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去过江边吗？”
出了教室门，庄莹儿抱着全班的作业，指挥别人跟上。一个转身看见楚燕朝往另一个方向走，赶紧叫住她。
“燕朝！走错了。”她怎么往一班的方向去。
只听到她回了一句，“这边走也可以啊。”
庄莹儿小声嘀咕道：“你可拉倒吧，那边走更远。”
一旁的女生扯了扯她的衣角问道：“她干嘛去，不和我们一起吗？”
庄莹儿索性一语带过，“没事，反正同一个目的地。”
她早就猜到了。
楚燕朝抱着作业，走到一班后门口。往里面偷偷瞄了一眼，没找到熟悉的人甚是可惜。
正迈步离开，却被一个短发女生拦住了。
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一眼就能看出来。楚燕朝皱了下眉，脑海中觉得她不会被教导主任逮到吗。
下一秒舒展眉眼，笑着说：“你好同学，你们班长去哪了？”
短发女生嚼着口香糖，不一会吹出了个泡泡，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楚燕朝只好作罢，先去了办公室交作业。
短发女生等她一走，转身看向另一侧，淡淡道：“她来找班长的。”
刘凌美卷起一缕头发，拿着手机自拍，嘴角勾起一抹短暂的笑，朝她递了个眼神。
短发女生收到后，对她笑了笑，用纸巾包裹着口香糖往垃圾桶里一扔。
“说，你是不是去看那个谁了，来的这么晚？”庄莹儿抱着手臂质问她。
楚燕朝装作听不懂，“谁啊谁啊，我就是走得慢了而已。”
都没见到人，老师那也没有。
庄莹儿“嘁”了一下，撮着嘴唇微动，盯着她校服衣角问道：“咦这里怎么脏了？”
楚燕朝低头看了看，“这个啊，刚刚撞到人了，可能不小心蹭了墙。”
本来她走路就快，结果把人家女生给撞到了，正要问怎么样，对方话也没说就跑了。
楚燕朝刮了刮鼻尖，低头又戴着眼镜也没看清脸，早知道直接问她叫什么名字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放学后你陪我去喂猫吧。”楚燕朝轻轻拉了拉她，“我早上才发现口罩和袋子没拿。”
庄莹儿点头，“好啊，你先答应我，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告诉我。”
“什么？”楚燕朝指着自己问道：“你确定问的是我？”
庄莹儿翻了个白眼，“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这人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楚燕朝指了指学委，“有啊，他。”
学委扶了一下眼镜框，他猛地抬起头，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怯生生地说：“我…我我…”
“好，我知道了。”庄莹儿打断他的话，“我们回教室吧。”
学委：我还没说…说呢。
楚燕朝用手肘碰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下次别叫他帮忙行不行，他容易害羞。”
“没事，我乐于助人，帮他克服一下。”庄莹儿瞥了一眼学委，不假思索回答道。
楚燕朝没辙了，只好对学委摊手手。
詹幸交完全班的作业，和同学边走边讨论着数学题，大部分都是对方在问，他在回答。
“詹幸，你最近放学走得特别早，是不是谈对象了？”男同学也不想这样问，主要班长平时除了学习，其他毫不关心，也没社交圈。
突然变得不呆板，老爱笑，难免会好奇。
詹幸沉默了一下道：“不是的，家里有事，不方便说。”
男同学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头，“嗐，原来是这样。这事我听别人讲的，你别介意哈。”
“没事。”詹幸收敛笑容，平淡开口道：“耳听不一定为真，眼见不一定为实。”
如果是以前的他，面对流言蜚语，不想去过多辩解什么，清者自清。不因别人的三言两语而放在心上。至少不受外界因素影响。
但现在他会考虑很多，尤其是和她扯上关系的事。
詹幸眼角轻轻地跳动了几下，似乎想起了初中的事，他眼神一黯，回教室的途中，半天没有言语。
男同学一路上都不敢开口，绞尽脑汁也没想通他说的那句话。
回到教室，詹幸一进去就收获了好几道怪异的目光，他们的眼神微妙，难以捉摸。
原本的吵闹声随即停下来，紧接着又响起，詹幸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早读的时候，老班没来监督。副班长在台上领读，其他人在台下大声讲话。
场面一度聒噪，她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快到七点半时，詹幸终于回来了。副班长第一时间看向他，话语顿在喉咙处，硬生生憋了回去。
短发女生走到她旁边，往桌上敲了敲，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四眼，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副班长低着头攥紧了书本边缘，嘴角抿紧，眉眼间皆是对她们的厌恶之色。
