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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墙角(别人都说他俩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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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慕阳把林妍送回家, 然后直接去了公安局。韩卫红出公务不在局里,他直接找了认识的一个公安。

    郝春峰是警专刚毕业的学生,年轻热血有干劲, 平时跟着韩卫红出去调节矛盾的, 今儿韩卫红去乡下派出所协同处理一起学生练功导致发疯退学的事情,他在局里留守。看到韩慕阳, 他笑道:“小韩, 找你姑啊?”

    韩慕阳看韩卫红不在就说跟郝春峰聊聊。

    郝春峰拉开一把椅子,热情道:“来,过来坐着说。”

    韩慕阳就把县城什么黑哥什么乱七八糟的先跟他说一下, “这群小混混在县城很容易聚众滋事, 年底火车站抢包的、偷盗的、入室盗窃的, 说不定都跟他们有关系。”

    郝春峰立刻拿笔认真地记录下来,“这些混混就是破坏社会治安稳定的毒瘤, 得好好教育他们。”

    不管什么地方年底都是盗窃抢劫高发时段,尤其车站和一些重要路口、集贸市场等。

    韩慕阳就把林三婶家牛被偷的事儿又跟郝春峰也说一下, “冬天不少农户牲口被偷, 虽然给镇上派出所报案,可他们人手不足经验不够, 最后大部分都不了了之。这样下去这些犯罪分子太猖獗, 很影响咱们公安部门的威信。”

    郝春峰:“确实如此。小韩同学, 你还有什么线索吗?”

    韩慕阳:“就是突然有点想法,线索谈不上。”

    郝春峰就正儿八经地跟他请教,如果是别的学生,他可能会让人家一边儿玩去, 但这是韩慕阳,他是真的想听听。

    韩慕阳就建议派出所把县里这些混子和乡下那些失窃财物、牲口的案子联系起来查一查, 再把那些稳定供货的牲口经纪、县城的大屠宰点都统一查一下,可能会有发现。

    郝春峰:“你是怀疑那些盗窃分子偷了牲口直接卖给屠宰点销赃?或许他们”

    韩慕阳点点头。

    郝春峰:“那他们偷了牲口难道不会直接在乡下找个屠户收拾了吗?这样目标小,不至于引起别人怀疑。”

    韩慕阳:“这里的乡下村落大家聚族而居,挨门挨户,谁家有点动静邻居都知道。一个屠户今儿哪里买了头猪或者要杀头羊,满村都知道。他要是突然冒出来一头陌生的牲畜,那是讲不清来历的。而如果他不是销赃者,不知道对方是偷来的,那必然要问清楚哪个村谁家的牲口,对方若是盗窃者,反而忌惮被他看出破绽。最好的销赃方式就是有人专门负责偷窃,有人专门负责转运,有人专门负责销赃。”

    混混们结成团伙作案,找村里人做内应踩点防风,偷窃以后内应装没事人一样,团伙却把赃物直接卖给牲口经纪或者负责转运的人,转运人再把牲口送到熟悉的屠宰点直接宰杀。

    要长期合作,屠宰场的人肯定也知道内情。

    韩慕阳继续道:“一般来说像马牛骡子这些大牲口,偷走以后去远处直接卖掉最合适,一头能卖三千左右,要是屠宰掉就不值钱。”

    牛肉还好,马肉和骡子的肉却没什么人吃的。

    俗话说“驴肉香,马肉臭,打死不吃骡子肉”,骡马是大劳力,农民是不舍的屠宰的,而且它们的肉也的确不好吃,就算牲口意外死了或者怎么的,最后也只是留下皮,肉是没人吃的。

    郝春峰:“所以还是要调查那些牲口经纪,尤其是成交量大的。”

    韩慕阳笑道:“正是。”

    他之所以把黑子这群小混混和乡下的牲口失窃案联系起来,是觉得这个黑子被吹得那么牛逼,难道会只甘心守在县城偷个钱包?另外韩慕阳觉得如果这个黑子真的聪明,那他住在县城,就不会在县城做大案,顶多偷个钱包,被抓到也就是拘留两天教育一下,不至于坐牢。

    那他们想要钱怎么办?

