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这边卓拓也在和人聊天，或者说是那人单方面打视频过来指责他失约。
今晚他们本来约了见面的。
电脑另一端的周岷：“你放我鸽子？”
卓拓把电脑随手转了个方向，边换睡衣，边轻描淡写：“大雨，谁想不开外出。”
“也不是恶劣到见不了面的程度吧。”周岷想了想：“哦，你感冒了，不是加重了吧，难道昏睡了一整晚？身体不适才放我鸽子的话，我大人大量无条件原谅你。”
卓拓：“诅咒我？”
周岷：“实在有点奇怪嘛，我们多久没见了都，你不是外面有猫了吧。”
卓拓：“猫你个头。”
“啧啧……”周岷脑子转得挺快，问：“不是有猫，那是不是家里有人了？”
没到卓拓回答，很快他又推翻自己的想法：“不对啊，你室友不是沈旸嘛，而且你也不像是在谈恋爱的状态……”
有点累，还有点头晕，都是高烧闹的。
换好睡衣的卓拓略微不耐烦了，滑动鼠标正想掐断周岷的视频电话，没想到刚好有人敲门。
一打开门就见到随意扎着丸子头的沈羡。
面前的人正准备又敲门，看到门开，指尖突然顿住了。
四目相对。
沈羡清了清嗓子，问：“你晚上还没吃退烧药吧。”
有些话甚至不用过脑子，卓拓语调平静：“吃了。”
沈羡仰头看清他的脸，卓拓的神情很平静，眼神也没躲闪。
一副真的吃了的样子。
可是她知道卓拓一个秘密，他最讨厌医院，最讨厌吃药了。
这个秘密连沈旸也不知道。
如果不是当初无意撞见那一幕，她也不会知道。
这人烧到脸颊连带耳朵都发红了，还硬撑没事的样子。
沈羡不和他废话，摊开掌心的药丸呈到他面前，命令的语气：“少来，现在吃。”
这位姐姐对着自己永远不会有好脸色，卓拓早明白了。
僵持了10秒钟，他妥协。
拿药的时候，指尖无意间触碰到沈羡柔嫩的掌心，女生的皮肤触感细腻光滑。
卓拓脸色一热，很快调整好表情，喉结滚动，直接把药片咽了下去。
他留着短发，整个是干净凌厉的气质，五官轮廓真的生的是极好的，吞咽药片的时候略微仰头间露出突出的喉结。
宽松的深色睡衣领口的锁骨若隐若现，胸肌轮廓明显。
沈羡耳朵尖莫名发烫，很快移开视线。
卓拓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发顶，眼神被壁灯晕染出柔和的颜色：“行了吧。”
沈羡晃了晃手里的水杯，有点抱怨：“还帮你倒了一杯水，浪费我……”
没等到她说完，卓拓接过水一口气喝完。
然后抬手，指腹不紧不慢地擦拭唇边淡淡的水迹，声音不自觉低了一度：“我哪里舍得浪费了？”
-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卓拓的声音比平时还要磁性慵懒。
暖黄色壁灯下，他的身影顷长，清冽的气息近在咫尺，一张脸像俊美得不像话。
沈羡稍稍一抬眼，就能看到他颈脖处的睡衣领口敞开着，喉结清晰锐利。
水杯里一滴水没剩。
莫名觉得血气有点上涌，心情就突然很好，沈羡笑了：“行，还算乖，以后少点气我。”
她眼角弯弯，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春暖花开一样。
两人气氛没有傍晚那会那么紧绷。
卓拓肩膀轻倚在门框，姿态放松，目光一直看着她：“说反了吧，到底谁气谁。”
沈羡唇角抿直：“反正我没有气你，每次都是你先开始的。”
卓拓眉梢一挑：“是吗。”
沈羡：“对！”
卓拓同样摇头否认：“你成熟点，不要把锅都甩给我。”
“你还好意思说，你今晚……”沈羡话头戛然而止。
卓拓闲闲地问出声：“我今晚怎么了？”
“算了，我懒得跟你这个生病的人计较。”沈羡转身要回房，他们的房间就面对面，只是隔着一条走廊。
在房门就要关上的时候，卓拓突如其来叫住她：“姐姐。”
沈羡疑惑地探头出来，两手轻轻扒拉在门框上，一双漂亮的杏眼眨了两下：“嗯？”
不会是想找茬吧，不吵架他会不舒服吗？
卓拓的唇角不自觉地扯了扯，在他的视角，此刻穿着他灰色t恤的沈羡特别像只灰扑扑的小兔子。
两只爪子还搭在门框上，从门缝里警惕地看着他。
卓拓觉得好笑，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晚安。”
闻言，沈羡刹那露出今晚的第二个笑容来，“晚安安。”
