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致命威胁
卢士德是行医几十年的老中医,不但医术好,医德好,而且人品极好,在本村乃至邻近几个村子都很有名望。自从侄子文辉把这痴颠甚劣的文州送来,给自己乃至左邻右舍惹来不少麻烦,如:谁家的老婆关了大门,在院子里洗澡,哼着歌曲,洗得正美呢,文州不知何时躲在人家的伙房里,突然蹿出来,用脏兮兮带着油腻的大手,拍打人家洁白肥硕的屁股。这老婆顾不得穿衣,吓的撒腿跑出去,文州却乐颠乐颠地跟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哇啦哇啦不知叫着什么。小孩在茅厕里撒尿,他突然从墙头上翻下来,把孩子唬得嗷嗷只哭。可是人们从来不很怪他,都晓得他是卢老中医侄子的救命恩人;并听说,他以前在大地方干过大事,所以总是簇拥着,把他送到卢家,并帮老中医把煎好的药喂给他吃。这痴痴颠颠的文州在没人的时候,硬往嘴里灌药,他却怎么也不肯喝,只有大家逗着他,他才乐此不疲地把药喝得精光。上几次,他跑到山上,摔在山沟里,都是乡亲们把他找回的,没有一个怕麻烦,象是拿文州当村里集体养的孩子。卢士德虽知晓大家的好意,但觉得终就这样下去,甚为不妥,必须想一个很好的办法。有一天,他忽然发现文州与几头拴在场子里的小牛犊玩的极为尽兴,整整玩了一天,也没有乱跑。这样,一条很好的办法就在他脑子里闪现了:他派儿子买了几头断奶的牛犊,并雇人盖了一牛棚,这牛棚不同一般人家的牛棚,它是老卢亲自设计的,墙上设了几个很大的窗户,通风极好,太阳也容易射进来,里面整洁卫生。如此,便把文州放进去,与牛仔们每日为伴。卢老令儿子卢文光按时送饭,喂药,打扫里面的卫生,并给文州冲澡,文州在里面活的很是自在。开始,村里人好奇,经常跑来观看,久而久之,人们也习以为常了。卢老常叮嘱自己儿子说:“别看这人现在疯的很,单看全身的伤疤,以前肯定是吃过大苦,受过大难的人,能救你哥的人,也决然是极有本事的人,一定要好好照料他,或许到哪一天,他会好起来。”
卢文光很听话,开始甚是细心照料,如待亲兄弟一般。可时间长了,他也有点腻烦了。卢老中医看在心里,索性另想办法。村里有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孙老头,儿子不孝,儿媳更是泼妇,非但不善待他,且夫妻俩变着法想把孙老头撵出家,老头生活甚是不堪。卢老便主动找了他,谈定:只要他好好照料痴疯的文州,便管他吃住,每月额外给他三百元现金,算是工资。孙老头喜不自胜,直觉得天上掉馅饼,就满口答应。如此以后,孙老头对文州照料的格外用心,自己又买了几只活泼的小狗、小猫放进去,使得文州更有了快乐。孙老头也每日陪在里边,得到许多欢乐,并常常帮卢老煎药给文州吃,日子就在这个祥和安宁的山村里一天天过。