    他肯定会带着人下乡去远处劫路、盗窃,然后销赃,赚了钱再在城里花天酒地。

    他们不吃窝边草,县城的公安们就不会太留意他们,说起来也顶多就是“嗨,那群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大事不犯,小事儿不断”。

    而只要他们多注意,踩好点、打点好内应,下乡偷窃以后镇上派出所也不会查到他们。

    郝春峰听他一通分析觉得很有道理。只是这种农村失窃的案子看着不小,可比起刑事案子又不大,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是到不了县公安局的,基本都是各地派出所的民警自己破案。不过他作为一个新毕业的小警察,局里大事也不会交给他,多半时间都让他跟着观摩学习。

    他就很想做点事儿出来,要是他跟领导申请负责调查这样的案子,成功以后局里肯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到时候也会受到重用的。

    新人总是熬不住端茶倒水的冷板凳阶段,总是想靠着热血做点成绩出来的。

    韩慕阳把自己两处电话都留给他,又把崔劳动、王招财以及王运升、陈超等人告诉郝春峰,如果有需要就可以找人调查。

    郝春峰干劲十足,已经立刻打算准备材料写申请报告了。

    韩慕阳告辞回家。

    林妍他们已经吃过晌饭,姥娘姥爷和韩奶奶去公园跟李玉凤他们玩儿了。

    林妍停下工作,“你吃饭了吗?”

    韩慕阳:“没。”

    林妍:“就知道你肯定不爱吃外面的,给你留了。”她起身出去掀开锅盖,把给韩慕阳留的饭菜端出来。

    今儿炖的羊蝎子白菜粉条,还有小小盆呢,闷得香喷喷的。

    韩慕阳坐下吃饭,看林妍要进屋去,就道:“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你陪我一起吃呗。”

    林妍:“我吃得可撑了!”虽然这样说,她还是捧着零嘴攒盒过来坐在韩慕阳对面磕瓜子。

    韩慕阳:“我帮你三婶报警了,会有人帮他们找牛的。”

    林妍:“随便,我才不关心他们。”

    韩慕阳笑了笑,“我寻思县城这些偷鸡摸狗的估计没少下乡祸害老百姓。”

    他这么一说林妍仔细回忆一下还真是的,村里的小混混互相勾结,再跟外面的小混混互相勾连,然后传统消息,互相踩点,你偷我们村,我偷你们村的。

    前世她家之所以林父林母不在家也没有被偷牲口,难道是别人不知道她家有么?当然是故意躲开的,那时候她和钟瑞好,他哥钟鸣是法警,在村里有威慑力,那些人自然不敢去她家偷。后来钟家进城,林斐不争气,林父回家种地,大白天就被混混入室偷窃过。

    这也证明韩慕阳的思路是正确的。

    她道:“我们村有几个混混,可以让公安们都调查一下,保不齐就能查出谁偷了三婶家牛呢。”

    她把名字都告诉韩慕阳,其中就有她家前屋一个叫梁国会的混子,还有梁翠的三个梁满意,这俩是出了名的。

    前世他们在外面偷,后来不干了回家结婚过日子,梁满意还行,梁国会却不习惯正经日子,跟林奶奶隔壁小媳妇偷情被男人回来撞见,逃跑的时候摔断了腿,养好伤以后就跑去城里彻底当混子。后来在城里坑蒙拐骗、偷抢勒索的,最后被判了刑。

