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把她放生
李清引有点懵。
她看着眼前光亮的舰艇甲板，还有一望无际的极光星大海，再看看对面的谢九黎，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她认识谢九黎。
去年的建星庆典上，直播镜头扫过中枢星广场，拍到了他的镜头。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因为他最年轻好看，事后全星网都在扒他的资料，但扒来扒去，也只扒出了他的名字和出身。
谢九黎。
出生在中枢谢家，星际有名的功勋之家。
星际以原古蓝星的星际坐标为原点，将星球的位置分为上下左右中。
中枢星的位置，从星图上看，正好在古蓝星正上方，所以谢九黎就有了独属代号：“天上白月光”。
可是，李清引不懂自己是怎么到了白月光面前，还上了这种舰艇。
她……不是长了一条大尾巴，变异了吗？
一想起这个，李清引就不由往后缩了缩，脸色苍白。
“我怎么在这里？”
她无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腿，确实是腿，没有鳞，也没有带尾巴。
所以昨晚都是梦？还是她被星国发现了，把她抓住了？
谢九黎也在看她。
昨晚他把她捞上来，她吐了他一身水，然后就当场给他表演了一个龙变人形。
然后他看到的就真的是个人了。
谢九黎把她从鼎里弄出来，她还在昏迷，本来该把她安置到船舱里。
但她的人形是个女人，舰艇上只有他自己，孤男寡女，总要避嫌。
所以谢九黎直接把她安置在甲板上。
至于那口鼎，被他放到桅杆下沥干了。
听到李清引问话，他指了指桅杆下青色笨重的鼎，“你乘着鼎撞上来的。”
李清引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口纹路古朴，颜色厚重，起码有一米半高的鼎。
一看就像个古董。
李清引哪里能拥有这样失传的古董，私人有鼎，怕不是牢底坐不穿。
她连连摇头否认，“它不是我的。”
白月光是中枢星的人，这也是官方的船，官方研制出这么复古的鼎才对，怎么会跟她扯上关系？
发现她的尾巴，用鼎煮她还差不多。
谢九黎拿了一瓶补充体能的水，拧开瓶盖递给她，“你确实是乘着它来的。”
李清引对上他认真而探究的目光，愣了。
她真的没……
有……
李清引脑子里突然闪过灵光。
她好像……昨晚跳海之后，濒死之际，每甩一次尾巴，就有不同的场景在眼前，如同走马观花。
在最后，她掠过一座古风建筑，从建筑前的空旷处，抓了一尊鼎……的模型？
但那个模型……明明很小啊。
李清引抓的时候，只觉得那跟星际学校门口，十星币两台的复古模型没什么差别，又放在空旷处，大概是小孩子丢弃。
她就当在梦里捡个别人不要的模型，然后一回来就又在海里，她光顾着挣扎，完全没注意模型还在不在手里。
再然后……她就晕了。
但那么小的模型，怎么变成了这么大只？
还让她乘着撞上了白月光的舰艇？
故事都不敢这么写！
谢九黎把拧开瓶盖的水放到她身边，“它不是仿造的。”
昨晚谢九黎研究了一夜，还联系了考古专家。
多方确认这口鼎的材质构造，浇铸手法，都不属于仿造，而属于真正的古蓝星。
再结合他看到的李清引的“龙形”，谢九黎不由怀疑
——这口鼎，要么是古东方龙从古蓝星带来的；要么是古蓝星被冰川覆盖之前，有人藏私，带到了星际。
谢九黎更倾向于第一种。
李清引低着头，一直看自己的腿。
如果青铜鼎真的是她带回来的“模型”，那昨晚她摸到的尾巴，还有看到的场景，就也是真的。
但她明明是人，而且这是科技发达的星际，她怎么会有尾巴？
父亲给她喝的那杯奶茶，不仅会让她昏迷，还会让她变异？
但为什么那条尾巴，还能送她去古蓝星，让她从那里带东西？
李清引都不敢想，她昨天把这么大一口鼎抓在手里，还觉得它很小很轻，那她那时候有多大？
谢九黎见她不说话，也没强求。
他走进船舱，十分钟后，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出来，放到她面前，“吃完快回家，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那口鼎，我得带回中枢星。”
李清引昨天就喝了一杯奶茶，如果后来喝的海水不算，就一整天都没有进食，确实很饿。
本来她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那碗加了肉的面上，谢九黎的话，却让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愿意放她走？
李清引重新抬头，看了看停着不动的舰艇，又看向谢九黎，问他：“那我们到岸边，要多久？”
谢九黎顿了顿，“你要到岸边？”
李清引警惕，“你不是让我回家？”
谢九黎看向昨天捞她上来的方向，极光星的白天很短，此时星系的照明恒星已经偏西，在海上照出一片金光。
谢九黎蹙眉，“你家在岸上？”
李清引莫名知道，他把舰艇停着不动的意思，是要把她放生。
她捏紧裙角，认真解释：“我不住海里。”
谢九黎眉头微皱。
李清引不傻，知道他要把她放生，肯定是看到了她的尾巴，以为她不是人。
虽然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
但李清引还是道：“我以前是人，昨天落水之后才变成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