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消散
温妤回到学校天已经黑了大半。
照常买了吃的蹲在绿化带旁喂给小乖，
小乖趴下身子用舌头舔温妤的掌心。
温妤弯唇笑，用另一只手摸小乖，跟它说话。
【小乖啊，我觉得不能叫你这个名字了。】
乖，本身就不是夸人的。
只是温妤小的时候，父母总要求她乖一点，所以潜意识里觉得乖是夸她的话。
可是只是一个字就把一个女孩子的喜爱自由的本性压制住，
让她永远抬不起头，挺不直身子，
自此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她摸着猫咪的脑袋，毛发顺滑。
“叫你大胆好不好，希望你大胆一点。”
“别的猫咪都是翻墙跳进来的，只有你是从狗洞里爬进来的。”
小乖喵呜了一声，不知道是对这个名字不满，还是对温妤翻它的黑历史不满。
温妤眨眨眼睛，也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好听。
“那你先叫大胆好了，等以后我再给你查字典改个名字。”
大胆的喉咙里传出一声嘶吼。
温妤：“你要这样，我就不来了哦。”
大胆放弃自尊继续去舔温妤的手心。
温妤往宿舍走，路过实验楼的时候，
看到门口走出来两个个男生，接着一个吊儿郎当地男生的声音传来。
有些耳熟，意识到什么温妤立刻低眉快步走过去。
没想到还是被人叫住。
“温妤？”似是询问的，带着一股阴柔的声音传到耳边。
温妤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抿唇：“晚上好。”
眼前的人熟悉地不行，是顾沉舟和他的兄弟路南司。
而那股阴柔的声音的主人叫路南司，
顾沉舟性格儒雅，偏偏交的朋友各有各样。
眼前的路南司是里面最变态的一个人。
他病态偏执的喜欢各种完美的东西，
并且一定要得到他们。
温妤还是很惊讶路南司会主动跟他打招呼，她追顾沉舟的这几年，最看不起她的就是路南司。
而站在路南司旁边的就是顾沉舟。
两个人刚从实验室出来，准备出校门吃饭，就碰到看见他们快步走过的温妤。
路南司这几天总觉得实验室少了点什么，
此刻看到温妤才想起来，
原来是，
门口没有温妤这只看门狗了。
温妤看到路南司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然后听到他说：“这几天怎么不见你跟着顾沉舟了？”
温妤其实第一反应是去看顾沉舟，然后看到他也是一副等着听的模样。
抿唇笑了笑，声音不卑不亢，没有往日的卑微。
“我放弃了，”她说的清晰明白：“顾沉舟太难追了，我不喜欢，就放弃了。”
路南司也是在一瞬间发现温妤由内而外的气质变化。
他眼里迸射了一股偏执，如同发现猎物的光：“温妤，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呢。”
温妤有些不适，但语气平淡：“没，我还是那个我，但是我不喜欢顾沉舟了。”
“如果你还是那个你，”路南司笑了：“那你就一定会来找沉舟。”
“温妤，我等着你找他的那一天。”
路南司也这么说，顾沉舟也这么说，
他们的话里莫名带着一股自信，
笃定，温妤就是一个没有任何自尊的人。
或者他们更清楚，温妤有一个什么样的母亲。
贪得无厌，变本加厉。
而温妤从来不会忤逆她的母亲。
温妤不再看他们，也没有看顾沉舟，只是声音里很坚定：“那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
路南司看着温妤的背影，颇有兴致地吹了一声口哨。
直到温妤离开，他才搭上顾沉舟的肩膀：“说实话，你真没发现她有什么不一样了？”
顾沉舟收回看温妤的视线:“那又怎么样？”
“温妤就是温妤而已。”
他永远不会喜欢的温妤。
路南司自然知道顾沉舟为什么不喜欢温妤，
当时温妤追他的事情，全校皆知。
他们几个私下也问过顾沉舟的意见，顾沉舟态度很随便。
他说：“顾太太可以是任何人，除了温妤。”
问他原因，顾沉舟也只是说：“她太无趣了。”
温妤追顾沉舟的第一年，顾沉舟只觉得新鲜。
而温妤追顾沉舟的第二年，顾沉舟只觉得无趣。
温妤的表情总是平淡的，带着股忧郁，就仿佛是这个世界连带着顾沉舟都欠她的一样。
顾沉舟的人生已经够无趣了，不可以再让温妤增加这份无趣。
温妤转身离开走了几百米的时候，才意识到顾沉舟他们走的方向。
脚步一一愣，她转身立马跑起来。
此时气温已经很低，路过的风像刀刃一般割裂着她的脸。
可是温妤的速度越来越快。
她恍惚中好像听到了路南司着笑的声音，还有小乖的低声呻吟。
她看到原本应该出校的身影，正站在刚刚自己喂小乖的地方。
路南司手中抱着娇小柔软的小乖，嘴角勾着笑，他跟顾沉舟说：“这下做实验的对象有了。”
顾沉舟没说话。
不可以，
温妤心底一慌，脸色白了几分，她快步跑到路南司面前。
她看着路南司手中挣扎的小身影，声音不高又带着一股莫名的坚定：“这猫咪是我的，请还给我。”
顾沉舟和路南司也为突然出现的温妤感到诧异，路南司眉头一挑。
顾沉舟拧着眉毛，声音冷若寒冰： “你怎么在这里？”
温妤不理他，只是看着路南司手中的猫咪：“这是我的猫，能还给我吗？”
温妤有些着急，知道如果小乖落在路南司手里一定活不下来。
“这本来是只流浪猫吧？”路南司嘴角勾着一抹邪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你们做实验也会规定不可虐待动物吧？”温妤看着路南司，眼神不卑不亢：“如果你今天带它走了，我会去学校教务处举报你的。”
“哦？”路南司一点没被威胁到，反而兴味更浓：“就算我是顾沉舟的好朋友你也会举报我？”
“你就算是校长，这顿处分我也一定会让你担下。”
路南司最后把猫给了温妤，跟一个女人抢东西，他都觉得晦气。而
顾沉舟一直在沉默着没有插入这场对话。
直到看到温妤把猫带走，他回过神，对上路南司的视线。
他说：“老顾，你有没有发现，这温妤很有意思？”
他低声：“还有，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