    他家里人嫌丢人,怕影响小儿子家过日子,一直瞒着说老大在城里买房定居。

    她让韩慕阳着重注意那个叫梁国会的。

    韩慕阳说回头给郝春峰打电话告诉一声。

    郝春峰从小就喜欢看警匪片,尤其喜欢看警察抓住犯人的那一刻,觉得太爽了。他在警专的时候就憧憬着毕业以后最好能分配到重案队或者刑侦队去,可以参与刑事案件。可他毕业以后分配到县公安局,发现现实和想象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现实的公安局多的是鸡毛蒜皮的事儿,邻里矛盾、婆媳不和、夫妻打架、小偷小摸等等,几年也难得碰上个杀人案,而且就算是有什么杀人案也不需要多费劲侦破,只需要耐心走访调查,很快就能找到凶手,甚至很大就是激情杀人,凶手都是明摆着的事儿。

    就这,郝春峰也没参与过。

    韩慕阳跟他说了那个情况以后他就很上心,跟队长汇报以后却被队长要求专心县城治安问题。

    他们说是公安局其实是市局下属的县公安分局,除了本部另外还有两个派出所,按照编制也没几个人。就这么几个人还得维护邻里关系,县城治安。尤其到了年底,这县城火车站每天就有人报警,本部几个警员根本不够忙活的,哪里还有时间去管乡下偷牛的事儿?

    乡下失窃案件一般都由他们村干部配合乡镇派出所办案,县里是没工夫管的。

    郝春峰就觉得自己空有满腔热情,却不知道怎么干。

    晚上八点多韩卫红才从外面回来,她先去了一趟局里,就见郝春峰还在呢。

    她惊讶道:“郝春峰?你怎么还没下班?”

    郝春峰一直在等她,他兴冲冲地把自己的计划告诉韩卫红,希望能获得她的支持。

    韩卫红笑道:“小伙子,有干劲哈,不错!”

    郝春峰顿时灿烂起来,韩副队长比陈队长好说话,有眼光。

    韩卫红端着白搪瓷大茶缸喝水,顺便听听郝春峰的计划,问他要怎么调查乡下这么多的失窃牲口案件。

    郝春峰就把韩慕阳说的以及自己思考的说给韩卫红听,“韩姐,你说这农民养头牲口多不容易啊,有些人家除了那几间屋子就是一头牛值钱,牛被偷了,那不是倾家荡产了嘛?”

    韩卫红点点头:“是呀,所以咱们这些人忙点就忙点,要是能为他们做点事儿也不算瞎忙。”

    郝春峰笑道:“韩姐,那您帮我跟陈队说一声呗。我保证不浪费警队其他警力,也不耽误自己工作。我就得空下乡去转转,跟各镇派出所、各村大队调查调查。”

    韩卫红:“注意安全,另外要团结乡镇村干部,团结老百姓,发动他们主观能动性,让他们积极参与发现线索。”

    像这种乡下失窃案件,只要盗窃分子不是一锤子买卖,只要他们一直动手,乡里乡亲的没有觉察不到的。

    关键是怎么说服村民们提供线索,怎么保密避免他们被打击报复等等,这些盗窃分子一般不吃窝边草,本村的人甚至还会保护他们,觉得他们在着外面人就不会到村里来偷自家东西。

    其实这种乡下失窃案并不难查,主要是费时费力,而目前警力不够,积压案件太多,所以很多就成了报案就拉倒,别想找回来。

    以往严打期间,上头派“钦差”下来整顿,集合全县警力集中攻克某一案件,那速度快的,看起来再麻烦的案子,三天告破。

    80年代后期到95年拦路抢劫,客车诈骗等,有一阵子刮起一阵毒风,社会影响十分恶劣。

    省里派了手段强硬的公安局长下来,一个月就把全县的抢劫分子、诈骗分子打得稀里哗啦,枪毙的枪毙、坐牢的坐牢,那一阵子公审大会都是哪里抓住哪里就地开,当地百姓都蜂拥围观。