可是生活就这样爱开玩笑,时时有不凡,处处有凹凸。这日卢文光因与斜对门的王大嘴媳妇拌嘴,可王大嘴媳妇是个泼妇,生起气来如饿狼,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卢文光受了这窝囊气,气的回到家又摔又砸,骂自己的媳妇是窝里横,整天拿自己使气,别人家的娘们吼着嗓子骂自家男人,却躲在家里也不敢出来放个屁。卢文光媳妇本是个明事理的妇女,知道自己这个男人好吃懒做,平日里游手好闲,专门与村里的大媳妇小姑子打情骂俏,赚不到便宜,反惹一腚臊,所以对于他在外面遭这样一顿臭骂,不但不管,反而觉得,让别人给他一顿教训不一定是坏事,省得惹出更大事端。卢文光看指望不上媳妇,气的背着手,脸面紫红的走出家门,走进老爷子家,正看到文州拽着一只小牛犊的尾巴来回跑,嘴里哈哈笑着,嘴角的哈喇子顺着甩出来,甩在下巴乱烘烘的胡子上,心里突然有了馊主意。他知道王大嘴媳妇每日这个时候都去村北的庄稼地里干活,果不其然,半小时后王大嘴媳妇真的拿着工具向地里走去。约摸她到了地里,卢文光才想着法子引诱着文州也去那块地里。两人来到一颗大树后,卢文光从兜里掏出两个玻璃球,放在地上,文州蹲下玩的不亦乐乎。卢文光望着正在干活的王大嘴媳妇,心里盘算着。待了好长一段时间,看到王大嘴媳妇蹲下去,整个人没在绿油油玉米地里。卢文光猜想,八成是蹲在地里小便或是大便,这可是绝佳机会。便猛然从地上抢起那两个玻璃球,对文州说:“走,去那边玩。”引着他来到地头,猛然把玻璃球顺着玉米地扔进去,然后赶紧爬进地做出去抢的样子。文州看玻璃球远远跑到了地里,也学着卢文光的样子急忙爬进去。卢文光刚钻进去,看到文州就疯狗一样快速向前爬着,就踅回来,钻出玉米地,躬腰又回到大树后,嘿嘿地笑着。心想,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两眼直直地望着玉米地。王大嘴媳妇正蹲在地里啍啍着拉屎,忽听到后面玉米叶子忽忽喇喇的声音,回头瞧,什么也没看见。便回转过头来,刚要用力拉,却感觉一只大手狠狠掴在她的屁股上。其实是文州爬着找玻璃球,闻见大便的臭味,抬头看见白花花的大腚,便用手使劲摸了一下,吓的王大嘴媳妇啊呀一声跳起来,一边提裤一边跑,嘴里大喊着,把玉米棵子趟倒了许多。文州看她如此,以为玻璃球就在她身上,欢呼着猛追。
卢文光躲在树后,笑的前俯后仰,嘴里洋洋得意地说:“真他妈的过瘾……过瘾……”
王大嘴媳妇提着裤跑回村子,文州在后面疯追,村子里的人看到后,个个捧腹大笑,直笑掉大牙。
王大嘴正好从镇上回来,看此,想把文州拦住,却被文州撞倒在地。
卢文光跟在后面笑的两眼冒泪。
王大嘴媳妇跑回家,扎住裤,随手从墙边抄起一根棍子,跑出来,嘴里大喊着:“今天老娘豁出去了。”朝文州背上就是一棍,疼得他跳跃着跑了,一直跑到卢老中医的牛棚里。
王大嘴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媳妇追上去。这时,卢老中医和孙老头正在屋里熬药,听到声音,走出来,看到王大嘴夫妇,正在牛棚门口与里面的文州对峙。卢老中医大喝一声:“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要扒了他的皮,抽他的筋。”王大嘴媳妇恨的咬牙切齿。
卢老中医气根本不理睬她,只瞪着眼对王大嘴说:“他是个疯子,你这样对待一个疯子伤天理的。”
此时,卢文光拿着一把锄头蹿到王大嘴夫妇前头,硬把锄头递在王大嘴手里,然后比划着手,蔑视地说:“有本事,进去,如果你把疯大个打死,你就是杀人犯;如果疯大个把你打死,什么责任也不负,这是国家法律规定的。”
王大嘴听此,便傻在那里。媳妇却不干起来,吼天吼地的哭,说,疯大个把她吓的半死,还摸她白花花的屁股。惹得周围人一阵狂笑,尤其卢文光,几乎笑歪了嘴。王大嘴气的狠瞪了她一眼,怒道:“滚回去,别在这里丟人现眼。”
