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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智擒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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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没有星星和月亮,黑暗正压倒一切。

    何长利、沈强双手被人反绑,眼睛上蒙的布被人扯下来,模模糊糊只看到眼前有几根蜡烛在晃动,随着视力恢复,已看清这里,是一个废弃的车间。

    “刑哥,上次就是他俩带着一帮人把我们兄弟几个打伤的,还扬言:让我们在宇海消失。”一个瘸腿的胖子用狠毒的眼光看着他俩。

    沈强瞥了一眼胖子,说:“原来是你这王八卒子,上次只打断你一条腿,算便宜你了。”他刚说完,被这胖子接连打在脸上几拳,嘴、鼻立即淌出血。

    刑兆军喝住胖子,问道:“你就是沈强?在宇海人称沈老虎。”

    沈强用舌头舔着嘴角的血,傲然不逊地说:“是爷爷!”

    刑兆军一边咧嘴,一边点头说:“是个人物,可惜今天碰见了老子。”

    “你是谁?”沈强蔑视地问。

    “老子是个无名小卒,名不见经传;但谁要惹老子,动老子的人,我让他跪在地上一边求饶,一边舔我的脚丫。”说罢,把右鞋脱下来,露出一只臭气熏天的大脚丫,手下的人哈哈大笑。

    沈强斜视着他:“小子,不要做小人得意状。今天是爷爷大意,被你们逮个正着,你要动爷爷一根指头,爷爷的兄弟们会把你碎尸万段!”

    刑兆军用手轻轻击打着沈强的脸:“我知道你在宇海地面上号称老大,能呼风唤雨;但是你命不好,碰见老子,就倒了大霉。老子从小就是亡命徒,天王至尊见了也胆怯三分。”正说着,另一只手拿的短刀猛然插进沈强前胸的肌肉中,然后慢慢下划,鲜血喷涌而出,疼的沈强撕心裂肺地长叫。

    “妈的,老子要不是被警察追的紧,早在宇海把你收拾了。”手下递在他手里一瓶酒,他喝了满满一口,猝然喷在沈强流血的伤口上,疼的沈强嘴角变了形,几乎晕倒。何长利在旁边看的毛骨悚然。

    只见那刑兆军边大口喝酒,边伸脚丫向沈强的嘴上碰,手下人像猢狲一般发出各种各样的笑声。沈强脸上不断渗出汗水,睁开眼,突然向那脚丫吐了一口痰,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

    刑兆军提起半死的沈强,用喷火的眼睛在他脸上来回扫视,另一手中的刀子慢慢扎进他的腹部。何长利晓得刀子一旦进去,他就死定了,便大喊了一声:“慢。”

    刀已入肉三分,沈强疼的脸部不断抽搐,嘶哑地惨叫,回荡在周围。

    “强子,求饶吧,老哥求你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沈强眼里的泪水刷地滚出来,他木然地看了何长利一眼,然后慢慢低头,终于低调地说出“求饶”二字。刑兆军等人一阵狂笑,然后又把那只恶脏的脚丫伸出来,沈强慢慢俯下身,眼睛闭着,伸出舌头来回舔着。刑兆军等人笑的前俯后仰,乐开了花。

    沈强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晕倒在地上。刑兆军用力踢了他一下,不屑地骂道:“龟孙子!”然后转身向何长利走来,恶毒的眼光直逼他的脸:“老翼伏枥,志在千里。”他拍着何长利的额头,“老小子,早就听我的兄弟说,你要在宇海建立什么天朝,凡是不服你的人,都要一一摆平;上次,我的几个弟兄被打伤,就是你组织的?”

    “是我。”何长利冷冷地说。

    “好,有种。你不怕我把你杀了。”他把淌血的刀子摆在他胸前。

    “怕……”何长利仰天笑起来,把刑兆军等人笑的不知所然,便猛然把刀子刺进肉里,笑声嘎然走了音,在空中变成痛苦地嘶叫声。

    “笑啊,我看你有什么可笑的。”刑兆军的白眼睛珠子充满了眼眶。

    何长利忍着巨痛说:“我笑,你只是一个草莽之人,性命在你手上,不过是反掌之间,我怕有何用。”

    “草莽!”这刑兆军平时自以为天下就他聪明,平生最忌别人说他粗鲁、草莽之类的话,听了何长利这一句话,勃然大怒,刚要用力去刺,手下的几人拖进一女人来,这女人已经昏迷不醒。

    “大哥,看她是谁!”一人撩起女人的头发,露出一张俊俏的脸来。

    “是她,刘铁英的女儿。”刑兆军惊喜地把何长利胸上的刀子拔下来,兴冲冲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们怎么把她搞来的?”

