭,沉沉睡去。
等到她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后背的蝶翅也已经消失。
桑榆满身的血污,但看起来终于像是一个人类了。
她打开了裴妍留给她的背包,里面有一身干净的衣服,几块压缩饼干和水,还有一部手机。
打开手机,还好是中文系统。
里面只有一个号码,备注是陆岩。
犹豫再三,桑榆还是拨了过去,虽然她也不知道陆岩究竟会作何反应。
“喂。”
对面接了电话,桑榆就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她实在是无法面对陆岩。
“你在哪?
为什么现在才联系我?”
显然,陆岩知道她是桑榆。
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我在一片草原上。
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在哪。”
桑榆左右看了看,
“裴妍给了我一个手机……
我看到手机里有你的号码,就给你打过来了!”
“算了……
我会按照手机卡的定位找到你,你呆在原地,不要动。”
陆岩随之便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桑榆晃了晃自己的头,拿出水,喝了几口。
为了尽量减少陆岩的不适,她还是换了衣服,并用剩下的半瓶矿泉水洗了洗手。
桑榆又躺在了地上,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月亮。
此时,她觉得自己的一切精力都已经耗尽。
不知何时,她又睡着了。
听见刺耳的汽车鸣笛声,才醒了过来。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
一辆越野车的车灯照向了桑榆,她被晃得睁不开眼睛。
“上来吧,是我!”
陆岩甚至没有下车,只是打开了车门的锁。
桑榆甚至怀疑,自己躺在地下,他是不是真的能看清自己。
刚才会不会差一点就把自己撞死了。
桑榆只好抓起背包,摇摇晃晃地上了车。
车里,两人的氛围很微妙。
她觉得现在很难说,陆岩想不想弄死自己。
陆岩只是瞥了瞥桑榆脖子上的项链,便将头转了过去,不再看她。
她也是没有办法了。
虽然长出蝴蝶翅膀后她可以飞,但现在体力也是有限的。
她现在太虚弱了。
况且她不知道方向,难免会引人注目,说不定还会被哈莫家族抓回去。
既然裴妍说她可以相信陆岩,那么,她就相信陆岩。
接下来如果要回国,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人帮忙,她别无选择了。
一路无话,陆岩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桑榆已经在副驾驶睡着了。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桑榆映入眼帘的就是大开的车门,还有拽着车门的陆岩。
“下来吧。”
陆岩的语气淡淡的。
“这、这是哪儿啊?”
天看起来还是黑的,桑榆探出头,前方是一栋金碧辉煌的酒店。
多日没见过城市的桑榆,一下子竟恍惚了。
“这里是乌兰巴托。
你不能留在察尔,不然,你活不到太阳升起的。”
陆岩拍了两下车门,桑榆只好拿包下了车,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个人的房间是挨着的。
陆岩交代了几句,叫她不要出门,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桑榆洗完澡,望着镜中,便开始情绪崩溃地一直泪流不止。
现在已经是5月31日凌晨。
她脖子上项链的主人,现在正躺在冰冷的墓室中。
永远死在了她23岁生日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