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还不够 剑气如狂澜既倒
风暴来临前，依旧要面不改色。
手令消失的瞬间，云阳周身便出现一道薄如蝉翼的淡白防护罩。
这是由于云阳境界较低，难以直面历代先贤的剑气，所以才有此防护手段。
云阳伸出了手，在防护罩的包裹下，缓缓按在青石之上。
触感冰冷。
坑洼不平的青石上，一道道剑气纵横，毫不留情切割在云阳的手上。
但有着手令形成的防护层，这些剑气也无法对云阳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云阳感受着无形无色的剑气，如同一道道飓风般斩在自己的手上，忍不住也跟着心情激荡。
和小不夜城外的剑池不同。
如果说剑池中的剑气剑意是一群土匪的话，那这剑石中的剑气，就好似排列整齐的军队。
这剑石中的剑气杂而不乱，仿佛一个个穿戴整齐的仙人一般。
闲庭信步间，就有道道剑气向云阳袭来。
威势更大，更有凝聚力。
“什么是剑气？”
云阳在心头喃喃一声，心神沉了下去。
这一刻，云阳仿佛身处一片辽阔无垠的天地中。
天地之间，无数身影负剑而立。
他们彼此朝着云阳出剑，剑气呼啸如同一道道闪电袭来。
云阳并没有反抗，反而任由一道道剑气袭来，落在身前的防护罩上。
细细观摩，反复品味。
……
巨剑门的弟子远远看着庭院中央的那道蓝色身影，眼神中有不屑、有嫉妒、有轻视……
总而言之，一言难尽。
说句不好听的，大部分巨剑门弟子若是不入武帅或者金丹境，连感悟剑石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云阳作为一介外人，却能走到剑石之前，这自然让众人嫉恨不已。
“你们说云阳能够领悟几分剑气？”
“几分？依我看他能领悟个屁！”
“哦？师兄为何如此说？”
“嘿嘿，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
“借助这剑石，虽有机会明悟剑气，但其实更关键的，还是参悟者本身对于剑道修行深浅。”
“这才是领悟剑气的根基。”
“说简单点，就是这剑石不过是锦上添花。”
“云阳练剑不过一年多，剑道修行能有多深？”
“根基不够，到最后肯定是白忙活一场！”
“原来如此！”
“哈哈哈哈哈那我们就等着看着九窍灵心弟子失落而归了！”
……
半个时辰后，云阳依旧一动不动。
此刻这些剑气给云阳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在眼前演着戏法一般。
能够看得清楚，但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为何这剑气能带着锋芒毕露。
看来光是看还不够。
还不够吗？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嘭！”
淡白防护罩发出一声轻响，顿时如气泡一般幻灭。
没了防护罩，铺天盖地的剑气便仿佛找到了倾泻的口子一般，争先恐后朝着云阳涌来。
看着剑气袭来，云阳面不改色，反而是任由剑气入体。
如此一来，云阳便可细细咀嚼，感受其中的意境。
血，缓缓流下。
……
另一边，巨剑门弟子看到护住云阳的防护罩消失，纷纷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他……他居然主动散去了防护！
“哼！简直是找死！”
一名脸上尚还挂着惊诧之意，下意识骂道。
“区区武将境修为，居然敢直面先贤剑气！”
“最多一炷香的时间，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该知难而退了！”
“一炷香么？我觉得师兄高估他了！”
……
程无双看着这一幕，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诧之意。
下一刻，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笑意。
居然主动散去了防护罩？
也不知该夸云阳有魄力还是愚昧无知。
诚然，由于防护罩的存在，会阻碍云阳领悟其中的剑气。
但这剑石为何不让一众弟子接近？
便是因为未入金丹，根本无法直面这些剑气。
云阳不过武将境中期修为，没了防护罩的保护，又能坚持多久？
若是云阳胆敢勉强坚持的话，那下场定然凄惨，说不定会直接身陨此处。
如此一来，兴许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程无双如此想着，脸上笑意又浓了三分。
……
青石前，云阳早已浑身浴血，但却不退一步。
因为云阳知道，自己修行不久。
在剑道上，自己就像一张只有寥寥几笔的水墨画。
由于找到了自己的剑道，故而这幅水墨画倒也有几分意境。
但也招架不住留白太多，看起来有些单薄。
故而云阳想要赶超众人，就要付出比常人更大的代价。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云阳感受着剑气切割自己的肉体，在身体上留下痕迹。
由于丹田中一盏青灯的存在，这些剑气其实并不会真的要云阳的小命。
对于这些无意识的剑气来说，云阳算是同类。
但同类亦有争斗，所以这个过程极其难熬，让云阳看起来颇为凄惨。
剑气划过，云阳对于剑气的感悟便多上一丝。
如此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巨剑门弟子早已看傻了眼。
不是说云阳无法坚持住一炷香的时间么？
现在都已经一盏茶了！
邪门！
当真邪门！
“这小子当真是皮糙肉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死猪不怕开水烫！”
“对！”
“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一人脸色看着那身深蓝血衣，脸色微微发白，口中有些语无伦次。
不少巨剑门弟子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对对对！不过如此！”
“他连基都筑不了呢！”
“真的是很一般……”
但更多的人，在此刻都沉默了下去。
其实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云阳能够在没有防护罩的情况下坚持一盏茶的时间。
光是这一点，在座的所有人都做不到。
嘴上说的，不过是最后的遮羞布罢了。
众人不敢也不想承认，自己不如云阳。
……
程无双眉头皱地有些厉害。
没想到，云阳居然能坚持如此之久。
看来，自己得动手了。
因为云阳的身上，已经有几分不一样了。
程无双参悟过剑石，知道这是即将有所明悟的表现。
要是真的让云阳参悟了剑气，那再做什么样的小动作，都无济于事了。
如此想着，程无双也不再耽搁。
一道无形剑气默默发出，悄无声息，不带一丝波动斩向剑石。
……
另一边，云阳眉头微微皱起。
此刻云阳心中已经大致明白何为剑气了。
剑气就是锋芒毕露！
就是一柄剑带给人的气息和感觉！
令人视之而便要生畏！
这就是云阳现在所感受到的剑气。
但这些剑气给自己带来的感悟好像还不够。
不是程度不够，而是云阳还不满足。
若是这样下去的话，自己最多能领悟两分剑气，比那罗琦还不如。
两分剑气虽然也可让自己的剑招威力增加不少，但终究是少了。
正当云阳还不满足时，身前的青石突然一颤。
不知何故，这青石中的剑气便突然暴躁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云阳面临的剑气是一道飓风的话。
那此刻，这些剑气就像是泰山既倒，大厦将倾。
目标，自然是距离剑石最近的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