    这才几年这些毒瘤又死灰复燃。

    不是以前的毒瘤死灰复燃,是一茬茬的青年总有不上进学坏走歪门邪道的。

    想想这些韩卫红都觉得很痛心,那可都是大好的青年,一不留神就学坏了,成了社会公敌。

    韩卫红说帮郝春峰申请一下,如果下去查案允许他配枪。

    精专学生在校学习的时候也有打靶射击等课程,郝春峰的格斗以及打靶成绩都不错。

    有韩卫红支持,郝春峰干劲十足,感觉自己的热血警探之路要开始了。

    第二天中午,韩慕阳和三宝从店里回家,林妍正帮着姥爷做饭。

    姥爷虽然不识字,但是看三宝照着菜谱学了那么多菜,他也好奇。林妍就给他调了一个电台,让姥爷用收音机听,每天有那么十几分钟的时间会播菜谱。这时候节目做得粗糙,一个主播在那里一边念菜谱一边讲解一些小知识。由于看不见,而且口音问题,很多人听不明白,所以节目也没几个人听,感觉是凑数的。

    姥爷却听得很带劲,还学了几句上面的方言呢。

    他们今儿做的是笋干老鸭煲。

    笋干是陆东升让司机帮忙带过来的,还有一袋子上好的干香菇,一根很好的云南火腿。

    鸭子是当地人散养的家鸭,母鸭下蛋四五年就衰退,主人就陆续卖掉。今儿炖的这只是二哥送来的,主人家养了6年。

    姥爷听收音机说老母鸭炖火腿大补,他就要给家里炖。

    一道道工序严格按照菜谱来,就连那火腿片得都很到位。

    三宝闻着很香,忍不住扑过去和姥爷交流,他把菜谱翻出来,给姥爷念步骤。

    姥爷听了听,“差不多呢,你这个没有家火腿,我们加了火腿。”

    要吃饭的时候,姥娘和韩奶奶才从外面姗姗归来,进门就夸姥爷做得香,给姥爷夸得乐滋滋的,一点都不介意俩老太太在外面玩儿他在家里做饭。

    家里有老人,饭菜都是以软烂为主的,老鸭煲已经炖得酥烂鲜香,汤浓菜鲜,吃得大家非常满足。姥娘笑道:“以后封你爷爷做咱家厨师长。”

    厨房就交给老头子搭理,嘿嘿。

    姥爷还挺自豪,“你们就说,我做饭是不是比奶奶好吃?”

    大家异口同声说是的,给姥爷哄得倍儿开心。

    林妍:“爷爷,有时候电视上也教做饭,你留意着点。”

    姥爷:“不用。时间不方便。”

    白天的话,他要跟姥娘和韩奶奶出去玩儿,就算在家里那她们俩要看电视剧,现在那个谁家的几十个保姆,还有破案的,还有八仙过海,还有一只小燕子,闹哄哄的,俩老婆子都挺爱看的。尤其那个小燕子格格的,忒闹腾,可大家都爱看,姥爷也跟着看两眼。他不喜欢这样的,他喜欢温柔贤淑知书懂礼的那个,不喜欢不读书不识字咋咋呼呼净惹麻烦的那个。想想谁家闺女或者媳妇,整天惹麻烦,真是要了命,不行!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看看电视,午间新闻正在说某地猪闹猪瘟的事儿,几个养猪场都被关停,生猪也被处理,导致猪肉价格上涨。

    姥爷负责买肉做饭,他就有点担心,“今年这猪肉比去年涨了两块,这要是继续涨,过年不得涨到八/九块十块去?那可太贵了。”

    姥娘:“你没听阳阳说吗?市场经济就这样,有涨有跌,你要是觉得猪肉贵,那就吃鸡肉牛肉鸭肉呗。反正你做啥我们吃啥,我们不挑嘴。”

    韩奶奶笑道:“对,大不了我们多给你伙食费呗。”

    现在姥娘和韩奶奶给姥爷伙食费,见天儿地哄姥爷开心,让他做好吃的。

    吃过饭韩慕阳和林妍说郝春峰真的去查乡下失窃案了,他下午打算去城外牲口集市走一趟,帮郝春峰打探一些消息。

    林妍:“你还是让我爹陪着一起去吧。你白白净净的跑那里去,也太奇怪了吧。”

    韩慕阳笑道:“那我就抹点灰,脏兮兮地去?”