王大嘴媳妇又是一阵吼哭,干脆蹲在地上,双手扑打着膝盖,哭喊:“不走一一 受了这样污辱,要他们卢家赔钱。”
这些天,湘滢已处在崩溃的底线之中,整日把自己麻醉在酒精中。有时,深夜喝完酒,跑到何长利那里,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或摔东西,或掀桌子,没人拦得住她,把辛碧君滋扰的恨不能搬出去住。何长利却极心疼女儿,真害怕她一时想不开,发生意外,所以每日甚至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不知如何是好。每逢看到女儿自残自虐,就如有把利刀正一下一下割自己的心头肉。
但是,自李文州消失后,何长利仿佛去了自己的心头病,做起事来,无拘无束,再也不用警惕别人。现在他真觉得,李文州一死,在宇海他就是天。他的东亚集团不但更加迅猛、肆无忌惮地扩张,而且宇海乃至全省的地产几乎被他垄断,政府要在那里规划开发,他是第一个先得知的人,并且总可以参加一些意见,占尽了优势和先机。然而,依然有一根刺,仿佛横在他眼里,迟迟未能除掉,那就是现任宇海市常务副市长石勇。
沈强从外面走来,恭恭敬敬地走到他面前,说:“您想打听的消息,已经有了眉目:石勇确实有个儿子在美国留学多年,视若自己的第二生命。”
“好,很好,我们就从他儿子下手。”何长利的眼睛为之一亮。
石市长正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办公,秘书把何长利、沈强、刘二引到他面前。石市长看了一眼,示意他们坐下。那沈强便逍遥地坐在沙发上,何长利却没有坐,或者说不屑去坐,大屁股一直靠在办公桌的一侧。
石市长一脸严肃地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明天,我们公司有一个大项目要举行奠基仪式,您晓得,投资几十亿,市里的各个领导都参加,石市长可要去呀。”
“好啊,这可是市里的一件大事。田书记已经安排了人,到时一定热闹的很;至于我,市里安排了一个重要会议,令我主持。到时,我简短讲一下,抽出时间尽早赶到你们那里便是了。”
何长利晓得他是一个老滑头,又是个硬骨头,便斜着眼、直截了当地道:“我就知道石市长会拿事情搪塞这件事,不给老何一点面子。您是主管经济的,我们东亚集团几年来为宇海做了多大贡献,上交多少利税,您是知道的,您不去,未免太对不住宇海经济大发展的环境了。”
“你们为宇海做多大贡献,连大街小巷的老百姓都晓得。只是天还暗,未分晓。”石市长冷冷地说。
“您什么意思?我觉得您话里有刺啊。”何长利瞪着牛眼睛泡问。
石副市长看他一副豺狼十足的样子,不屑地独自点了一支烟,慢慢吸着。
“我早就晓得您对我及东亚集团有意见,有误会。这样不好啊——我的石市长!您作为父母官,应时时处处以宇海大局为重,以天下苍生为念。”何长利俏撇地继续说,“在一些事情上,不要想的过于偏激。李文州怎么样,天纵之英姿,经文纬武之才,却单单在一些事情上看不开,思想偏激,导致痴疯,最后自己躺在铁轨上当砧板,辗成肉泥,多么惨!他十岁砍草,十二岁放羊,十九岁便成为周围几个村子的首富,二十三岁独立创办文盛集团,在宇海乃至全国能出几个这样的英才。可惜,可惜啊——死的可怜,死的惨不忍睹!”
