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巢幼
“那你倒是快说呀,净说些没什么用的。”老五虽然把脸上的口水给擦干净了,但是口水留下来的味道实在是难闻,把人给熏得够呛,老五只能捏着鼻子说话了。
“老五,你还是离我们远一点吧,你这味道都快把我给熏得失忆了。”我往后退了几步,尽量距离老五远一些,然后就开始说道:“《管子小问篇》中记载,驳,又叫做驳象,不过这东西的鼻子也不长呀,怎么就成‘象’了?真是让人有点费解。”
“中不若,你能不能讲重点,现在是让你当老师给学生讲课吗?”尚姐皱着眉,气愤中夹杂着无奈。
看到他们三个人很是着急的样子,我也就很认真地说:“好好好,重点,重点,书上讲这种东西喜欢吃虎豹之类的猫科动物,所以它还有另一个比较通俗点外号,就是‘食虎兽’,食虎兽身长骨宽,爪尖口利,凶猛异常,在自然界中鲜有敌手,不过它有一个我们人类难以理解的生活习性,利用它的这个习性,咱们就不用害怕了,怎么形容这个习性呢?用书上的话说就是‘巢幼’。”
“朝右?这是什么意思?”尚姐很是疑问。
“是只会朝右边走,不会朝左边走?”老鬼也是一脸不解。
“不是‘朝右’,是‘巢穴’的‘巢’,‘幼儿园’的‘幼’,刚看到这个词汇时,我也看不懂,不过幸好香附子大师对这个词汇做了注解,基本意思就是说食虎兽只把巢穴中的活物当做自己的孩子,也就是说,不管是什么动物,只要进入它的巢穴,它就会把这个动物当做自己的孩子,相反,如果它的亲孩子不在自己的巢穴中,那么它们就不会认为那是自己的孩子。”说完后,我看了看一脸不可思议的老五:“怎么样,这总算是重点了吧。”
“世界上还有这么奇怪的动物?再说了,这香附子大师是谁呀?他不会搞错吧?”老五自言自语地看着坑边的食虎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家伙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呀,简单到有点智障的感觉。”
“这确实是咱们无法理解的,不过从现在的形势来看,食虎兽确实是这样的习性。”尚姐也慢慢放下了弩,没有刚才那么警惕了。
看着大家都没有原来那么紧张了,于是我也就坐了下来:“咱们也不用太过惊讶,就如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观一样,每种动物也有自己的处世哲学,或许我们不理解它们的哲学,就比如我们不理解狗为什么会那么忠于自己的主人,蚂蚁为什么会那么兢兢业业地搬运食物一样,我们可以不理解,也可以不认同,但是那并不能代表它们的哲学是错误的,或许恰恰相反,说不准我们的处世哲学才是错误的。”
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处世哲学的对与错,一点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坐下来休息休息,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以便应对接下来那些未知的挑战。
现在有这只食虎兽的保护,我们暂时不用担心野猫的攻击了,但是就是不知道这家伙会在这里站多久,如果它去缓坡下面参与战斗了,那么忙于奔命的野猫群很有可能冲上来呀,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挺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那些飞鼠更不用担心了,已经被猫群咬死了一大部分,剩下来的飞鼠也已经被吓破了胆,对我们产生不了什么威胁了。
于是我就躺了下来,大口呼吸着空气,即使这里的空气不怎么清新。
我们四个人都没有说话,或者说都累得不想说话了,于是长方形的坑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坑边食虎兽甩尾巴的声音。
不过坡下面还是异常的嘈杂,怒吼声、惨叫声、鲜血喷出的声音、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此时此景,我竟联想到了“租界”,淞沪会战时上海的英法租界,租界外的世界子弹横飞、人仰马翻、炮火连天,而租界内的人还如平常一样清风拂面、暖阳罩身,似乎那是两个世界一样。
由此我又联想到了抗日战争中先烈们的英勇壮举,联想到了红军长征时的艰苦卓绝,联想到了如星火般大小的革命根据地。
我就这样胡乱地想着,在这狭小的‘租界’中我竟有一种只有在学校里才会有的安逸感,似乎我又回到了学校一样。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叽叽”的声音在我们身边响了起来。
现在我们对这种声音极其敏感,刚一听到,立马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警戒地看着四周。
“不要慌,是我背包里面的那只飞鼠。”尚姐指着放在地上的背包,说道。只见背包里面一动一动的,看来那只飞鼠是想要出来。
之前要防着野猫群袭击,又要防着大马鹿冲撞,所以我们都已经把这只背包里面的飞鼠给忘记了。要不是它自己叫了起来,估计我们谁也想不起来它呀。
由于我们的背包都是拉锁式的,所以飞鼠也不可能从里面把背包拉开,于是它就在背包里面乱撞乱叫着。尚姐放下手中的刀,把背包的拉锁拉开了,那只飞鼠敏捷地从背包里面蹦了出来。
只见它先是看了看我们,然后就在地上到处乱闻,闻了一会儿,就抱起一根树枝开始啃了起来,树枝在它嘴里‘咯嘣咯嘣’的响着,就好像它在吃骨头一样。看来它真是饿了。
“这家伙吃得还挺香。”老五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也饿了,但是咱们的食物马上就没有了,要么咱们把这只飞鼠给吃了?”
听到这话,小飞鼠立马不敢嚼了,嘴里的树枝估计也不香了,只见它赶紧又回到了尚姐的身边。躲在尚姐身后,又开始吃了起来。
“我去,这家伙还能听懂我说话?”老五有点惊讶。
“那倒不至于吧,它可能只是害怕你现在的表情,你看你的眼睛现在都冒绿光了,恨不得把它爪中的树枝给吃了,可能它就是害怕你和它抢食而已。”说着话,我从书包里面掏出了几个巧克力:“咱们节省点吃吧,马上咱们就没有食物了。”
“咱们要想办法走出去呀,一直在这里待着,迟早是要被饿死的。”老鬼接过我手中的巧克力吃了起来。
“是呀,现在想原路返回已经是不可能了,沿着坡下面的山谷继续前进,似乎也不可行,因为咱们现在一旦出来这个坑就会被攻击。”我也是很无奈地向坑周围的黑暗中看着,希望可以发现一条活路。
“小不若,说你笨吧,你还不服气,我现在就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咱们脱离险境,只是这个方法比较费力气。”老五故作神秘地说道。
“真的?什么方法?”我有点怀疑地看着老五。
“很简单呀,既然咱们待在坑里面是安全的,那咱们就把坑给扩大不就行了。”老五拿出背包中的小型折叠式铁锹,在空中比划了比划。
“你是说,咱们用铁锹一直挖这个坑,一直挖到外面?”老鬼不可思议地看着老五。
“我说,老五,你这大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就这么个破方法呀,照你这种做法,咱们不是饿死,也得累死。”我叹了口气,又思索了起来。
就在这时,尚姐身边那只飞鼠已经吃完了那根树枝。只见它顺着坑壁爬到了坑沿上,向四周张望着。突然,它朝着一个方向,“叽叽”地叫着,还不断扭头看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