    林妍:“你抹点灰也不像乞丐啊。”就他这身段气质,跑去牲口集市上,谁看了都得觉得奇怪。

    韩慕阳:“没事,我就说学校作业,让做市场调研。学经济的怎么能不下乡,不了解农村集贸市场呢?”

    林妍:……你还挺会演。

    她也不放心韩慕阳自己去,就说三个人一起去,“同学们结伴做调研才正常吧?”

    韩慕阳:“牲口集市很臭的,你确定要去?”

    林妍:“你怎么说得好像我从大城市来的,你搁这里土生土长的一样呢?”

    韩慕阳认真地打量她,笑道:“这么白嫩嫩水灵灵的小姑娘跑那里去,再给熏臭了。”

    三宝正在啃鸭头呢,听见熏臭就走过来,“哪里臭了?”

    林妍告诉他去牲口市场玩,韩慕阳要去调查点事儿。

    三宝奇怪地看着他俩,“你俩越来越像了,都这么……喜好独特?”

    林妍脸颊一红,“你瞎说什么,是去办正事儿的。”

    三宝点点头:“行叭,你们喜欢就好。”

    下午他们跟三位长辈说一声,就开摩托车去城外的牲口集贸市场。

    这里主要是畜力牲□□易,像马牛驴骡子这些能干活的,有农户直接牵着来卖的,也有牲口经纪贩卖的,有买主直接来买的,也有牲口经纪收牲口再转卖的。

    林妍还是第一次过来,最大的感觉就是真骚。

    到处都是牲口便溺,现在是冬天还好,若是夏天想想都窒息。

    最后林妍留下看车,韩慕阳和三宝去打听消息。

    林妍坐在车里围着大衣嗑瓜子,正无聊呢突然看到几个熟人,村里的梁国会、还有初中同学张志聪,还有几个看着面熟但是不记得名字的。

    这些混混不务正业,没几天都勾搭一起干坏事。

    他们到这里来,肯定是攒着坏呢。

    林妍立刻躲起来悄悄跟着张志聪和梁国会,看看他们去见什么人呢。

    结果正偷摸跟踪呢,被转过来的韩慕阳拎住了衣领,他好奇地看着她,小声问:“你干嘛呢?”

    林妍瞅瞅张志聪和梁国会,牲口市场人多,他俩已经去那边了,她就诉他们张志聪和梁国会来牲口市场的事儿。

    她指给韩慕阳和三宝看,“这人叫张志聪,是我们初中有名的混混,现在他和梁国会勾搭一起。他们来牲口集市,肯定是有目的的,保不齐就是找牲口经纪销赃,咱要不要跟踪他们?”

    韩慕阳:“不用。你别搭理这种人。”跟踪也不需要。

    三宝:“对,这种人比牲口市场可臭,可别给你熏臭了。”

    林妍:“那你们打听到什么了?”

    三宝:“阳阳出马,一个顶仨,那肯定的。”

    他们三个没先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公安局,郝春峰下乡调查没回来呢,韩卫红却在。

    姑侄俩寒暄两句,韩卫红说起他们三中那个同学,“练功练傻了。”

    那人韩慕阳有点印象,不是他留意别人而是林妍特意和他跟三宝说过,让离那个同学远点。

    高一的时候那人在他们隔壁班,下学期的时候就有些神叨叨的,天天一个人莫名冷笑、自言自语,时常对着墙壁练功,下课就去小花园对着假山花草发功。

    听韩卫红说前几天刚在教室里突然发疯,把课本扔一地,把书桌推倒,就在教室里大喊大叫,最后被几个老师和学生摁住,然后叫家长领了回去。

    这种事当然瞒不住,学校也不敢隐瞒,第一时间上报了教育局和公安局,让人去学生家里调查情况。

    这两天韩卫红就在走访这事儿,先是那个学生的奶奶跟着人家练功,说可以治疗心脏病,后来一家子都跟着练。

    说是治病,有些人不但不治病,还因为不再去医院看病不再吃药,练着练着恶化病发死了的。可带头练功的人说不是功法不准,是你心不诚,你心诚自然就没事,还能治好,人家某某大事就治好了病。

    韩卫红:“你们现在学校没有学生练这个吧?”

