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懂个屁 云阳不打漂亮拳
云阳一路晃晃悠悠回了自己的半池居。
刚走到院门前，便看到了一脸笑意的宋言。
“今日的修行如何？”
云阳拱了拱手，艰难扯动着嘴角，有些含糊不清道：
“掌门看我的脸，应该便知道了。”
宋言忍住心头的笑意，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台下一分钟，台上十年功。”
“为了以后技惊四座，此时受些苦倒也正常。”
云阳点点头，这个道理自己是明白的。
就跟以前自己演杂耍一般，若不是老高逼着自己下腰苦练基本功，那自然得不了观众老爷的满堂喝彩。
“掌门放心，云阳定然不会叫苦。”
宋言点点头，扬了扬手中的白玉瓶。
“我来为你上药吧。”
这倒是让云阳有些受宠若惊，正想着推辞，却被掌门拉到了屋中。
云阳见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只是心中打定主意，日后自己定要再勤勉些，不辜负掌门的一番好意。
云阳将道袍脱下，露出青一块紫一坨的伤痕来。
宋言见状，不由得暗自心惊。
好家伙！
老祖这是真的毫不留手啊！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真金还需猛火炼，响鼓还得重锤敲。
再说了，是老祖下的手。
宋青衣若是要秋后算账，这笔账无论如何也算不到自己头上。
宋言如此想着，心中安定了不少，开始用一块布帛沾上淡黄药膏。
“此乃化积膏，可以化去你体内淤血，同时对你的躯体也有些裨益。”
“不过就是有点疼，你要忍住。”
云阳点点头。
“多谢掌门。”
见云阳已经咬紧牙梆了，宋言开始将化积膏抹了上去。
一开始，只是有些淡淡的清凉之感。
但很快，云阳就发现不对劲了。
那感觉好像是有人在用一根银针，将云阳的皮肤刺破，然后放出淤血来一般。
这等滋味，自然是酸爽无比。
难怪叫它化积膏，具有清血化瘀的功效。
但相比于百炼草炼体的疼痛，这又算是大巫见小巫了。
故而云阳只是略微皱眉，等到适应之后，便干脆连眉头都不皱了。
这一幕看在宋言心中，又是有些啧啧称奇。
此子，果然皮糙肉厚！
看来可以告诉老祖，让老祖明日投石再加大些力度。
……
正当云阳享受着这份酸爽时，院中突然响起一道喊声。
“爹？”
宋盼疑惑一声，便迈步进入了屋中。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师弟这是怎么了？为何浑身是伤？”
宋言瞥了一眼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冷冷道：
“怎么了？修炼练的！”
却说上次云阳冲宋盼发火之后，如今再次相见，这宋盼脸上毫无异色。
仿佛上一次的事，没有发生一般。
云阳见宋盼如此，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自然不会在掌门面前旧事重提。
只希望自己这位便宜师姐，日后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一边想着，云阳也挣扎着起身，冲宋盼略一拱手见礼。
“见过师姐。”
“别动！”
宋言一把摁在云阳肩膀上，让云阳又坐了回去。
云阳苦笑一声，索性便埋头不语。
宋盼背着手，探头啧啧打量着云阳身上的淤青。
“真惨……师弟，你对自己也太狠了。”
……
等到云阳浑身上下涂抹了一层化积膏之后，宋言站起身来。
“宋天阳与我说了，你修炼的乃是《拳经》。”
“《拳经》极擅以拳养人，所以你不妨此刻练拳。”
“借着化积膏的药力，提升肉体强度。”
“长此以往，想必你的体修境界也会有一番精进。”
云阳重重点头，连忙从蒲团上爬起来。
这一动，却被疼地龇牙咧嘴。
见有外人在场，云阳连忙收敛了自己一副吃痛表情，恢复了一脸淡然的神色。
宋言见状，不由得心中觉得有几分好笑。
这小子，倒是一只煮熟的鸭子。
宋言正想着，便听到云阳拱手问道：
“掌门，你已经见过宋大夫了？”
不仅见过，他还给老子下了一道宋氏令！
宋言面无表情点点头。
“见过了。”
停顿片刻，见云阳一脸踌躇的模样，宋言又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他老人家的名讳。”
“你知道了反而是有害无益。”
“你只需知道，你前行路上，并非独自一人。”
“有许多人都在默默注视着你，与君同行。”
听到掌门如此说，云阳心中不由得浮现出青衣老头和那一袭白衣来。
还有在房中呼呼大睡的发财……
的确如此，前路不孤。
“多谢师父指点。”
云阳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有宋盼在场，故而云阳还是称宋言为师父。
美中不足的是，云阳脸上还有些淤青，看起来有些凄惨。
宋盼在一旁默默看着，忍不住拉了拉自己亲爹的衣袖。
“爹，你刚刚说的宋天阳是谁啊？”
“他老人家又是谁？”
宋言瞪了一眼自己的小棉袄。
“去去去！”
“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你吃饱了没事干是吧？”
宋盼见状，撇了撇嘴，也就不说话了。
反正现在云阳才是他的宝贝疙瘩。
至于自己这个女儿，不过是街边捡的罢了。
这一耽搁，云阳已经来到院中，开始按照《拳经》中记载的方式打起了拳。
《拳经》中这套拳名为祖拳，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定的招式，只是一些出拳的思路和轨迹。
祖拳不仅可养身健体，也可出拳伤人。
但严格来说，祖拳算不得拳法武技。
《拳经》的要旨，是教会人如何出好拳，故而并不会局限于某种固定的招式。
至于这一拳是从上到下打出去，还是从左到右递过来，皆可。
换言之，只要能打得出一手好拳，怎样都行。
所以武夫修行《拳经》，习祖拳，只是为了学会如何出拳。
而一口气打出祖拳的数量，便是衡量《拳经》的修行程度的标准。
这里的一口气，并非是指常人呼吸的一口气。
而是指武夫的气口。
修为越是高深，气口便越长，所出的拳威力也就越大，破绽也就越少。
一般来说，武将境以下武夫，能够一口气打出百拳便是极限。
像当初的宋青衣，借着宋天阳的身体，打了一百零七拳，便衣衫尽裂。
若是再打下去，那宋天阳的身子就该废了。
庭院中，云阳的身影在夜色中腾转挪动。
淡淡夏风吹起，云阳的拳头不紧不缓自风中而过。
每一拳都很简单，也很干脆，并无那些花里胡哨的铺垫。
但落在宋盼眼中，云阳打出的拳就有些普通，甚至是有些难看。
原因无他，《拳经》只教人好拳，从不教漂亮的拳。
宋盼轻笑一声，吐槽道：
“爹，你看云阳打的什么拳？”
“这也太难看了！”
“你懂个屁！”
宋言瞪了自己的闺女一眼，怒道。
“就你懂得多……”
宋盼冷哼一声，知道自己的亲爹不待见自己，嘟囔了几句便闭了嘴。
诚然，云阳的拳时有些难看。
但落在宋言这位金丹境修士眼中，云阳的每一拳都很直接，很干脆。
开门见山的那种直接！
丝毫不拖泥带水的那种干脆！
不愧是宋青衣教出来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