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今晚的沈羡披着蓬松乌黑的长发，衬着纤细白皙修长的颈脖，模样像是个漂亮可爱的小狐仙。
卓拓看着她，好一会才开口：“打架？我们要在这里开战吗。”
沈羡黑白分明的眼清凌凌地瞪着他，“对！”
牛比哄哄就差叉腰的语气。
卓拓不由得哼笑了一声，混着一丝不容易察觉的宠溺在里面。
下一秒，把人拎上了车，顺便还给系好了安全带，他手撑在车门上：“姐姐，打架就免了吧。”
沈羡情绪上头，纤细的手指攥着安全带摇头：“不行。”
卓拓：“可是，我打不过你啊，沈旸说过，你以前为了拍戏学过散打的，惹你，我不是找死吗。”
他这样说着，还加上些“我认输，行了吧”的讨饶在里边。
沈羡听出来了，自我感觉有了点台阶下，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刻意不咸不淡地说：“知道就好，更何况我最近也有健身的，你以后少激我。”
卓拓：“嗯，幸好我认输了，不然打不过女生好丢脸的。”
沈羡脸一热，气愤起来：“你在哄笨蛋吗。”
卓拓上了车，在给自己系安全带，垂眸下的眼里带着笑意，抬头时候又敛去。
他说：“你又不是笨蛋。”
沈羡：“……”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还是觉得自己吃了暗亏？
卓拓：“不开玩笑了，我看过你腹肌马甲照，确实不错。”
沈羡诧异：“你在哪里看的啊。”
卓拓：“不是前天刚发的吗，你微博上。”
沈羡故意大大地啊了一声：“哎呦喂，原来你真的有关注我啊，你账号是多少来着，我回关你不好不好啊。”
卓拓顿了顿，眉心一跳，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滑了滑，习惯性嘴硬：“谁关注你了，手机娱乐新闻推送的，我说你公司没事帮你买那么多营销做什么，有这个钱不如多给你报演艺班。”
沈羡呼吸一重，偏头瞥向他：“……”
他是内涵自己演技差是不是？
差点忍不住做个鬼脸出来。
啊啊啊。
好动手想打这个臭弟弟是怎么回事。
哼。
她有点不愉快，开始在脑里打卓拓这个幻想出来小人儿。
打打打。
哒哒哒。
打了好一会，要是真的卓拓，也该脸青面肿了。
沈羡手里攥着手袋，扑哧地偷笑出来，眉眼弯弯，神情灵动，甜美得不可方物。
卓拓手搭在方向盘上，看似认真在开车，实则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眼角余光看见了这一幕，心口轻轻一跳，语气却淡淡：“你在傻笑什么。”
沈羡给他一个明媚的白眼儿：“你才傻，就不告诉你。”
卓拓听着车内语音导航着往酒吧去。
这么短的时间里，雨又下了起来，不大，但是绵长。
显得这个城市湿漉漉的。
沈羡私底下和卓拓单独待在一起的次数真的屈指可数。
一时间无话。
车厢内安静了一会。
恰好这个时候，程深在微信上沈羡，沈羡低头看消息。
cs：【来，我八卦一下，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个他不用说，就是指卓拓。
沈羡一愣：【？？？？我们能有什么关系，你这话什么意思。】
cs：【没什么意思，就是……老实说啊，其实刚才一见面，我觉得他看我眼神不对劲呢。】
cs强调：【真的！】
cs：【很不对劲的那种！！你要相信我的直觉！】
反复确认了一下这条消息，沈羡诧异到眼角抽动了一下。
心里一下子觉得诡异起来，脑子想到别的地方了。
思维发散无边无际，歪得不行。
想了想，好像确实没听沈旸提过卓拓交女朋友的事情。
这样的颜值怎么可能会没有女朋友呢。
难道真的是性取向……
她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开车的卓拓。
别的不说，卓拓的颜值还是很吸引人的，有着一张骨相皮相都满分的脸，看得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沈羡被他蛊惑到了。
难道卓拓真的性取向是男吗。
不要吧。
不行啊。
希望不是啊。
至于为什么希望不是，沈羡没有深想。
见他正把控着方向盘，外面路灯的光透过车窗映到他脸上，下颌线流畅完美，侧脸线条清晰。
沈羡的视线滑过他的喉结，落在他好看的薄唇上。
