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放鸽子
丘西野出了校门，就看到围墙边蹲着一堆人，毫不犹豫转身往另一条路去。
“阿野！”一个手臂上有文身的寸头男人叫住了他，走过去搭在他肩膀上，笑眯眯地说：“没看见哥在这等你吗？想走哪去。”
丘西野僵着脸说道：“没看见。”
“大哥，这小子故意躲着我们呢，哥几个好几天没抓到他。”
被叫作大哥的男人笑了笑说：“是吗，阿野，他说的可是真的？”他按住丘西野的肩逐渐用力。
突然间一道无法忽视的目光直直盯着他，男人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人影，眼睛眯了眯，对他扬了扬下巴，说道：“小子，看什么？”
詹幸出了校门就看到这副场景。
丘西野抬头瞳孔骤然一震，他咬紧牙关，抿紧了嘴唇。男人瞥了他一眼，将丘西野的异样落入眼底，他问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走吧，换个地方。”丘西野急切地想要离去。
男人给一旁的人递了个眼色，“去把他带上。”
“李振东！我们之间的事别把无辜的人扯进来。”丘西野眼神微微一沉，他拽着对方的衣领，手指用力到发白。
“无辜的人？”李振东轻笑一声，拨开他的手，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别管那个小子了。”
丘西野跟着他们离去，从头到尾没有给詹幸一个眼神。
詹幸皱了皱眉，看来论坛上说的可能是真的，他在跟社会上的人来往。
他该不该跟过去？
丘西野和那些人看起来很熟，应该不会有事。
纠结了半天，詹幸还是跟了过去。
一群人走进胡同里，这里附近很少人来，离学校又远，几乎就是他们的地盘。
李振东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小弟识相的递了一根烟，他接过含在嘴里，朝丘西野扯起嘴角。
“阿野，老人家还好吗？”
丘西野心里一惊，他猛地抬头，目光朝他射过去，“钱我会还的，你别动我奶奶！”
李振东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呢，再给你最后一天时间，要是晚一天，就卸你一条腿。”
“一天时间我上哪去凑齐！”丘西野对上他狠毒的眼神，握紧拳头的手松开垂下，败下阵来，“我知道了……”
李振东起身按住他的肩，靠近他耳边说：“我不管你是偷还是抢，钱必须凑齐。”跟着他的人很快就离开了。
丘西野垂下视线，低头看着地砖缝里的杂草，听到奇怪的声音，他出声道：“你跟过来做什么？”
詹幸走过去停住脚步，眼神扫视着四周，最后停留在他身上，“你为什么和他们混在一起，还欠了钱。”
“别多管闲事，你是以什么身份再问我，滚开！”丘西野转身撞了他一下，压抑着不爽的情绪走到小巷子口。
“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詹幸突然大声说道。
丘西野脚步一顿，他转身快速走近詹幸，用力抓紧对方的衣领，眼角微红，那双眸子充满了恨意，“不管不顾，任谣言乱传，不澄清，逃避现实，你现在跟我说这算是朋友？！”
詹幸瞳孔颤了颤，心慌之下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目光道：“我那时候家里出事了，没时间处理学校的事，如果你相信我，就不应该信那些谣言。”
丘西野紧绷着脸，目中尽是嘲讽之色，只听到他轻笑一声，“呵，我怎么相信你，那些照片……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是不会穿女生衣服的变态吗？！”
他松开了手，迈步离去。
徒留詹幸在原地，他张着嘴想要解释，话语顿在了喉咙处，却怎么也说不出。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敲了敲脑壳，心中升起一阵烦躁之意。
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楚燕朝坐在叁拾自习室里，趴在桌上看着窗外，周围很安静，除了写字的刷刷声，她数着路过的人群不让自己无聊。
他为什么不来了，不是说好了吗？
不会是……放我鸽子了吧？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楚燕朝蹭的坐直身子，拿起手机一看，放在耳边。
“喂，詹幸！”
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紧张局促地解释着原因，略微不自然而颤抖的声线，让楚燕朝没法去戳穿他的谎话。
“嗯没事，我已经到家了，拜拜。”
楚燕朝叹了叹气，赶紧收拾书包回家。一出门，冷气扑面而来，她裹紧了衣服，“里面太暖和了，完全不想出来啊~”