“你在威胁我?”石市长正襟危坐,冷冷地质问。
何长利阴笑:“我从来不威胁人,尤其是您,我还要帮助您呢。譬如说,您儿子在美国留学多年,肯定需用许多钱,如果您肯点头,我随时派人给您拿来。”
一提到自己的儿子,石勇身子为之一颤,不晓得何长利老贼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这个儿子,很小时候失去妈妈,父子俩相依为命,儿子一直很懂事,学习又好,所以拿他当自己生命一样呵护。今天,何长利突然提及自己的儿子,不由地令他心弦绷紧。
此时,景明走进来,有事要找石副市长。何长利慢慢让自己的屁股离开桌子,不自然地朝景明笑了笑:“景明啊,找石市长”
景明只当没看见他,更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与石市长交谈起来。
何长利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就领人没好气地走了。沈强愤愤地说:“景明这小子,对您太不尊重,我看有必要给他点厉害瞧瞧。”
“大可不必。”何长利不以为然地道,“我量他在宇海也掀不起大浪。湘滢回来了,那么护他,一些事还是不动他为妙。”
景明看石副市长的脸色不好,问:“何长利来滋事了?”
石副市长摇摇头。他毕竟是市长,他以为一些事必须自己独立解决。于是,他把话题一转:“听说你们公司形势不如以前了?”
景明道:“是啊,整个宇海被何长利弄得乌烟瘴气,地产业几乎被他垄断,形势一日不如一日。”
“听说自从你三哥常浩在他们公司任副总以来,东亚的许多事,都是他办成的,深得何长利的信任。我不明白,你们兄弟都是深明大义的人,他怎么替他卖命,与狼为伍?”石市长惋惜又略带憎恨地说。
景明叹了口气:“一些事,您并不了解。其实,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都无法预料!”
景明拿出自己的文件,请市长签了字,又谈了一会儿,便走出办公室。回到家中已是傍晚时分,妻子早已炒好菜等他。
他把上衣挂在衣架上,冼了一下手,坐在饭桌前,却没有一点食欲。看着妻子辛辛苦苦做好的饭菜,只索然地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坐在沙发上,慢慢吸烟,好象在思索,又好像在那缭绕的烟雾中寻找着什么。
沈雪并没有劝他再吃,只默默地独自吃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然后走到他面前,柔和地说:“累了吧,我给你做按摩吧。”
景明以不相信的眼光看着她。沈雪笑了:“怎么,不相信我?告诉你,最近一段时间,我请了一个很好的按摩师,他的技术我几乎全学到了;不信,你可以试试。”
景明被她俏皮的样子逗笑了,便躺在床上接受她的按摩。
一阵儿,景明从头到脚感觉到舒服,一直绷紧的心弦和肌肉松驰下来。
“怎么样,我的技术如何?”
“爽,爽彻心骨!”景明哼哼着答。突又问:“你怎么想起学这东西?”
“我心疼你哦,每天压力那么大,我总要想个法子来缓解你这种状态吗,便听人介绍,特意学了按摩。为了实验按摩的效果,我无偿给许多人做过呢。反应很好的,所以今天给你做,才有信心。”
景明听了这番话,内心的感激早已超过了肉体上的舒畅,他尽力回转头看了一眼这风雨与共的妻,泪水湿润了眼睛。
这日,石副市长正在办公室里办公,突然接到美国打来的电话。先是,一个操着暼脚中国话的外国人说绑架了自己的儿子,要索取二百万美元;紧接着,便是儿子嘶哑的哀痛声,说自己的一手指被剁去。石市长心疼的“啊唷”了一声,又听那边的人传来深沉而恶毒的声音,说他们在宇海也有自己的人,胆敢报警或胡来,立刻撕票。说罢,挂了电话。
石市长心急如焚,背上的汗水渍透衣衫,从那日何长利提起自己的儿子,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没想到他的手段如此卑劣而恶毒,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不禁骂了一句:“狗日的何长利!”便拔了何长利的电话。
“啊—— 是石市长哟……您这话是从何说起!”何长利一边悠哉悠哉地喝茶,一边慢条斯理地说。
“别他妈的装蒜!”他这身份是轻易不骂人的,但终于被激怒。说,“你想把我儿子怎样?”