卓拓察觉到她的目光，忍了几秒，倏然回视，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眉梢轻抬：“看我做什么？”
沈羡眼神瞬间闪避开，心尖儿陡然酥麻了一下下，有点结巴：“没，没事。”
她对自己是有点无语的。
慌什么啊？
有什么好慌啊。
于是，她清了清嗓音，问卓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要认真回答，好不好。”
“行吧，”卓拓磁性低哑的音调在车厢内响起：“你想问什么。”
沈羡立刻脱口而出：“你交过女朋友吗。”
补充一句：“要说真话！”
无言片刻，卓拓眸光闪了闪：“怎么突然问这个？”
对方居然没立刻给个答案，沈羡微微一愣，随即皱起眉：“我问，你就回答啊。”
卓拓看她一眼，“没有。”
闻言沈羡立刻倒抽一口凉气。
露出一个果然不出所料震惊至极的眼神来。
看见她这样，卓拓瞬间有了不太好的预感，抿起唇，车厢内本来还算和睦的气氛瞬间冻结。
他：“你这是什么反应？”
沈羡咽了下口水：“那个原来你g……”
这时，她手机震动一下。
沈羡咬了下唇，轻声：“真的看不出来，你是……”
手机又震动，沈羡一句话都没能说完，程深的消息不断飞进来。
她对卓拓说：“你等等。”
没办法顾及卓拓此刻要冷得要死的表情，她垂眸，两指翻飞复程深微信。
直接忽略掉程深前面说的无关内容。
沈羡问:【卓拓看你眼神不对劲？】
沈羡：【你是什么意思？】
沈羡着急：【赶紧回复我啊。】
cs慢悠悠地发过来一条消息：【……你急个什么劲。】
沈羡：【不要那么多废话，快说。】
cs：【……】
cs：【意思是我怀疑他是我黑粉！没发现吗，他看我的眼神很不善良！！】
沈羡凝视这条消息片刻，莫名松了一口气，没忍住笑了：【程大头，你知不知道你好无聊呢，你这是被害妄想症吗，我刚刚还以为你说我朋友喜欢男的呢。】
她嘴角挑起露出浅笑的一瞬间，刚好落在卓拓的眼里。
卓拓的眸子有点儿冷，眉头皱起。
沈羡浑然未觉，依然和程深在聊天。
神情愉悦又放松。
套着粉色外壳的手机不断地震震复震震。
cs：【杀人诛心，居然叫人花名。我头早就不大了。】
他从小挑食，人比较瘦小，加上身体还没长开，大头这个花名就喊开了。
就算长大之后成了帅哥，也没能在熟人间摆脱这个称号。
特别是沈羡，要是情绪起伏比较大的时候就会这样叫。
cs:【你自己思维发散往那方面去想关我什么事啊，对了，方便说下他是做什么的吗，为什么一个大男生带着那么多的玩偶满街跑，挺怪异的。】
沈羡有点不满了:【他是a大的学生，另外玩偶是夹娃娃机钓的，怎么了，男生不能钓娃娃吗，你有意见吗。】
沈羡：【再说了，这是他钓给我的，你想钓还钓不着呢。】
cs：【……】
cs：【a大啊，我记得沈旸也是a大的吧。】
沈羡：【嗯，所以，他是我弟朋友。同时也是我高中学弟，人家不追星，不是你黑粉，懂了吧。】
cs：【难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这位学弟不喜欢我啊。】
沈羡：【你的直觉失调了。】
正想继续狂暴输出。
这个时候，卓拓叫了她的全名：“沈羡。”
沈羡从手机上抬头，看向他：“怎么了。”
卓拓薄唇紧抿，语气仿佛带了刺：“你手机吵到我开车了。”
沈羡满脸：？？？？
这是什么离谱发言，她没发语音好嘛。
和程深是文字交流。
沈羡给他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认真问：我发个信息都能吵到你？
-
前面红灯，卓拓缓缓停了车，冷漠点头：“对。”
沈羡微吸了一口气，指责出声：“你不觉得你无理取闹吗。”
卓拓闲闲散散的语气，一字一句：“哦，我，有，吗。”
这臭弟弟好气人。
突然发什么疯啊。
枉费她刚刚为了他和程深对线呢。
沈羡蓦地凑到卓拓跟前，掌心托着下巴，视线落在他脸上：“卓拓，你突然干嘛这样啊。我跟程深聊个天怎么就吵到你了。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在跟他解释……算了，我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反正，你真的好无理取闹，你知道吗。”
距离猝不及防拉近。