回到小区，楚燕朝看着没有灯光的庭院，小声嘀咕道：“不会又在加班吧。”
她拿出手机给老妈打了个电话，等待了几秒对面通了，“在加班？……好吧，老爸也是？好我知道了。”
望着已经挂断的手机页面，楚燕朝只觉得这一刻有些孤独，她重新塞回口袋里，推着自行车到车库。
再走两步到了隔壁徐权升家，她站在门口徘徊不定，心想太晚了会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突然门从里面打开。
徐权升提着垃圾袋站在门口出声道：“在这转悠什么？”
“！”楚燕朝因为低头思考被吓了一跳，她抬头道：“你怎么出来了？”
徐权升抬了抬手里的垃圾袋，屋子里传来徐阿姨的声音，“小升，谁来了？”
徐权升没回，他看了一眼隔壁没亮灯的房子，缓缓道：“进去吧，外面冷。”说完拎着垃圾袋往外走。
楚燕朝突然有点不适应，最近他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说话语气一点都不像徐权升。
徐母在准备晚饭，一看见她高兴的不得了，“燕燕来啦！”
“打扰了，阿姨。”楚燕朝脱了鞋踩着白袜进来，顺脚穿了大码的蓝色拖鞋。
“没事没事，你爸妈总是加班，来我这里吃饭又没关系。”徐母拉着她坐下，继续道：“我还巴不得你天天来呢，等小升回来就开饭咯。”
楚燕朝点点头，四处看了看，问道：“阿姨，徐叔叔呢？”
提到徐权升他爸，徐母一脸忧愁，“忙啊，快到年底就这样。”她从厨房端菜上桌，楚燕朝想着起身帮忙。
徐权升这时扔完垃圾回来了，他站在门口，拖鞋却消失了。只好穿上鞋柜里的另外一双。
进大厅，先瞅了一眼楚燕朝脚上的拖鞋，确定是自己的，趁他老妈没转过头，对楚燕朝比了个国际手势。
楚燕朝对他吐舌做鬼脸，反正已经习惯了。她拿着碗筷摆好后，又给徐阿姨盛好饭。
徐母叹了叹气，“燕燕你要是我的女儿该多好，这么懂事，我省心不少。”
“阿姨你要这么说，我妈估计就得再生一个孩子了。”
徐母笑了笑说：“别告诉她啊，回头怕她找我谈心。”
“寝不言，食不语。”徐权升盛完饭从厨房出来，对他们说道。
“边食边言，容易呛到，阿姨，徐权升这是在提醒我们呢。”
“哎呦不说了不说了。”
……
一顿饭吃的融融恰恰，楚燕朝和徐母坐在大厅沙发上聊天，徐权升在厨房洗碗。
徐母拉着她的手问道：“燕燕最近什么样，学习跟得上吗？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平常心对待就好。”
楚燕朝想到期中考的事，心里顿时低落。她跟徐母一讲，徐母拍了拍她，忽然道：“要不让小升给你辅导？”
“不行，我要上补习班。”徐权升拿着一块布擦桌子，听到老妈说的话反驳道。
徐母扭头看向他，“儿子你也不是天天上啊，有空就帮燕燕补下课吗？”
“要不算了吧，阿姨，我怕影响到他学习。”楚燕朝赶紧拉住她，语气有些委婉。
“就这么说定了，去学习吧！”徐母把一脸懵的楚燕朝和一脸茫然的徐权升推上了楼。
楚燕朝站在徐权升的卧室里，她眨眨眼问道：“要不我直接翻阳台过去，反正阳台门没锁。”
“随你。”徐权升随口道。
楚燕朝看着立马投入学习状态的家伙，默默举起了大拇指。
她要是有这个状态，不怕期末考试了。
翻过去很容易，她打开阳台灯，陆陆续续的给老妈养的花浇水。
北京时间晚上十点整。
写数学大题时被难倒了，完全没有思路。耗费十分钟后，楚燕朝用隔壁能听到的声音喊了一嗓子。
“徐权升！江湖救急啊！”
喊完楚燕朝侧耳倾听动静，心想他有不有过来了，她又不想过去再撞见对方洗澡。
隔壁同一时间。
徐权升听到她的声音，提笔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写完这一道题。
最后才动身过去。
楚燕朝听见动静，立马端正态度，装作解题不通，非常苦恼的样子，一直唉声叹气。
等了一会，察觉又没动静了，她觉得奇怪，过去一看。徐权升拿着原本被她遗弃的纸飞机，低着头不说话。
楚燕朝过去一瞧，双眼瞪大，低头认错，“我不知道这个是笔记，我以为是恶作剧，死米马散！or狗埋！”
完了，他会不会很生气？！
“什么。”徐权升抬眸叹气，原来都成刻板印象了吗。
他没有提纸飞机的事，直径走向书桌，“哪道题不会？”
楚燕朝跟着他到桌子前，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指了指说道：“这个！”
徐权升在草稿本上写下解题思路，给她一一讲解，“这道题不复杂，越复杂的题，给你一堆题干的题，你越需要理清思维，不要被题带跑偏。”
他偏过头看向楚燕朝，用笔敲打了一下桌面，“条件都有用，题干无废话，好好熟练运用公式定理，懂了吗？”
“……不懂。”楚燕朝摇摇头，抬眸看着他眨眼。
徐权升重重哼了一下，只好重头开讲，给她分析哪些方面的问题。
又过了半小时——
“懂了没？”
“懂了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