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始安三年春节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邻国使节给皇上朝贺。
皇上挥毫给大家写“福”字，皇上赐福是朝廷每年都做的一项活动，这一天，朝中大臣排队等着皇上赐福，能得到皇上亲自写的福字，往门上一贴，那绝对是光宗耀祖，蓬荜生辉。
皇上写好福字，趁着高兴劲：“各位爱卿，大家都得到了朕赐的福，不过，有两个人我想给他赐更大些的赏赐。”
皇上顿了顿，环视了众大臣继续说：“驸马此次河南道赈灾，居功至伟，如果不是他把河南道的粮价打下来，你们现在可能都没心情在这里接受我的赐福了。所以我要给他更大的赏赐。各位可有好的建议？”
“启禀皇上，驸马此去河南道赈灾，虽然初始在控制粮价上有功，但后期的粮价飙升他脱不了干系，况且，昨日的粮价趋稳只是因为外地粮商来的多，粮价的合理回归，与驸马没什么关系，功过相抵，皇上不治他假公济私的罪行已经是额外开恩了，哪里用得上赏赐？”吏部尚书袁征罡这些天只听到不少新驸马在河南道的胡作非为，只是因为岁除的原因，消息没来得及更新，所以有了这一出。
“袁爱卿，你怎么就判定价格的趋稳不是驸马的功劳？而我这里正好有一份御史中丞相大人送来的一个锦囊，可以说明这次粮价被控制完全是驸马的妙计。各位请看，粮价下跌是昨天午时由雍人堂开始的，而驸马在年二十七那天将锦囊给相大人后随陈大人返京。也就是说驸马在这之前已经知道自己的引粮计划成功，早早地把调价计划给了相大人，结果果然如此。”皇上亮了亮手中的第一个锦囊。
“即使粮价下跌，但也只是驸马借雍人堂一起做的一次商业行为，毕竟，雍人堂在这一次赚了不少钱，操纵价格上升的就是他们，当时城里只有他们家有粮食，这黑心钱赚得那么心安理得吗？”户部尚书李植说，他有理由对驸马做的事耿耿于怀。
“李爱卿有意见，这个我理解，户部的官员没有做好赈灾，甚至都不敢领命前去，驸马顶着压力前去，结果还办成了，户部是不是很没面子。”皇上笑着问，大过年的不想让人太难堪。
“这里是道台李大人接收雍人堂资产的账簿，雍人堂赚的钱和买的米都移交给了李大人做赈灾专用物资。还有需要说明的是，物价飙升期间买米百姓是登记了名册的，多收的钱后面都把它退还了，驸马不过是借用他们的身份做了下场戏。”
“以上皇上所说，是可以说明驸马在赈灾这件事上杀伐果断，处置得当，而且手段高明，功不可没，但功劳可奖，人品不能赏赐。驸马大婚，以募捐为由骗取大臣们大量钱财，但后面却一两银子的粮食都没有买，这样的行为实在恶劣，怎么能得到赏赐？”李植又发难。
“各位爱卿，驸马当初带三十万石粮食前往赈灾，三十万石粮食一直只是施粥专用，未参与买卖，而靠区区三十万石粮食，能迅速将施粥和控制米价做好，靠的就是他们家雍人堂的全程助力，雍人堂带着四千万两白银杀到灾区，力挽狂澜，不怕风险、不计回报，事后拿回自己的本钱难道不应该吗？驸马募捐的钱在京师没买粮食，但正好买下了三家米行的资产。这些资产作为赈灾物资正在道台李大人的手上。”
“启禀皇上，驸马此次赈灾，开启我朝赈灾新模式，让行政的归行政，市场的归市场，无家可归的灾民已经身无分文，没有能力参与市场行为，所以施粥以救，有市场能力的那部分就用市场行为解决，商家囤货居奇和控制市场价格平稳的诉求成为主要矛盾，驸马利用商家特点和市场运行机制的特点，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驸马功绩显著，不可置疑，按照我大圣国奖罚分明的原则，驸马当得奖赏。”宰相陈怐显然在撑驸马，河南道一行的前前后后，他都已听儿子陈窦讲过，所以他很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臣附议。”
“臣附议。”
……
这个时候，大臣们支持奖赏驸马的占了绝大多数。
“启禀皇上，为朝廷出力，是我等应尽职责，赏就免了。”萧云锦不想领赏，容易招人恨，赈灾这事本身，动了一些人的菜盘子，人家憋着气呢，低调些得了，省得为这事让人惦记，说不定什么时候给你使绊子，不值当。
皇上嘀咕上了，我都没说赏什么你就拒绝，真是不识好歹。
“驸马和御史中丞相大人，尔等这次为朝廷分忧，赈灾得当。朕封驸马勤政殿待招，享一品禄，御史中丞相以坪尊太子太傅，享一品禄。”
“谢皇上。”萧云锦和相以坪双双走出队列，谢过皇上赏赐。
勤政殿待招是什么鬼，没见过这个官，吏部尚书袁征罡懵圈了。
“皇上，勤政殿待招是否归吏部管辖，职责是什么？”袁征罡想会不会是个虚职，哄小孩子的，皇上玩虚的，不肯掏钱赏，不如来点实际的。
“就是朕有想不明白的事情了，需要单独探讨一下的时候，这勤政殿待招就要给朕想办法，出主意。”皇上说：“大圣朝的政务革新还要加快步子，勤政殿待招是我给大家带个头，砍掉一些已经证明没有用的职位，增加些新职位来保证朝廷各机构运行的高效。”
大臣们想，皇上真是革新朝政，不拘一格，活久见，一不小心来这么个人和自己平起平坐或者压自己一头了，好在不在自己部门，最好今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那就相安无事。
这个职位好，看起来没有具体的职责，又好像什么都能参与，没有具体的职责则不用天天早朝，囿于案牍，什么都能参与则可以充分发挥自己多面手，什么都懂些的强项，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
春节的朝会本该和和气气，热热闹闹的，皇上封赏有功之臣，也为图个喜上加喜，户部尚书李植不识趣，一次又一次阻拦和质疑，最后给自己找了个不舒坦。
按说不应该这样，这把年纪了，该活明白了，这种小事上给皇亲国戚找别扭，挺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