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当晚回到家里，已经11点，等沈羡沐浴护肤完毕，差不多到12点了。
她还没有任何睡意，便在书房研读了一会剧本。
纯白窗帘映着这个城市深夜灯火晃啊晃的，扰乱人心。
又过了几分钟，沈羡挺直背脊，呼出一口气，把手中的笔扔到了一边，文档合上。
她承认是自己静不下来心来，拿起手机直接点开卓拓的朋友圈。
原本以为里面会是空白一片，不然就是三天可见。
没想到居然是完全的开放。
只不过每年发朋友圈的次数不多，往下拉多几次就能看完。
今年也就两条。
第一条是有关加百列·大天使月季花的配图,文字:该开花了。
第二条就是张电影票根，没打马赛克，是他们今晚看的这部。
日期落在2月28这日，电影上映的第一天。
原来卓拓说的是真的，他已经看过一次了。
沈羡没发现此刻自己脸上带了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临睡前看了卓拓朋友圈的原因，她晚上再次做了有关卓拓的梦。
梦里她女流氓一样把人这样那样。
第二天醒来之后，她脸色通红，卷着被子又一次把自己卷成卷心菜。
天呐，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完蛋！
真完蛋！
梦见卓拓第二次了！每次都不是普通尺度的那种。
自己是不是变态啊，做那种梦就算了，能不能换个对象？
能不能！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了，她荷尔蒙失调了吧。
梦里细节一清二楚，忘掉，求自己了！赶快忘掉！
她心情十分复杂，想了想，给李霏莉发了条消息：“双手合十jpg，给我介绍个男人吧，我！要！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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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霏莉是在中午给她复的消息，她刚睡醒的嗓音：【先来我家耍。】
沈羡素着颜，打了车，直接飞奔过去。
李霏莉前天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她家在距离a大两条街的位置。
沈羡按门铃，李霏莉过来开门。
沈羡被她的新形象吓了一跳，“剪短发了？”
李霏莉靠在门框上，wink了一眼睛，笑：“酷不酷？”
沈羡呆了呆：“帅的。”
李霏莉身材本来就高挑，五官精致，剪了这个发型真的像个雌雄莫辨的花美男。
李霏莉把人勾进门来，关上门，故意学男生笑得痞气：“那你还找什么男人，做我老婆吧。”
沈羡也笑，去挠她痒痒，两人笑着滚成了一团。
滚着滚着，李霏莉吃痛地叫了一声。
沈羡吓一跳：“怎么了，我下手很重吗。”
李霏莉撩起衣袖露出手臂，给她看纤细胳膊上面的大片淤青，“不是的，是我这里痛。”
雪白的皮肤上这些痕迹显得更触目惊心。
沈羡白了一张脸，倒抽一口气，“怎么回事啊。”
李霏莉从冰箱拿了水出来给沈羡，盘腿坐到沙发上，开始诉苦：“就发生了一件超级恶心的事！我昨天不是出差刚回来吗，公司就有个饭局，然后……遇到咸猪手了！”
“恶心死了，中年油腻男真多，我是女的，我就活该被性骚扰？”
“我为什么剪了短发，特么那个猥琐男可能有恋发癖吧，期间多次摸了我头发，还靠过来闻！小动作多了去了，我真的要吐了，你也知道我暴脾气，不是那种为了工作会隐忍的人，我直接当场对着他猪头砸了一个酒瓶……”
李霏莉用了几分钟，很快说完了昨天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
“至于手上这片淤青，是被我上司不小心弄上的，他劝架呢，怕我闹出什么事情来，别人骚扰他下属的时候怎么不说话，就作壁上观？真好笑，羡羡你不用安慰我，姐直接炒了这个公司了。”
沈羡听完，气愤得不行，气得眼圈发红。
李霏莉安抚她：“我真没事，睡一觉起来觉得没什么了，昨晚冲动去剪了短发，幸好今天也没觉得后悔，哈哈，我觉得还挺适合我的。”
