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曙光降临的那一刻
因为谢九黎每次天一亮就要走，李清引养成了每次他来，她都必然在天亮之前醒来的习惯。
这一次她也早早醒来，在床上正襟危坐，等着天边第一缕霞光，和谢九黎身上的白光一起亮起。
谢九黎跟她相对而坐，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说：“你不用送我，要好好睡觉。”
他可还记得，李清引在特训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睡懒觉。
回星际之后，也是日上三竿才起来。
每次这样早早起来送他，太难为她了。
李清引摇着头，“我可以的。”
第一缕曙光降临之前，是夜最黑的时候。
房间里不得不点着灯。
李清引整个人笼在灯光中，身上也仿佛带着柔和的光晕。
脸颊带的婴儿肥，也似乎手感更好了些。
谢九黎的眸光微微晃动，睫毛敛下，“等你解决完血族的事情，就可以回去了。”
李清引点着头，脑袋上的一缕呆毛跟着晃动，“以后我再也不看西方的书了，这里的事情真麻烦。”
这一次带回去的联邦的历史，已经足够气死联邦了。
短时间内，应该不需要更多了。
谢九黎看着她那缕呆毛，指尖动了动，“嗯。”
但接着，李清引自己先意识到了不好。
她之前在看《白蛇传》，下一次不会穿到《白蛇传》里吧？
那她岂不是要把白素贞从雷峰塔下救出来？
还是要阻拦白素贞水淹钱塘？
嘶……
这可不好办啊。
李清引面色变幻，没有注意到窗外已经亮起，而谢九黎仍然在房间里。
谢九黎也光顾着看她，忽略了窗外的光线变化。
等谢九黎自己回过神，发现自己没有走的时候，愣了一瞬，“我在这里的时间延长了？”
嗯？
李清引跟着回神，然后发现窗外已经亮起。
而谢九黎仍然还在。
！！！
李清引一下从床上跳下来。
但因为古o洲的床十分不结实，她这么跳了一下，床竟然塌了、塌了？
李清引站在废墟里，看看谢九黎，又看看床，试图解释，“我没有那么重，是它不结实。”
真的。
谢九黎脸色淡然，点头，“嗯，我们的龙神娘娘又瘦了，肯定是床的错。”
“……”李清引总觉得这话听着有点不对劲。
但谢九黎没有天一亮就被传送走，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就没在意那些细节。
她伸手试探着抓了抓谢九黎的手臂。
能抓到。
是肉体也在，不是灵魂。
李清引又内视了一下自己的灵气。
还足够啊。
怎么回事？
谢九黎原本看到她伸手，下意识要躲，最后却不知为何，没有躲成，让她抓了个结实。
她的手又细又白，看着没有什么力气，但抓在手臂上，却意外地让人难以挣开——
谢九黎的脑海里，莫名闪过那天被她手脚并用地缠住的场景。
这一次她若再遇到那种情况，还会……那样吗？
谢九黎喉结微动。
朝阳也从东边升起，地平线上一片火红。
他们住在视野极好的房间，能亲眼看到朝阳明艳的脸。
李清引的手依然抓在谢九黎手腕上，不知道是舍不得他走，还是舍不得放手。
谢九黎的目光从她脸上，落在她手上，打破阳光洒下后无言的静默。
“也许是你的灵力增长了，延长了我在这里的时间。”
这样再好不过。
但李清引还是不放心，她拿出一副手铐，把自己的手和他的铐在一起。
“我们快点去找特洛斯，实验一下我们昨天的猜测。要是你被传送走了，我就跟你一起走。”
不然她怕谢指挥长真被弄丢了。
谢九黎看着她毫不犹豫的动作，愣了愣，最后眼里带笑，“好。”
李清引给小王子留了一封信，告诉他她回了“天上。”
然后把隔壁房间的七个吸血鬼叫醒，用黑布包住，塞进了飞行器。
然后谢九黎开着飞行器，直奔吸血鬼的城堡。
天刚刚亮，按理说吸血鬼该进入了睡眠。
可飞行器刚进入城堡的范围，李清引和谢九黎就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焦躁。
吸血鬼们明显在躁动。
城堡外被种好的菜苗，也东倒西歪，死了一大片。
乌鸦在枯死的枝丫上“嘎嘎”地叫个不停。
谢九黎把飞行器悬停在城堡上方，没有落下去。
被黑布包住的七个吸血鬼也察觉到了城堡里的氛围。
大护法脸上带着惊恐，“他们进入了狂乱期。”
吸血鬼一旦狂乱，就会彻底失去理智，不仅会攻击人类，还会攻击同族。
而且狂乱期的吸血鬼会实力大增，杀伤力极强。
一只普通的吸血鬼，这时候都能杀死大护法这个级别的高阶吸血鬼。
更何况城堡里，明显陷入狂乱的吸血鬼，不止一只。
吸血鬼们都在瑟瑟发抖。
李清引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所以办事情不能以空想为基础，没有得到过验证的事情，怎么可能按照她想象中的方向发展。
谢九黎安抚地看着她，“你试试用灵力笼罩城堡。能做到吗？”
李清引点头。
谢九黎：“那就不要怕，你看他们，不是到现在还很平和？”
他指的是大护法他们。
这七只吸血鬼确实平和得过分了。
李清引只希望他们真的是被灵气净化的成功案例，灵气对其他吸血鬼也有用。
李清引闭上眼睛，双手下压，释放出自己的灵气。
灵气悄无声息地包围城堡。
李清引的意识仿佛与灵气融为了一体。
她感受到了风的喧嚣，乌鸦的焦躁，城堡里上百个吸血鬼的痛苦。
痛苦。
像是血管里有火在灼烧。
这是吸血鬼们的感受。
因为痛苦，他们撕咬、翻滚、摧毁眼前一切可以摧毁的东西。
他们不想再痛了。
李清引耳边似乎是吸血鬼们在哀求怒吼，他们恨不得有人能杀了他们。
特洛斯用亲王之力镇压过一次，却因为他自己也饱受折磨，亲王之力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是真的不行了。
李清引脑海里细细密密地传来声音。
她不知道怎么办，最后只能以水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