短发女生插着口袋回到座位上，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与刘凌美相视一笑。
“周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短发女生偏过头问她。
刘凌美摆弄着她刚做的新美甲，略加思索后缓声道：“陆锦琼，不该问的别问。”
陆锦琼撇撇嘴，耳边听到上课铃声，才不紧不慢地拿出书本。
刘凌美收起一副懒散的模样，她回想起周末不小心被班长撞见抽烟这件事。
当时的她正在与一旁的人聊天，而那个人则是隔壁职高的“毒瘤”差生。也是丘西野的死对头。
不巧，遇见了詹幸。
本就碍眼的人更加碍眼了。
【丘西野最近是逃学了吗？怎么不来学校，某人得瑟的样子真让人不爽】
刘凌美发了一段文字给陆锦琼，对她使眼色示意看手机。
陆锦琼：【不知道，我去打听打听】
第一节课是物理，上这门课的老师看起来五十多岁了。他的头发有些稀疏，但不妨碍他一脸严肃地讲课。
詹幸坐在下面认真听讲，记着笔记。只是奇怪副班长为何频频回头看他。就好像再躲着什么。
等到下课，她的身边围了一群女生。詹幸不方便去问，索性跟着人群去上厕所。
詹幸前脚刚走，后脚楚燕朝就来了。这次依旧没见到，问了一下，也没人回应她。
有些丧气的楚燕朝慢悠悠的回到自个班里。
她趴在桌上，叹了一口气。引来前桌的疑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不是……”楚燕朝又换了个姿势趴在桌上，“反正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前桌急了，“你都不说，我怎么就不懂！”
“周腾星！你怎么天天围着体委讲话啊？”剃着寸头的男生走过去直接上手抓住他的后领子，一脸嫌弃地说。
“卧槽，你放开我！”周腾星拽着他的手臂往外推开。
男生瞥了一眼楚燕朝，咧着嘴笑道：“呦！这是什么了，我们体委生病了？”
“要打架去外面，别在这叭叭叭，吵死了！”楚燕朝趴了一会，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男生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大魔王发飙了，别惹她，我们去厕所开会。”勾着周腾星就往门外去。
周腾星：“我不去wc！”
两人一走，庄莹儿趁机坐到他的座位上。
她推了推楚燕朝的手臂，“喂喂~”
“干——嘛！”
楚燕朝抬眸一看是庄莹儿，放缓了语调，趴着说话声音闷闷的。再加上碰了一鼻子灰，心情不太好。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楚燕朝不自觉地嘟起嘴，眨巴着眼睛。
庄莹儿上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个样子可不是想一个人……真是的，又没见到他吗？”
奇了怪，如果只是没见到，楚燕朝绝对不会是这个模样的。肯定哪里不对劲，庄莹儿又问了其他的问题。
“所以说，你过去问了，别人都不搭理你是吧？”
“嗯嗯。”
庄莹儿捂着嘴笑出声来，过了好一会，才对她说：“社牛也有今天啊，是不是一班的人想告诉你却又不敢开口。”
见她点头，庄莹儿一拍即合，“那就对了，有人针对你，还是明目张胆，那个人你绝对认识。”
楚燕朝皱了皱眉，除了詹幸，她还能认识哪个2班的人。
看出她脸上的表情，庄莹儿敲了敲桌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不一定是朋友，你想想平时有不有碰到过对方，惹人生气的那种情况下……”
“还真没有。”楚燕朝抓了抓头发，实在想不出来了。
庄莹儿起身说道：“上课了，你再好好想想吧。”说完便回座位了。
楚燕朝按着自动铅的盖帽，一边听一边想，如果是那件事，已经过了很久了，就说明对方是真的记仇。
……
今天詹幸没去练习室，特地和楚燕朝说了一下，要不要一起补课。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气氛冷淡到极点，楚燕朝也不像往常一样拉着他聊东聊西的了。
詹幸默默攥紧了书包带子，嘴唇微动，终于鼓起勇气说了一句，“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对方停住了脚步，詹幸连忙刹住，垂下视线只望着她的鞋子。
鞋子的主人很是缓慢的转过身，两人面对面。傍晚的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带了一丝淡淡的清香。
楚燕朝因为冷缩了缩脖子，她盯着詹幸的脸，没来由的抛出一句话，“去过江边吗？”
詹幸抬眸摇头，“没有。”
“那走吧。正好车来了。”
詹幸紧跟着她投了个钢镚儿上了7路公交车，无意中看了一眼车站牌子。
车上都是学生，两人各自拉着吊环，一个发呆，一个听着别人在聊天。
楚燕朝望着窗外，想起衣服口袋里躺着一根哈密瓜味的棒棒糖。她用手指勾了勾，想了一会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