    那领头的人说:“起初,我们把沈强、何长利弄上车时,就觉得有人在注意我们;就趁她不注意,悄悄留下两人,尾随在她后面;后来,接到这两人的消息,说跟踪我们的人就是刘辉,便提前在一个偏僻的叉路口预先埋伏好,把她打晕了。”

    “好,干的漂亮。”刑兆军称赞那几人,“在监狱里没白跟我几年。”

    领头的人把从刘辉身上搜出的枪交给刑兆军。刑兆军接过去,从兜里拿出一叠钱,扔给几人。然后抚摸着刘辉洁白无暇的脸,洋洋得意地说:“有了你,就不怕你老子不上钩。你们父女俩一年来对老子围追堵截,把老子整惨了。”说罢,令人把刘辉拖到另一个屋里,并嘱附道,“把她看好了;待会儿,老子要把她睡了,然后弟兄们轮番上,都尝尝女警察的滋味。”

    说完,立身又走到何长利面前,狰狞地笑道:“老子今晚来了兴致,一定要杀个人,痛快,痛快!”说着又把刀子亮了出来。

    何长利晓得这个人已经疯了,可是自己决不能死,自己还有许多事情和计划等着去做,自己一直想干一番大事业。于是,脑子急速运转着。只见刑兆军的刀已经慢慢逼近自己的肉体,嘴里还喃喃地说:“今晚老子杀人,一定要玩出个花样来,让弟兄们开开眼界。”

    “老兄,你杀了我有何用,如果留我一条命,说不定可以换一百万甚至更多的钱。”何长利瞪着滚圆的眼睛注视着他,求生的欲望溢于脸面。

    “一百万!”刑兆军近一年来,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已经很少出去作案,所以手头上的钱十分紧张。他不相信地问:“你会有一百万?装大蒜吧,你有那么多钱,还会在宇海骗来骗去,与这般地痞无赖混在一起。”

    “我当然没有,但我的女婿有。”何长利拿出他的杀手锏,想碰碰运气。

    “他是谁?”刑兆军瞪大了眼睛问。

    “文盛集团的大老板———李文州。”

    “哈哈,老小子蒙我呢,能当上大老板的,起码岁数与你一般大,你会有与你同岁的女婿?”说着朝他的脸上掴了几下。

    “不信,你可以给他打电话。”何长利用眼睛示意桌上半个砖头大的大哥大,晓得此人不知道李文州的底细,便觉得自己的想法有成功的可能,只要李文州一到,管教这帮龟孙子吃尽苦头。他盘算着,两只小眼不时观察刑兆军的变化。

    刑兆军的手下凑过来说:“大哥,文盛集团是有那么个老板,听人说,是极为年轻的。”

    刑兆军按何长利说的号码拨通了李文州的电话。

    此时,文州、景明和几个工程师正在看一堆图纸,商量着什么,听到电话铃声,文州拿起大哥大,漫不经心地问:“那位?”

    “妈的,你是李文州吗?”电话那边传来粗暴的声音。

    李文州的眼迅速从图纸上收回来,大声吼道:“你是谁?”

    “我是谁,无关紧要,你听他是谁?”说着把手机放在何长利嘴边,用烟头戳在他流血的刀口上,何长利疼得“啊唷”了一声,喘着粗气说:“我我我——是何叔,何长利。”何长利唯恐文州坐视不管,忙小声说了一句:“刘辉也在这里。”

    刑兆军似乎没有听清何长利最后说的一句话,就急不可耐的把大哥大又放在自己嘴上说,对电话那边的李文州

    说:“你的岳父在我手上,本来他打伤我的人,我是要杀了他,可听说你是他的女婿,便给你个面子,拿一百万来换他的老命吧。”