李霏莉塞了一个抱枕给沈羡，自己也抱了一个，然后歪在沙发上看着她：“我平时性格挺强势的，以为没人敢欺负我呢，没想到昨天也遇到这种事情。对了，我记得你之前也遇到不少这种情况是不是？你大二那段时间有很多次回到宿舍哭得好惨的，那时吓死我了。”
李霏莉的话，令到沈羡想起来了以前。
在进儒临之前，她确实有非常多的不好回忆，被拉去各种饭局，和各色所谓的制片导演吃饭。
为了能有那么一点的工作机会，她学会了忍气吞声，学会了独自扛下所有的阴暗面。
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办法，家里出事，父母去世，她和沈旸面临的困难太多了。
如果她不想办法赚钱，那她和还当年没成年的沈旸都要饿死。
之后成为儒临艺人，除了正式的工作场合，不然就是正常社交聚餐，再也没有类似的事件了。
网上总有人爆料某沈姓明星为了上位，不惜陪酒陪-睡，和公司高层关系暧昧不清。
那都是假的。
事实上，儒临娱乐对她真的很好，他们公司手上拥有的资源，只要是适合的，不用沈羡去求，最后都会落到她头上，并不需要她额外付出什么。
她这几年拼了命拍戏，拼了命还债，就是为了让她和沈旸回到正常生活的轨道。
就算烂片仙女这个标签在她身上似乎洗不掉了，她也不太在乎。
有得有失，工作是这样，人生也是这样。
因为李霏莉的话，她想起大二的时候，那段日子确实是难熬的。
那一年是冬天，挨近年底。
她苍白着脸从酒店逃出来，是的，她被她的第二个经纪人给骗了。
那个看着很和善的经纪人想把她送上某个导演的床。
沈羡神色恍惚在酒店对面马路公交站等车回出租屋，时间流逝，公交车过去了一辆又一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黑色的摩托车从远方开来，停在了她面前。
车上的那人很酷，手长腿长。
他摘掉安全帽，叫她的名字：“沈羡？”
她没抬头，也没回应，只是傻站在那，脑子空白一片，什么也想不了，哭也不懂得哭。
双手的手背被她不自觉扣出了众多斑驳的伤口。
少年在她面前站定，一把捉住她的手，握住，防止她继续自己伤害自己，冷霜布满他整张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羡细眉弯弯，本来应该是爱笑甜美的长相，圆润的瞳眸蓄满了泪水。
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到卓拓青涩凌厉英挺的脸，她眼泪在此刻终于落了下来。
无声地哭。
平时总是见沈羡笑，可是，原来她的委屈难过是没有声音的。
少年线条清瘦的下颌线骤然绷紧，神情蓦地阴鸷起来。
那一晚，是卓拓冲进酒店，把那人从床上揪起来，往死里揍的。
那人艰难地摸索到床头上的装饰品，往卓拓身上砸。
沈羡反应过来跑去挡了一下伤害，轻微脑震荡，她当晚住进了医院。
到第二天，她依然感受到恶心得想吐。
真的跑去厕所吐了，然后出来也不忘记对卓拓说：“你垫付的医药费多少钱，我下次还你。”
卓拓只是看着她，眸子发暗：“这样的事情，你经历了多少次？”
没等沈羡回答，这个时候她手机响起来，认识的一个模特朋友问她：有场秀，今日临时缺人，你来不来？
有钱赚，当然去！
她坚决拖着这样的身体出了医院，还是卓拓开摩托送她过去的。
少年看着沈羡下了车，脸色阴沉，什么也没说。
没多久，沈羡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消息：“我等你下班。”
她心里就是知道这是卓拓，也给回复了一条：“请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沈旸。”
沈羡没收到回复。
后来过了四五个小时，沈羡终于结束工作出来的时候，看到还在门口等着的少年。
他靠在墙上，指间燃着烟，垂眸在给谁打电话，连沈羡出来也不知道。
当时沈羡只隐约听见一句，少年的声音含着不知名的痛苦：“哥，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