她心情真的好，故意说了这个可爱爱的叠词词，下一秒闪电一般关上了门。
对面的门关上瞬间，卓拓低头，想了片刻，也笑。
无声笑得那种。
唇角只有一点点微弯的弧度。
晚安安？嗯，第一次收到的这么可爱的晚安，还是来自沈羡。
电脑视频里的周岷缓了好久，才出声：“卧槽卧槽，那位是谁？！”
卓拓这才想起还有这一位，关上门回到书桌前，他还没来得及说话。
周岷兴奋地吼着：“那位到底是谁啊，你怎么那么温柔？你不是我认识的卓拓！”
他听了全程好吗，有些字眼虽然没完全听清楚，可是真的很怪啊。
卓拓平时真不是这个样子的，卓公子对谁说过晚安啊。
两人对话很清白没错，可是，真的有点不对劲！周岷敏感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卓拓专心地把手中的水杯安稳地放置好，才说：“周岷，你好聒噪。”
“我不管，她谁啊，怎么会在你住处？你告诉我呗。”周岷继续说：“不瞒你说，就在昨天，你妈妈才跟我打听你现在的感情状态，话里话外都是在套我的话，怀疑你性取向是男，不然为什么到大三了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哈哈哈哈，要是你有喜欢的，赶快带回家——”
卓拓打断他的话：“她是沈旸姐姐。”
“啊？”周岷有点蒙圈，“只是沈旸姐姐吗，沈旸什么时候有个姐姐了？我怎么不知道。”
在关掉视频之前，卓拓闲闲地扔下一句：“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周岷：“……”
-
长这么大，沈羡真的没做过春意盎然的梦。
何况这次的对象还十分离谱，以至于她在梦里都觉得无比尴尬，手脚卷缩得不能自已，心里紧张死了。
车厢内安静，只是缓缓流淌着他们两个呼吸声。
卓拓呈现和现实中沈羡未曾看见过的一面，靠近，哑声问：“我们接吻好不好。”
她像是被蛊惑了般，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他性感的喉结，形状好看的唇。
如此男色，有点顶不住，没再忍耐，沈羡二话不说扯过对方的衣领，着急地吻了过去。
梦中的她经验老到，把卓拓这样那样了。
男人轻笑着被动承接她的所有举动，在她累了之后反过来持续招惹她，精准又强势地麻痹着她所有的神经。
随着布料悄然落地，她背脊越发兴奋。
两人的动作带着禁忌的酥麻。
他在温柔地亲吻她，她在热烈回应他。
最后卓拓抱着精疲力尽的自己，在耳边温柔地道了晚安。
……
这个梦境真的太不可思议、山崩海啸，以至于沈羡醒了之后抱着枕头，面颊微红顶着个凌乱的发型，坐在床上陷入长久地发呆。
天呐！她和卓拓在梦里车那个震了！！
要死了，自己脑子进水了吧。
怎么会？
要疯了！
放在一侧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她助理陆玲的微信：【羡姐，刚在你家取到你衣服了，我半个小时就能送到。】
昨晚发消息让陆玲今早送自己的衣服过来的，沈羡尽力晃掉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情景，回复她一个详细的地址。
今日沈旸没课，他们两个预备去游乐场。
现在多一个陆玲，也很好。
很快，陆玲在门口遇见刚晨跑完买了早餐回来的沈旸，顺利进入这个房子，上了二楼沈羡的房间。
她并不是第一次见沈旸，只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公寓。
包里不仅有衣物，还有简单的化妆包。
沈羡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刚好对面房间的卓拓推门出来。
好巧不巧。
卓拓穿着和昨晚梦境一模一样的衣服，两人在开门的一瞬间对视上。
！！！
想到昨晚怎么把对方这件衣服给扒下的。
沈羡不由得脸色大变，掌心因为紧张迅速出汗，招呼没打，转身噔噔噔跑下楼。
“……”卓拓双手插兜，看着她的背影，偏头想了五秒。
微微蹙眉，这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