    屋里几个工程师看文州有事,便主动走了,只剩了文州与景明。

    “唉——!我的这个准岳父一向无所不做,不晓得这次他是否在下套骗我们的钱?所以你容我仔细想想。”说完,把电话挂断。

    “妈的,老小子,连你的女婿都不相信你,可见你这人的贼性之大!”刑兆军气的把大哥大摔打在他的头上。

    何长利晓得情况不妙,脸上涔涔渗出汗珠。这是他唯一的希望,难道他真的坐视不管。刑兆军又拿出亮闪闪的刀子,发出恶毒的眼光逼向他。他命悬一弦。

    文州听到何长利最后说了刘辉两个字,立即拨通了刘铁英的电话,询问刘辉的情况。刘铁英说:“大约八点的时候,她打过电话来,说在沧山一带发现了一伙可疑的人,并跟踪过去;到九点,我怎么也联系不上她了;难道她遇麻烦了?”刘局深深地吁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对女儿的万分担心。他戴好帽子,立即组织警力。

    文州心里清楚,刘辉这次真的遇到了麻烦,晓得情况不妙,拿出一支烟,一边吸,一边思索。景明迅速派人去了解何长利的去向。

    亮嗖嗖的尖刀已贴近他的皮肤:“不,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你打打电话,他能来的。”

    “小子,你慢慢死吧。”刑兆军似乎对人的死亡过程极感兴趣,饶有兴致的把刀子刺进他的肌肉,反手向下拉,四人架住何长利,欲动不能,疼的他汗毛竖立起来。

    “一百万,难道你不想要———!”何长利大喊着。

    刑兆军停了手,又拨通了李文州的号码。

    电话里,传来何长利的阵阵惨叫声。

    “李文州,你想的怎样?你岳父在我手里,现在生不如死。一百万对你这个大老板是九牛一毛,难道就吝嗇的不顾你老岳父的性命。”电话里传来刑兆军“哈哈”得意的笑声。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我怎么把钱送你那儿?”文州把手中的烟掐灭,脑子快速思索着。

    “限你半小时把钱送到西郊木雨台,就你一人。如果你胆敢报警,不但何长利死无全尸,日后,老子会抄你全家,捣毁你的工厂。”最后补充一句,“老子叫刑兆军,在余海已杀过几人,恐怕你也听说过,所以你一定要按我的吩咐去做;不然,你绝对自食其果。”说罢,得意而自信的把电话挂断。

    现在,文州已确认刘辉也在他手里,不晓得是死是活?与景明商量好计策,文州打开厨子,戴好镖套,一切准备好后,景明十分担心地说:“哥,这帮人凶惨成性,你单枪匹马,一定小心。”

    “放心,对付这几个顽匪,我还是有把握的。”他打了个重要的手势,“切记:我与那帮人交易完毕后,你再与刘局包抄过去,切勿提前打草惊蛇。那帮人是惯犯,我想他们是有经验和警觉的。”说完,文州独自驾车开往西郊的木雨台。

    车二十分钟后到达,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文州点了一支烟,刚吸了一口,自己的大哥大响了:“小子,我知道你已到了木雨台,请左拐,一直向前走,到时候我们会见面的。”

    “妈的,你们耍我。”文州佯装气愤地说。

    “老子的命只有一条,所以必须小心。现在,看你还算有诚意,没带警察和别的人。你放心 只要我们见了面,把钱交给我,我立刻把你的岳父交给你。”说罢,电话挂断。

    文州向左掉头,一路向前开去,一直开到一个废弃的厂门前,从门里头走出一帮人来。文州从车上走下,从容地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人群渐渐逼近,其中何长利正被两人架着。一个虎背熊腰的人突兀走出来,他就是刑兆军,上下打量了一下文州,便扯开嗓门:“不愧是宇海的大老板,有胆量。人,我已带来,你的钱呢?”

    文州眼睛的余光不停地扫射着周围的一切,他吐出一口烟来,沉着地说:“钱,我带来了,并且不止一百万。我知道刘辉也被你们绑架了,她是我要好的朋友,所以我情愿拿出二百万,来换两条性命。”

    “你怎么知道刘辉在我这儿?”刑兆军瞪着牛一般大的眼睛,直视文州。

    文州从车里拿出一个包来,扔在他身边,“这儿是二百万,请你的人验收。”

    刑兆军没想到这人这么豪爽,更没想到带这么多钱来,这可一辈子也花不完。

    刑兆军让手下一人打开皮包,满是崭新的钞票,刑兆军一下子放松了警惕,便把何长利放了过去。

    “老弟,够爽快。不过刘辉与我有仇,所以我不能交易。”刑兆军说。

    “好,既然你们有仇,我不便多管。看得出老兄是个讲信用的人,钱,我有的是,不在乎,但我愿意结交江湖上的朋友。”说罢,微笑着伸手主动走过去,想与刑兆军握手。

    刑兆军早就听说,现今社会有钱的大老板,都想结交一些象自己这样的黑社会老大,一来,明着支撑场面;二来,许多暗里的事,可以让他们出头露面解决。他看李文州又爽快,又有气度,又十分诚心诚意的样子,便向前迈了两步,与文州握手。当两手相握的刹那间,文州回身反拿,动如闪电,当刑兆军缓过神,一把凉嗖嗖的匕首已逼住了他的脖颈。