    韩慕阳:“学校里没见过,也许家长有练的。”

    林妍大姑还跟着人家练呢,不过李玉说她是为了治腿疼,后来没用她觉得骗人就不练了,改为跟着二姑学按摩推拿拔罐那些。

    说了一会儿那个学生,韩慕阳就把牲口市场调查的信息跟韩卫红反馈一下,“正常的牲口经纪都能说出自己买的牲口主人是什么村叫什么,因为一旦牲口有后续问题,还是要和原主人交涉的。而他的牲口卖给谁家,他也知道哪个村和谁家,也是要负责后续问题。那些说不知道的八成就有问题。”

    不是不知道,是不说,或者瞎编一个却很容易被拆穿,这种牲口经纪就有问题。

    而猪羊市场的调查也类似,甚至比牲口市场更好调查,因为只需要调查源头,不用管肉卖给谁。如果是养殖户送来的猪羊,是哪个村,谁家,如果是专门贩卖猪羊的二道贩子送来的,那二道贩子是谁,再调查他从哪个村谁家收的。

    韩卫红:“这也有个问题,这市场一天交易量也不小,查起来很费时间。人手不够。”

    韩慕阳:“就查猪贩子。”

    如果是散户的猪,基本不会自己大老远送过来,他们基本都卖给猪贩子。

    猪贩子都有本账,哪里收的猪多少钱,最后赚多少钱,都明明白白的。他们有个账本,这样以后每年都去那些村收猪,就等于农户为他们养的。

    如果他们帮忙销赃,不会只销赃一两头,肯定是定期供应的。

    而那些肉猪养殖户是定点养殖,自己做这个生意,目标大,被那么多人盯着,若是还帮人销赃很容易被同村人发现举报。

    韩卫红:“那如果猪贩子就说猪太多忘记了,你也不能就以此断定他有事。”

    虽然说明他心虚,却不能定罪。

    韩慕阳:“现在新闻不在说某地闹猪瘟么,你们就说害怕有病猪流入,要求严格检查控制生猪来源,若是市场发现病猪责任到户,哪个屠宰场和猪贩子还敢不记好是哪里收的猪呢。”

    韩卫红欣慰地看着自己的侄子,真是长大懂事了,还没毕业就知道承担社会责任了。她拍拍韩慕阳的肩膀,“要是把牲口市场的销赃经纪和猪羊屠宰场的销赃贩子们都一窝端掉,那可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有你的功劳。”

    韩慕阳:“姑你们肯定行,去年你们和工商局一起破获了假酒作坊和假酒贩子,今年自然可以再把屠宰市场整顿一番。”

    被韩慕阳这样一提醒,韩卫红:“对啊,我们人手不够,要和其他兄弟单位协同办案。”

    之前钻牛角尖了,这种案子当然不能自己闷头干,到时候破了案子兄弟单位也要跟着分一杯羹,干嘛不一开始就把他们动起来?

    工商局、畜牧局、林业局,甚至什么地震防雷办之类的,本县这种办公室的人都闲着发霉,看报纸喝茶都没劲儿,不如借调过来帮忙筛选记录信息。

    韩卫红的思路被韩慕阳点开,立刻就去跟局长申请。

    局长一听这是个好主意啊,既能破案确立公安部门的威信,又能兄弟单位协同破案,到时候也更有利于加强沟通合作。

    跟韩卫红说完,林妍三个就先回家。

    路过凤凰公园的时候有一群老头老太太在那里练气功、还有处对象的小年轻在那里拉拉扯扯的。

    林妍:“姥娘他们应该在,咱们过去瞅瞅。”

    转了一圈没看到三位老人家,遇到一个认识的老人,说他们三个回家了。那老人笑道:“你爷爷呀,赶着回家熬红枣小米粥,哈哈,真是个爱做饭的老爷子。”

    三人正要离开的时候林妍看到班上一个同学,她扯扯韩慕阳的衣袖,小声道:“你看那是不是秦巧巧?”

