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道侣倒护着你。
魇兽似乎觉察到自己的主人忽略了自己的存在,不满地并上自己的四瓣肉垫。
眼前的景象晃了晃,江禹的脸忽然就被遮住了
岑又又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她面色慌乱,皱着眉打量了四周,不经意间,对上了魇兽硕大的金瞳。
这……这金光闪闪的啥玩意儿??
岑又又脑子卡机了半晌,那颗珠子居然动了。
它动了!
她想起来了,这不就魇兽吗!
意识到这是什么,岑又又连滚带爬,丝毫不拖泥带水从它掌上滚了下去。
“叽!”魇兽急得大叫——
嘤嘤嘤,主人你不要我了?
听到魇兽狂暴的吼叫(误),岑又又跑得更带劲了,她唤出半月剑,一套行云流水飞身而下,“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季随抽了抽嘴角,没想到业火的眼光这么好,选了这么个命定之人。
魇兽缓缓靠近,桑月想要赶过去救下岑又又,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它的脸已经凑到了少女眼前,事已至此显然必死无疑。
青云派几人并无能与魇兽抗衡的能力,更何况他们对岑又又印象还停留在她死皮赖脸追求师兄的阶段。
大师兄没出手,他们当然不可能傻傻上去送死。
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岑又又身上。
就是现在!
岑又又一把从怀里掏出临行前桑月给自己的痒痒粉,一丢就是一大包。
灰白的粉末像个巨大的屏障,魇兽靠近的动作一滞,辛辣的感觉在眼上发散开来。
痒痒粉对魇兽并不会有什么作用,但是契约已定,它对岑又又并无设防。
措不及防被这团东西迷了眼,魇兽委屈极了,伏在地上不停地哼唧哼唧。
撒娇一样的声音把岑又又整得心里发毛,她求助般看向江禹。
岑又又:男主,正道的光,你救救我呗?
少女的眸子与塔内缭绕的雾气相衬,星光熠熠,江禹与她对视时,心忍不住一颤。
将岑又又与在幻境中的少女重合起来,脑海中竟生出想要将她关起来不让别人看见她这般模样的冲动。
阖了阖眼,他薄唇微动,说道:“你与它契约已成,它不会伤害你。”
【男主黑化值又降低了,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及时出现,播报了男主黑化值。
未从契约达成的惊喜中走出来,岑又又便措不及防被系统的话打断了。
不过——
为什么是又,这不是第一次吗?
【上次在幻境中男主的黑化值就下降过一次哦,这里的黑化值可以理解为潜在黑化值~】
系统显然心情不错,很耐心地解释了一下。
一来一回间,魇兽已经缩小成初见时的模样,它似乎发觉自己方才的模样可怖了些,可能吓着主人了。
软软一团悄悄挪到岑又又手下,拿脑袋蹭了蹭,又蹭了蹭。
岑又又挪开手,还有些不适应。
毕竟任谁也不能接受上一秒想杀了自己的魔兽下一秒有乖乖臣服于自己。
谁知魇兽立刻摆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柔软的尾巴也耷拉在地上,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无助极了。
呃……
算了算了,就当养了只宠物吧。
岑又又目光柔和,揉了揉魇兽的脑袋,“那你可要听话啊。”
话毕,魇兽欢快地“叽”了一声,点头如捣蒜。
岑又又忍不住笑了一声,从地上站起。
-
离开断魂塔的关键就在塔顶。
收服了魇兽,通往塔顶的那堵石墙自然不是问题。
或许是魇兽本身就足够强大,再往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别的兽物。
一路畅通的似乎有些太过于顺利了。
岑又又忍不住地想。
压根没注意到魇兽跟在她身后,尾巴一甩一甩冲后边别的小妖兽炫耀的小眼神。
小妖兽:我也想要小主人,老大居然不让我出来,呜呜呜~
-
通往塔顶的路并不长,金纹镶边的镂空灯笼高高悬在洞顶,里边窜着数不清的火花。
与先前不同的是,塔顶的装饰宛若天成,完全没有人为的任何痕迹。
一簇醒目的火花舒展在莲池中央,闪着艳红的光。
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业火乃莲花上神从身上剥离的刑狱之火。
在注视它时,罪孽、欲望、邪念都会在眼前放大,稍有不慎者便会被带入血池地狱。
江禹本想寻旁的办法出塔,不愿让岑又又与魇兽签订契约的,业火之罚并非她所能忍受。
可,倘若带走塔内的魇兽,就必须从业火这得到出塔令。
他抑住眼底的异色,拿出一枚浑圆乌沉的珠子递给岑又又,“你与魇兽既已签订契约,想要出去须得出塔令,此珠能保你一命。”
保命?
岑又又瞅了瞅正在蹭她腿的魇兽。
怪不得它一路这般乖巧,是知道带它出去她还得拼上自己一条老命?
岑又又:我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被小宠物坑害的某人颤颤巍巍接过男主递给自己的保命珠,还未言谢,秦语宁却出声制止:
“不可!大师兄,那可是你……”
“语宁,你逾距了。”江禹神情不愉,望向她的目光有种秋霜般的冷。
秦语宁的脸一寸寸白下来。
昔日明明……
她以为大师兄是与自己有意的,莫非真是她自己多想了吗?为了区区一个岑又又,如今竟要将保命的定灵珠奉上……
莲池上缀着点点浮萍,池水清澈见底,几尾红鲤时不时摆动双鳍。莲华业火正在池中央,宛若怒放的红莲。
岑又又不傻,她还是接过了定灵珠,几缕寒气自手心传来,待她越靠近业火,寒意逐渐被炽热消释。
莲叶像是有意识一般,簇拥在一起,将岑又又托了起来。
“是你?”柔柔的女音响起。
岑又又歪斜一下,有些诧异。
这业火居然还会说话。
对面并不理会,一团赤红的火焰蜿蜒攀附过来,顿在岑又又的额前,“嗯?定灵珠?”
倏然,一阵笑声荡了开来,“小姑娘,你道侣倒护着你。”
“啊?”岑又又还未问出些什么,业火已缩小成小小一朵,径自没入她的眉心。
红光一闪,什么也觉察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