    “让你的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文州喝斥道。

    “小子,敢与老子玩这一套,老子今晚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邢兆军愤怒地对前面的手下命令,“兄弟们,老子不当孬种,开枪,尽管开枪……”

    手下的人慌了神,正不知所以。一个脸上带有刀疤的胖子咬着牙慢慢举起了枪。

    后面的何长利看到所有人都要与李文州拼命,晓得大事不妙,慢慢向后撤。在他,自己的生命是第一紧要的。

    镖如闪击,呼啸而出,那举枪的人应声而倒。

    文州的匕首已割破了刑兆军脖颈上的皮肤,血淌出来,而刑兆军根本没觉得疼,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人是怎样把镖发出去,置自己手下于死命的?他惊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何长利趁势跑过去,把死者手上的猎枪拿起来,对着另一个持枪发抖的人胸膛就是一枪,那人倒在地上呻吟了一下,归了西天;剩下拿刀拿棒的人吓的把手中的东西都丢在地上,乞求饶命。

    文州在前面挟持着刑兆军向厂内走去,何长利端枪在后面跟着。自开枪杀了那人后,何长利心里似乎充满了自信和力量。

    当走进车间的门,微弱的灯光下,刘辉从里面走出来,一杆枪正顶在她的后脑勺上,拿枪的人约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苍白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呆滞的眼睛,发出窘迫的目光。

    “放下手中的枪,你还是个孩子,杀警察要判死刑的。”文州温和地说。

    “不—— 你放了我大哥,我保证放了她。”少年呆呆而固执地说。

    何长利突然蹿到侧翼,“砰”的一枪打在刑兆军的脑袋上,鲜血溅了文州一脸。

    “妈妈的,把枪放下……”何长利一边用枪指向少年,一边狼吼。

    那少年早吓的魂飞魄散,手中的枪“叭”的掉在地上,而何长利似一只发了疯的狂狮,把枪顶在少年的太阳穴上,要扣动扳机。

    刘辉猛回头:“不要——!”

    “我要杀了他们,他们都是凶恶的人渣。”

    “放下枪……”文州犀利如箭的眼光射在他脸上,他的脸抽搐了一下,不情愿地慢慢把枪放下。文州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愤怒地几乎把他举起来,吼道:“谁让你开枪!妈的,难道你没看见他正用枪指着刘警官,万一扣动扳机,你能负起这个责任?”一下把他摔在地上,两眼射出怒火。何长利从地上爬起,两手揉着脖子,边咳嗽,边大口喘气:“我我……我料定他会被我吓———吓倒的!”

    “我看你杀人杀疯了!”文州如电的眼光灼射的何长利不敢再说话,他低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慢慢走进屋里,把一直昏迷的沈强背出来,放在靠墙的地方。

    文州走过去,冷冷地问:“湘滢把你送回老家,你为什么又回来?”

    何长利独自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仰天长长吐出来:“你知道,宇海是个自由发达的世界,我当然要回来。如果你李文州现在还在我们那个穷地方,就算有天大的智慧,能有今天的成就?”

    的确,自由能缔造英雄,也能制造枭雄,它是不折不扣的一把双刃剑。

    文州被刚才那一幕气的还未缓过神来,心里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狠毒的老混蛋,为了自己,不顾别人的死活。

    此时,几辆警车和救护车已来到,景明与刘铁英首先从车上跑下来,老刘紧紧抓住女儿的手,激动的老泪纵横。景明看哥正安然地吸烟,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刘铁英看邢兆军已死,近一年来,绷紧的心弦,终于舒展开,象小孩似的亲昵的把手搭在文州肩上:“今夜我们喝个一醉方休,如何?!”

    “好啊,但你真的醉了,你的女儿象上次那样,会用阳台上的花盆砸我的。”文州俏皮地看着刘辉发笑。

    刘辉恍然觉悟,坦然笑了,并说:“不会。这次,我与景明赔你们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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