    如果是以前她让他看秦巧巧,韩慕阳会说不认识,可因为扎轮胎这事儿他特意留意过,已经知道秦巧巧是哪个。

    他扭头看过去,就见秦巧巧和一个男生在八角凉亭那边。

    两人似乎闹了矛盾,秦巧巧一脸不乐意,男生做小伏低哄她。

    秦巧巧:“我都说别出来玩儿了,浪费我半天时间,什么也没意思,还不如在家里写作业呢。”

    邱玉功笑着哄她,“你天天学习多累呀,也得休息一下,适当玩玩。等会儿我们去吃饭,然后去看电影吧。”

    秦巧巧急了,尖声道:“还看电影?我都出来一下午,浪费一下午时间了。你知道我在这里玩,人家都在家里学习写作业,等下一次考试,我岂不是要更落后?都怪你,非要带我出来玩儿。”

    邱玉功也不恼,陪着笑,“我不是看你天天学习那么辛苦么。再说,咱下午两点才出来的,哪里就一下午了?之前你玩得还挺开心的。”

    他这么一说秦巧巧更生气更有罪恶感了,自己都高二了,大家都在学习,人家都拼命往前进步,就她倒退了,还在这里玩。

    她都悔死了。她忍不住就带上哭腔,“你就知道带我玩,不知道带着我学习上进,人家韩慕阳和林妍好,天天给她补数学。林妍要不是韩慕阳帮她补数学,她的文科成绩那么稳当,她能每次考试都前进名次吗?叫我说这样共同进步的爱情才是真的爱情,咱们那是假的!”

    邱玉功也急了,“怎么就假的了?难道我不是真的爱你吗?我从小就喜欢你,那也不是假的。你要去实验班,我让我爸帮你找人。”

    “可你就会拖我后腿!你自己不学习,也不让我学习。呜呜……”秦巧巧越说越难受,越难受越生气,“我两次考试都退步,都赖你,都是你影响我。邱玉功,我们还是分手吧!”

    她抹着眼泪就要走。

    邱玉功忙拉住她,柔声哄道:“巧巧,对不起我错了。都怪我,是我学习不好,拖你后退。咱俩以后就是你负责学习,我负责赚钱。你是咱家的智慧担当,我是咱家管家。你想呀,一家子俩人,总不能都聪明,都学习好,都去工作吧?要是都出去上班,那咱俩还能每天见面吗?以后你上班,我开店,你回家我就把饭做好,这样多好啊。”

    秦巧巧却还是哭,为自己出来玩一下午而难过,为自己考试倒退难过。她抽泣道:“人家林妍的男朋友就帮她成绩进步,你就拖我后腿。”

    邱玉功:“他俩以后结婚了,指定是林妍带孩子做家务做饭,不信你看着。韩慕阳学习好,他工作忙,他还能照顾她?你现在羡慕他们,以后你就知道我的好了。到时候他们工作都忙,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面,哼!”

    秦巧巧:“你又知道!你就会瞎说鬼扯。我不听你的,我要回家学习了。”

    她死活不肯再去玩,总觉得全班同学都在学习,就她在浪费时间,这是非常罪恶的。

    看她真的抵触去玩,就算逼着去了只怕也不开心,到时候还有的闹。邱玉功挫败地抓抓头发,懊恼道:“行,回去吧。”

    心里却把韩慕阳和林妍怪得不轻,都怪他俩,没事转什么学,来什么实验班?看把巧巧给刺激的。

    看他们往这边过来,韩慕阳不但不躲还想走过去。

    三宝一把将他拉回来,推着林妍一起躲在那片冬青后面,免得被那两人撞见太尴尬。

    林妍被他们挤在里面,韩慕阳怕冬青枝叶划到她的脸,就用手垫在她脑后把她揽在自己胸口。

    林妍:“……”

    你这是干什么!别听他们瞎说!