“哎呀,误会,大误会,天大的误会! 我在中国,怎么会把您在美国的儿子怎样。现在,是那些美国佬想把您儿子怎样!”何长利传出被冤枉的腔调,“美国是资本主义社会,不象我们这边太平,我们可要迅速想个良策,以免害了孩子。”
此番话,把石勇气的头要爆炸。良久,他把话筒又放在嘴边:“我……我的儿子……你究竟想怎样才肯罢休?”
“我说老石呀,是不是被那些美国佬吓晕了头,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你有难,我肯定是帮的,同样是老子娘生的,那些美国佬有什么可怕的。告诉你,我的公司在美国的势力算是不小,事情闹大了,我那边的人可以为你摆平的。现在,你先说一下他们开的是什么条件。”
石市长看他如此刁钻,气的恨不能立即把电话挂下,但为了自己儿子,又不得不压住怒火:“好,我告诉你,他们开的条件是二百万美元!”
“哎哟……哟……就这点钱,对我东亚,简直是九牛一毛,看来绑架您儿子的人,只是一群小毛贼!”何长利沉了一会儿,又爽快地说,“好吧,今天下午烦您过来一趟,我们把钱给他们汇过去。”
石市长挂了电话,气的把桌上的杯子、文件一古脑儿扫到地上。
他静了一会儿,飞速拿起电话,拔景明的号码,但转念一想,又把电话放下。他觉得景明毕竟不象李文州那样果敢老练,有出奇制胜、一招致人的本领;这事关系到儿子的生命,万一不慎,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况且这何长利毒辣阴狠,老谋深算。
他正在思索,美国那边又打来电话,传出儿子悲惨的叫声。他心如刀割,立即驱车到东亚集团。
何长利正在办公楼前满脸奸笑地恭迎他。
“石市长,您先请……”
石市长狠劲瞥了他一眼:“说,你究竟想把事怎样了结?”
何长利领他走进自己办公室,令人给石市长沏了茶道:“不必着急。我说过,我们东亚在美国也有一定势力,他们绝不敢把您儿子怎样!我令我们美国那边的人已联系上那帮勒索绑架的人,并按条件付给了他们二百万。相信我,一会儿,您儿子便给您打来平安电话。”
果然,一会儿,儿子从美国打来电话,说自己被东亚集团的人解救出来。
何长利独自点了一支烟,斜眼看着石市长道:“老石,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何长利办不到的事,你现在相信了吧。”说着,他拍了拍老石的肩膀,“您放心,以后您儿子在美国的安全,就由我全权负责,保证少不了他一根头发。”他哈哈笑着,“只要您支持我及东亚的事业,我一定会为您和宇海做贡献的。”
几天后,景明偶尔从电视上看到石副市长出现在东亚集团一个投资项目的奠基仪式上,更令他吃惊的是:原本市里批给文盛集团的一个项目,却改为批给东亚集团了。他晓得石副市长已被何长利掌控在手心里,更令他雪上加霜的是,连余建集团的庄伟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与何长利勾搭连环。他现在仿佛置身于四面徒壁的黑暗里,无路可走,也无法后退,任凭这黑暗慢慢向他压过来,压过来,直压的气喘急促,如头上顶着不断剧增的巨石。他学着大哥的样子,做了几次深呼吸,并走近窗口,打开,想透透这憋闷、令人窒息的空气;无奈阴气逼人,外面的乌云直压下来,天在预兆:要下雨了。于是,他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把窗户关闭。从卧室走来的妻子,看他如此,不免心疼地从背后搂着他,心痛的哭了。
景明慢慢回转身,擦掉妻子的泪水:“没事的,你哭什么。”说着,两手托着妻子的脸颊,坚定地说:“看着我,看着你英俊的丈夫是怎样在宇海营造出一片天!”沈雪被他的话引得笑了,美丽的酒窝在她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