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神秘老头
一直到日暮西山，晏时依旧是在院中苦苦练剑。
而且始终是一招简单的刺击，平平无奇。
嬴煜与武曦吃完晚饭后又走到院中，他准备出府去天牢，因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长孙流云。
可刚刚走到府门，就遇见了七杀和李鸿然。
“殿下，高家有变。”
七杀的第一句话便令嬴煜心头一沉，连忙问道：“发生了何事？”
“云牧被杀，有传言说是高家家主高陆派人所为，京兆府抓到了凶手，凶手供认不讳，如今高陆已经被京兆府缉拿。”
“高家内部作何反应？”
嬴煜冷静地问道，如今高陆被捕，仅凭高明一人恐怕镇不住他那些叔伯。
正如他所想，七杀回道：“高家内部隐约有争斗之意，另外还有人暗中提供证据，高陆应该是救不下了。”
平日里高陆在高家中的威望与地位无人能及，可他手里的权力同样令臣服的人垂涎。
现在遭此横祸，落井下石的人大有人在。
嬴煜闻言先是沉吟片刻，而后才说道：“当务之急是帮助高明掌控高家，这个任务就交给烬云司了。”
七杀点头应下，刚准备转身离去时发现李鸿然还站在原地不动，于是问道：“你是何意？”
李鸿然诚恳目光地看向嬴煜，“殿下，您是要去天牢吗？可否带上小生？”
“还有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庄雪晴从街边的拐角处慢慢走出。
憔悴的面容上写满了担忧，她又紧张地说道：“殿下，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流云，想要去看看他。”
嬴煜看着二人叹了口气，“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无论什么原因，你们都不准开口说话，只能默默跟在我身后。”
“好！”
李鸿然和庄雪晴齐齐应下。
随后七杀离去，嬴煜带着二人来到刑部天牢。
刑部尚书郑渊并未阻拦，就算是要劫狱又能如何？可能成功吗？
到时候三皇子不仅要受罚，自己还可以名正言顺地杀掉长孙流云。
毕竟长孙流云与嬴煜走得太近了，对于嬴临来说是个威胁。
其实郑渊根本就没有想过让长孙流云活着离开天牢，要是最后被问斩还好，可若是翻案，他就要将长孙流云折磨到无法活着出狱。
就算陛下问罪，自己也只要随便拉出一个替罪羊即可。
想到这里，走在最前面的郑渊嘴角微扬。
与此同时，两边牢房里的惨叫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令庄雪晴的忧虑达到了极点，她在担心长孙流云也正遭受如此残忍的对待。
可越往天牢深处走声音越小，甚至已经变得寂静无比。
她一直提着的心不由稍稍放松。
然而当到达长孙流云牢房前的时候，牢里的景象让她的眼眶瞬间通红。
就连李鸿然亦是握紧了拳头，紧咬着牙齿。
只见牢内的长孙流云袒露上身，身躯之上遍布各种刑罚留下的印记，可以说是满目疮痍。
平日里整齐顺直的长发此刻变得杂乱无章，血液自嘴角一滴滴地落在地面之上。
寒冷和疼痛让那双长眉紧紧皱在一起，未曾有过舒展。
可纵使如此，除了时不时的几声轻咳外，他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庄雪晴的眼中热泪滚落，忍不住将手伸到了袖中。
好在李鸿然及时发现，一把制止住了她，并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嬴煜眼有愠色，不过表面还是平静地问道：“郑尚书可审出了什么？”
郑渊故作遗憾地长叹，“长孙流云一句话都没说。”
随后他又笑着说道：“殿下放心，本官已经为他请好了医师，随时恭候，保证他可以活着。”
话音刚落，旁边牢房中突然传出一道苍老的嗤笑声。
“照这么下去啊，就算这孩子活着出去了也注定活不长。”
嬴煜看去，黑暗的牢房中，一个身影慢慢地爬到光下。
那是一个满头花白的邋遢老头，脸上几乎满是皱纹，身上的灰黑色单薄衣衫已经破败不堪。
他的手和脚全部都是无力地耷拉着，正用着手肘艰难地爬行。
老头爬到光下后费尽力气坐起身子，依着铁栏，咧出一嘴参差不齐的黄牙，对着嬴煜道：“那孩子一看就是冤枉的，是哪位大人的替罪羊啊？”
郑渊面色阴沉至极，厉声道：“你是嫌手脚尽断不够吗？用不用本官再将你的舌头斩掉！”
说着，他一挥手，身后两名刑部部卫立即上前打开牢门，架起老头，照着腹部就是狠狠打去。
“咳……郑小子，你敢吗？哈哈哈！”
郑渊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刚要下令，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抢先道：“郑尚书，莫要动怒。”
嬴煜看去，原来是杜正勋。
他和郑渊一起行礼道：“左相。”
两名部卫也停止了对老头的殴打，老头仰面躺在地上，灰头土脸地大笑道：“杜正勋，五殿下这是还不死心？”
嬴煜听此疑惑万分，大秦何来的五殿下？
难道是……父皇？
他记得父皇之前就是五皇子。
如此看来牢房中的这个老头身份不简单啊。
嬴煜正暗自猜想着，杜正勋走到那个老头身旁，缓缓蹲下身子，轻声道：“本相前来并非陛下授意，也不是来找沈老的。不过本相还是要规劝一下沈老，您早些交代，陛下就早些送您个痛快。”
被称为沈老的老头马上啐了一口吐沫，骂道：“都已经三十多年了！你们为何还不放过他！他难道还能回来抢了皇位不成！”
由于太过于激动，沈老又剧烈地咳嗽了几下。
杜正勋轻轻叹气，不再管他，而是走到郑渊面前，瞥了一眼长孙流云，心中了然，随后沉声道：“郑尚书，未免有些过了。”
郑渊拱了拱手，“左相，这是刑部天牢的规矩，既然是戴罪之身，就免不了刑罚。”
杜正勋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陡然一凌。
郑渊只得微微躬身，“下官会注意的。”
杜正勋收回目光，又看向了沈老，“陛下说过，不能再伤他，切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