    等邱玉功追着气呼呼的秦巧巧离开,林妍小声道:“快出去呀。”

    三宝:“还能听见他们说话声呢,等会儿,万一他们跑回来,那我们多尴尬。”

    韩慕阳用胳膊怼怼他,“出去了。”

    再不出去林妍要啃他衣服了。

    一出去,三宝就瞅着他俩笑,“说吧,你俩啥时候谈……”

    “三宝!”林妍打断他,不许他乱说。

    三宝一怔,挠挠头,“嘿嘿,他俩净瞎说!我整天和你俩在一块,我能不知道?”

    韩慕阳:“刚才你为什么要躲?咱光明正大过去质问。”

    三宝:“我是下意识的举动。偷听人家说话,不好意思,忘了他找人扎咱轮胎了。”

    看见这俩人吵架,他们都直觉就是邱玉功找的人。

    韩慕阳也找人打探过其他几个学生的家庭背景,他们没有那个条件,就秦巧巧符合。他一直没时间针对秦巧巧单独调查,没想到凑巧碰到她和表哥在这里吵架。

    林妍:“我瞧着秦巧巧不像会找人扎咱轮胎喷油器的人。”

    秦巧巧虽然看不惯她,但也仅限于学习成绩的矛盾,没有其他冲突。而且从秦巧巧和邱玉功吵架来看,她也没有说太过火的话,至少没有恶毒地诅咒谩骂之类的。

    韩慕阳:“那就是邱玉功单方面做的。”

    看起来也不像个坏人,还知道不伤害他们,就吓唬吓唬。可这种所谓的吓唬,韩慕阳也不接受,得给他点颜色瞧回去。

    林妍却觉得邱玉功这种舔狗,不学习不上进,居然还能说出一套歪理,还真是可笑,也是该教训教训。

    三宝感叹道:“妍妍,你居然不怪秦巧巧。”

    林妍:“她有什么好怪的,她表面是嫉妒我,实际是自责自己学习不够努力,成绩不够好罢了。”

    天花板不够高,野心太大,就容易多生痛苦。

    林妍觉得自己之所以快乐,就是因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天花板在哪里,不去和比自己优秀的人攀比,进步了高兴,退步就找找原因,如果是别人进步比自己快,而不是自己退步,那有什么好伤心的?

    对自己永远不满意,就永远不会获得快乐。

    韩慕阳:“看来我还得继续给你补数学。”

    林妍:“已经补得够多了!”

    韩慕阳笑道:“下一次比她更好一些,她嫉妒都嫉妒不着你了。”

    林妍:“那还是让她嫉妒吧,我不想太累。”

    韩慕阳给她补课其实不累,他不会占用她太多时间,但是他补课的时候会调动她全部的注意力和脑细胞,比全神贯注上课、构思、写稿子还要累得多。

    每次他给她补课以后,她都有一种被榨干的感觉,很想摊在地上做条咸鱼。

    到家以后,三宝饿得跳下车就往屋里跑。

    林妍正要下车的时候,韩慕阳恰好走到她旁边,他朝她笑道:“女朋友?”

    林妍脚下一崴,差点从车斗上摔下去。

    韩慕阳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心有余悸地说:“你可小心点,差点吓死我。”

    林妍:“还不是赖你?”

    韩慕阳赶紧认错:“都怪我,对不起。”

    他把林妍抱下地,松手的时候又问了一句,“你不会真想一直当我表姐吧。”

    林妍傲娇道:“不然呢!”

    她抬脚就往屋里跑去,再跟韩慕阳多说一句话她感觉自己就扛不住,这人现在攻击性太强了,动不动就说超纲的问题。

    韩慕阳望着她逃走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行吧,至少在外人眼里他俩已经是一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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