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礼者的诗
高远慢慢的从数据库走了出来，灰暗地带只要能答应自己接受这个计划就好，其他的他都不关心了。
他在回家之后他都看了一眼日历，发现日子竟如此的近了。再过上一段时间，泽就解冻了。
等把一切都交给泽之后，我也能安心的离开这个充满绝望的世界了。
很快，高远等来了消息:灰暗地带愿意接受。他也安心的把关于那两个信号塔的一些资料，和启动按钮给了对方。
骰子这次少见的没有耍人，当他的心腹问起时，他是这么说的:“这么可怜的老头，耍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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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泽解冻那天，高远自然也收到了电话。
高远想着去医院迎接，出了门之后，看到久违的阳光竟有一些睁不开眼。他摇了摇头在心里想:这并不是什么阳光啊，这是街道上空用屏幕模拟的。
泽被冰冻了25年，现在终于解冻了。虽然对他而言只不过是睡一觉的时间。
“老师？”泽懵懵懂懂的从病房出来，看见了守在外面的高远，高远已经老了很多。
“还记的吗？你被冰冻前的那些事。”高远笑了笑，他终于有一个可以聊天的人了。
“当然记的。”泽也跟着笑了笑。
“那就好。”
“啊，你回来了，它也该交给你了。”高远说着，把左手的手提箱递给了泽。
“这么快的吗？”泽问。
“我不想在这个绝望的世界多停留一秒了。”高远苦笑了一下。
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脑袋好像被闪电击中一样。浑身颤抖了一下。
“难道说…难道说…我不在的这二十五年间…”
“死了，都死了…”高远的眼中满是绝望。
“不，老师，你还有我！”
“我已经没有未来了，但是你有。”高远颤颤巍巍的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
“唉…我之前读到过一本书。”老高远左手抓起了泽的手，右手把《三体》拍在了泽的手上。
“呵呵，威慑是个好东西。”高远笑了笑，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老师…”泽虽然悟性很高，但是在面对突如其来的一系列事情之后，他只觉得有些消化不了，只能先记下来。
“这是我最后能教给你的了，你要记住，威慑个好东西。”高远看着面前已经泪流满面的泽，内心没有任何的触动。
“好了，我先走了，你要当一个好的入局者。”高远转身离开了，只留下原地还在带呆愣的泽。
高远坐上车，司机见他手上不在拎着那个包之后，调侃了一句。
“怎么就快就交出去了？你肯定是出局人里头最快的一个吧。”
“这么沉的东西，当然要尽早交出去了。如今轻松多了。”高远说完，闭上了眼睛，静等车回家。
磁悬浮车的速度总是很快的，高远非常快的就回到了家。他下了车，径直朝地下室走去。
看着面前自己制造的激光装置，他的脑海里幻想着如果真有天堂该多好，这样也许我就能见到他们了。
高远细数着离他远去的人，他只不禁有些感到窒息。
“张广…李玲…高望…姜诗瑶…”
当泽赶来的时候，高远已经人间蒸发了。他在万分之一秒内被激光从固体升华成了气体，他死了。
泽瘫坐在地上，看着地面上合金留下的那片焦黑的痕迹，那是高远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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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的故事到此结束，他是一位尽职尽责的科学家、出局人。也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而接下来，便是唤醒威慑建立时期的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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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礼者，秋并没有看到并记录下我与高远的对话。为了满足人类文明最后的遗愿，我便在此添加上一段。其实在高远死前我将他拉到了现在的时间段，并和他聊了很久，在得知他是非要死亡时，我又将他放了回去，接受死亡。以下是我们的对话。
“我这是…”高远有些疑惑的看向周围，他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漆黑的人影，脚下踏着的是一小块不知道是由什么组成的透明的平面。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在太空中存活。
