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英雄相惜
“是呀，确实是一群，看来做蠱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就和数学、化学这些学问一样，并不是那么死板的，蠱道师可以在规律允许的范围内施展着各种灵活手段，看来蠱道师也是一个技术性和实践性都很强的职业。”想到这些，我还真有点儿想当一名蠱道师，就算不能当上一名蠱道师，能够遇见一个，也是不错的。
“你的意思是，在一个蠱场中，最后可以有多个动物同时变成蠱？”老鬼有点担心地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蠱场里面潜在的危险就不只这一条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之前听说过一点儿关于这种虫子的生存习性，它们是以族群为单位生存的，即使再饿，也不会攻击族群内部的同类，并且它们去外界捕食的话，也是整体出动，不会各自为战，所以它们真正做到了一个就是一群，一群就是一个的团结程度，族群中的首领指挥一般地位的虫子，就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那样莫不制从。”此时，我终于从老鬼的背包里面拿出了一根蜡烛，然后赶紧点燃，洞穴随即就亮了起来，于是我继续说道：“所以，从实践上来看，它们确实是一群，一群虫，但是也可以在理论上把它们理解为一个，一个龙。”
“原来虫就是龙，龙就是虫呀。”老鬼感叹道：“这大自然可真是奇妙。”
“什么虫虫龙龙的，不就是一群虫排列成龙的形状了吗，这么简单的事情，让你们说的这么复杂。”老五还想继续发牢骚，但是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于是马上改变了语气：“我去，那龙又飞过来了。”
老五话音刚落，只听许多翅膀扇动的那种嘈杂声，又响了起来。响了大约几秒钟，这纷乱的鼓噪声就又远去了。
“嘿，又飞走了，唉，这条龙也挺可怜的，不都说龙腾四海，飞龙在天吗？它却只能在这么一小块地方飞，别说在天上飞了，估计连见到天，都不可能了。”听老五的语气，似乎还有点伤感。
“我说，老五，你是不是得了传说中的那个病，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它可怜？咱们才叫可怜，行不行？现在它是刀俎，咱们鱼肉呀，你一个鱼肉，还说刀俎可怜，你可真有意思。”我翻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平躺在了地上。
“你懂个什么，我和龙兄是英雄相惜。”老五目不转睛地看着已经飞到另一边的蠱龙。
“我说，你们俩可真是可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些，不若，你说怪不怪？这龙蠱都已经做成了，那为什么陆增勋还是没有把日本人打退呢？难不成连龙蠱都打不过当时的日本人？”老鬼把话题又转到龙蠱上面来了。
“我想呀，估计是蠱还没有做成，日本人就打过来，所以这龙蠱就没来得及用到，做蠱也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少则半年，多则三五年。”说着话，我尽量抬起头，向洞口处张望着，想要领略一下龙的风姿，但是很遗憾，什么也没看见。
“你们听，好像有老鼠‘叽叽’叫的声音。”老五突然说道：“尚姐，那只飞鼠在你身边吗？”
“在我旁边。”尚姐回答。
“那就怪了，难道蠱场里还有别的老鼠？听声音叫的还挺凄惨。”老五向外稍微爬了爬，想要看清楚一些。
“估计就是沿着咱们现在所在的洞穴，从别的地方爬过来的飞鼠，它们以为是一条生路，没想到最后成了胭脂虫的食物。”想到这儿，老鬼有点儿颓丧地说道：“唉，说不定，咱们和它们一样，最后都会沦为胭脂虫的食物。”
“是呀，那咱们到底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藏在这儿？”老五叹了一口气：“再这样下来，不被饿死，也得被憋屈死。”
“我说，你们不要这么悲观行不行？”我用脚踹了踹老五，让他精神一点儿：“我有一个想法，可能会是一条生路。”
“什么生路？”老五立马就来了劲。
“你们仔细回想一下，刚才玉桌上那个纯金香炉摆的位置，它的后面就是玉盒，说明供奉的方向就是玉盒的方向，也就是说陆增勋是面朝玉盒的方向来上香的，那么陆增勋是从那个方向进来的呢？我认为只能是香炉正前方的方向。”我认真地推理着自己的逻辑。
“为什么？”老五立马问道。
“这还用问吗？咱们去逛庙的时候，庙里面的香炉，它的后面就是神像，而正对着的前方，不就是门吗？也就是上香的人进来的方向。”我闭着眼睛，努力回忆着刚才香炉和玉盒的方向。
“对呀，很有道理，你的意思是说，玉桌上香炉正对着的地方，就是进入蠱场的入口，那也就意味着是出口了？”想到这儿，老五很是高兴，恨不得现在就出去看看那个出口。
“说的是挺有道理，但是咱们之前不是已经沿着蠱场的墙壁转了一圈了吗？并没有发现出口。”老鬼也在努力回忆着墙壁各处的细节。
“不，咱们发现了，只是当时不知道那是出口而已。”为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我说话的语气非常肯定：“我刚才想了一下，正对着香炉的墙壁就是那块木头墙壁，咱们之前推测那可能是一棵大树，现在看来，那分明就是一扇大门。”
“如果真是大门，那么它上面总得有点东西吧，比如门闩之类的东西？”老鬼刚问完，自己也笑了：“这又不是人住的地方，要门闩干什么，看来这门只能从外面打开，无法从里面打开。”
“对，我认为是这样的。”我认真地说道。
“那咱们这不就白忙活了，这门在里面打不开，咱们又正好就是在里面，你说这怎么办？”老五又有些泄气了。
“谁说门一定要打开，难道就不能挖开吗？”许久没说话的尚姐说话了：“那终归是木头，又不是铜墙铁壁。”
听尚姐说完，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那是穷尽一个难题之后，会心的笑。那是希望的火焰被点燃时，温暖的笑。那是寻到一个方向后，得意的笑。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挖？”老五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种虫子不能长时间地离开水，所以咱们等等，等它们飞累了，回到水坑里之后，咱们就开始挖门。”我舒展了一下身体，感觉轻松了许多，这种轻松，就像是在读高三时，我终于解开了数学选择题中的最后一道题一样。
我们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等着，任凭时间慢慢的流淌。我手中的蜡烛也慢慢变短，一切似乎都很平静，我甚至连火焰忽闪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突然，也不知过了多久，洞口的老五兴奋地喊道：“嘿，没有了，看不见那条龙了，蠱场里面现在特别黑，要么我先出去看看？”
“行，机灵点儿，注意安全。”我想老五喊道。
“放心，大不了，我再钻进来，不就行了？”老五活动活动身体，就开始行动了。
只听‘砰’的一声，应该是老五把洞口前的玉桌给推翻了。然后老五就爬了出去，点燃了蜡烛。
几分钟后，老五在洞穴口喊道：“应该没什么危险，都出来吧。”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依次退着爬了出去。现在蠱场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团漆黑，实在让人无法想象刚才这里竟然还有一条十来米长的龙在飞翔。
见没有什么危险，我们就沿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也就几分钟功夫，就找到了那个木头大门。于是二话不说，我们拿着铁锹，就开始在门上面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