卓拓很容易就闻到她身上清甜好闻的香气。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强撑镇定回视她，眼前沈羡明明在说着话，可是他一句也没听清了。
耳廓还不可察觉地慢慢红了起来。
因为凑得近，沈羡无意间看到了，没想太多，只是顺便问：“卓拓，你很热吗？怎么耳朵红红的。”
卓拓没看她，含糊：“有点吧。”
觉得语气太弱，立刻提高声调反问，“你不觉得热吗，我车里暖气开大了。”
沈羡一愣，鸦羽一般的睫毛轻眨：“不觉得啊。”
卓拓垂眸：“那我就不关小了，可能你们女生比较怕冷。”
他话音落下后，沈羡没接话依然观察他，视线描绘着他的五官。
车里气氛安静得无声，卓拓下颌紧绷，心跳声就逐渐变得明显。
怕沈羡听见。
他收敛心神，两根手指抵到她额头，控制着力度，把人慢慢推远些，才沉声道：“你给我坐好点！”
沈羡被迫端正了一下坐姿，依然凝视他，不忘把话题扯回来：“我问你呢，干嘛突然这样。”
卓拓看她一眼，然后快速收视线：“我怎么了。”
沈羡：“就是每次和你见面的时候，你总是偶尔会没什么预兆就找我麻烦。”
本以为对方有个解释，沈羡竖起耳朵安静地等了好一会。
随着绿灯亮起，卓拓踩上油门，慢条斯理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你才看出来？真够迟钝的，对啊，我就是故意找你麻烦。”
沈羡眉梢一扬，呵呵一声：“就气人吧你，幼稚！”
卓拓回击：“说得好像你好像没做过这种幼稚的事一样。”
沈羡咬唇：“别冤枉我！”
“每次都是你招我，惹我。”
“你看吧，我今晚本来有好好跟你说话。”
“你偏要发神经激我！”
“你自己反省下，你从刚才起是什么语气。”
“什么叫我的手机吵到你了！”
“哼哼，如果你道歉，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
卓拓冷嗤一声，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一句，“谁叫你刚才一直在和那个谁聊天聊微信。你们聊些什么，有关于我的吗。”
沈羡眼神有点虚：“才没有任何关于你的。”
很好，否认太快，一定有鬼。
卓拓目光精明：“不是关于我的，你问我交没交过女朋友？”
想起刚才怀疑了一下下他是gay，沈羡暗中一个激灵，打死不承认并且极力掩盖事实：“你疑心病不要那么重。”
……
-
他们一路斗嘴，情绪彼起此伏，一直到差不多到目的地。
卓拓的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
外面还下着雨，卓拓撑着伞，两人沿着马路步行过去酒吧。
原本该是空寂的夜，人潮却不算很少，街上都是五彩缤斓的伞，行人匆匆走着自己的路。
卓拓仗着个子高，看她头顶的小发旋：“喂。”
沈羡手肘一个向侧轻击，不满：“叫谁喂呢，叫姐姐。”
卓拓从善如流改了口：“姐姐。”
沈羡：“嗯？”
卓拓话里听不出起伏的波澜，“我看到网上有人说，程深是你初恋。”
沈羡失笑，抬头看卓拓：“什么？疯了吧，现在的网友怎么总是在造谣啊。”
卓拓：“不是吗。”
沈羡：“当然不是。”
卓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沈羡：“你管我，反正不是你这种类型的。”
话落，有学生踩着滑板朝着沈羡的方向滑撞过来。
卓拓眼疾手快，一手撑伞，一手及时箍住她的腰，手臂不怎么费劲，把人托着旋了半圈。
把她稳稳地安置到他伞下的这一侧站好，躲开了那个莽撞的男生。
轻易化解了这场小危机。
沈羡：“！！！”
卓拓低头，目光极深地看着她，一手还搭在她的腰侧，还是刚才的话题：“哦，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啊。”
四目相对，视线相接的一瞬。
路灯下，卓拓短发利落，身高挺拔，五官清越。
两人面面相对，沈羡仰着头，手不自觉扶着卓拓的手臂，清新干净的男性气息钻进鼻腔。
沈羡有点发愣，动了动唇，想要点头，看着他的脸，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心跳很快，像是灌满了惊涛骇浪。
对啊。
她应该是不喜欢的！
可是，现在说不出来，回答不了？
为什么这一瞬间她仿佛得了失语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