而在远处，一颗行星屹立在那里。但是你要大的出奇，可是却又没有扰乱任何引力系统…不，那不是什么行星，那是礼者。
“我觉得您和我很像。所以，我把您从你那个时间拉了过来，拉到了现在。而现在，正是人类文明毁灭后。”那个漆黑的身影笑着说，它是礼者为了方便和人类沟通而创造出来的。
高远听到这些话非但没有丝毫的震惊，反而一脸的平静。那是…将死之人的平静。
就在这时，高远看到身后是一个巨大的钻石。它占据了太阳系本身的地方。
“人类文明以百分百的碳作为永恒的爱恋。所以把人类文明和他们所在的整个星系，整个太阳系，都做成了一颗巨大的钻石。送给我的爱人。”礼者可以出来一个人类文明很难猜到的，对付人类文明的方法。
“不愧是礼者。”高远欣赏着那颗巨大的美丽的钻石。在其他恒星的照耀下，它反射出了七彩的光。虽然很美丽，但是总是让人觉得…一股死一般的永恒。
礼者笑了笑，又突然说道:“看，您久违的星空。”
高远随着礼者那根漆黑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向那片广阔无垠的星空，在背后那颗宏大的钻石的反射下。那片星空显得如此的透亮，如此的清明，如此的澄澈。如此的纯洁无暇。
如此美好的星空，让高远想到了…李玲的眼睛，一样的美好，一样的清澈。这让高远在决定自尽后，第一次涌现出了情感。
“你和我很像，真的很像。”礼者不知道为何，语气中透着一股悲伤。
“她是我的爱恋
黑洞和恒星
组成她闪耀的衣裙。
她的笑很甜美
是那美丽的
正闪耀着的超新星。
她曼妙的身体
是足以今我
沉醉于此的空间啊。”礼者自顾自的读起了一首小诗。
“你的爱人，是宇宙？”高远扭头向向礼者，眼中存有些许的泪花。
“看看对您来说很难理解啊，不过看了这个您就知道了。”礼者在高远的面前瞬间制造了一个大屏幕。
高远看到大屏幕的瞬间，瞳孔猛的一缩。他看到了这宇宙最美好的东西。是宇宙，活着的宇宙。她违反物理常识，竞用星辰，行星，小行星等等的东西凝聚出了自己的身体。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耀眼，让人法用言语表达。而那时的他正牵着礼者的手，在无垠的空间中漫步。诺大的空间中只有他们两个，也只能有他们两个。
原来，宇宙在宇宙大爆炸之前是活着的，只是人类永远无法知道而已。并不存在什么奇点，只有一个无限死而复生的宇宙。只有宇宙拥有自我意识，可以自我调节，才能使宇宙循环下去。
“后来，宇宙死了。”随着礼者的话，大屏幕上的画面又一次变动，是宇宙大爆炸。她死的是那样的绚烂，是人类所能接触到的最大的爆炸。
高远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他感受到了礼者的孤独，那种和自己一样的孤独。那种要把人淹死在其中的孤独。
“我是宇宙创造出来的，我是她的记录者，可惜的是，真正见到她活着的，也只有我了。”礼者的话中，只有孤独，像空间那样无穷无尽的孤独。
高远看向礼者，就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是礼者。
礼者并没有继续摆出，之前每次说话时都带着的微笑。如同唱歌，又如同呼唤般，吟起了另一首小诗。
“逝去的人儿啊，
你又何时能回来呢？
也许你从未逝去过吧。”随着诗的念完，空气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就连礼者的交流都没有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所以说，一切的文明，都是你爱人尸体上生出的霉菌？”
“不，我未没觉得她真正死去过。”礼者伸出了手，仿佛要抚摸面前那漆黑又冰冷的宇宙。
“诸位都是她啊，都是她的一部分。虽然不是完整的她，但是在时间的尽头，我又会见到她的。”礼者在嘴角在不经意间勾起了一个微笑。
“虽然很孤独吧，我要一直等她，一直等到时间的尽头。哪怕等到时间尽头，宇宙开始塌缩的时候，我也必死无疑。”
“如果时间尽头这个特殊的节点，我能直接从四维过去就好了。可惜，它太特殊了。”
“不过遇到了您，我就觉得…用诸位的话说，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了吧。”礼者回头，看向那颗巨大的钻石。
“看，这是我给她的…”
“入殓。”
“原来…如此。”
“那么，礼者，宇宙的真理，又是什么呢？”高远终于有了，如此接近宇宙真理的机会。
“很简单，浪漫。”礼者身上的孤独又一次散发了出来，也许他是宇宙中最你浪漫的的存在了，只是他的浪漫，可能永远不能让她看到了。
“我明白了，原来就是这么简单。”
“宇宙从来都不复杂，她单纯的像个小女孩。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呀。”
“好了，您也该走了。”礼者说着，向高远行了一礼，高远就这样又回到了自己的时间线。满足的…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