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晨会风云

    二蛋这半工半读，勤工俭学的事，总算是暂时安定下来了，说不上多圆满，但万里长征，好歹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想一万，道一千，不如向前迈一步。

    未来，就交给未来吧，我只管努力，其他交给天意。

    夜晚，躺在床上的他，迟迟入不了睡，连续数了几百只又大又白的大绵羊，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继续数下去，反而越数越清醒了，连啥时候数丢了一只羊，他都一清二楚。

    于是不再数了，下床先去上了个厕所，硬挤了几滴马尿，数羊数累了，口都累干了，抓起桌子上的半壶凉白开一饮而尽，再用冷水狠狠地洗了把脸。

    结果，还是精神亢奋，一点睡意都没有。

    回首这半年多，从乡村少年，无忧无虑，不知天高，到偶然遇见义父，跟着学武，再来到铁家，参加学院考核，现在阴差阳错地加入膳食房，成为一名不算太光荣的厨房杂役。

    这一段小小的人生旅程，充满了巧合和机遇，挑战和艰辛。

    胡思乱想到下半夜，才带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带着全村人的希望，昏昏沉沉睡去

    半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他正做着美梦。

    梦到自己意气风发，骑着大白鹤，功成名就地回到了牛家村，在全村人仰慕的目光中，妈妈正从厨房里，给他端最爱吃的红烧肉犒劳他呢。

    他情不自禁地舔了舔舌头，咽了咽口水，朦朦胧胧之中，正准备大咬一口，把那最大最肥的一块，一口吞下肚去。

    突然，他的美梦被一阵高亢的“我是一只小小鸟”的歌声打断惊醒，原来天已大亮，日上三竿，快要晒到屁股根了。

    今天是进入学院食堂干活的第一天，其他厨房职工早就醒来，准备开早会了，只有他老人家还在睡大觉，做千秋美梦呢。

    完了完了，这次要完了，上班第一天，就出师不利迟到了，这次不死也得剥层皮了，范主管不会直接把我辞退吧？

    二蛋同学来不及刷牙洗漱，甚至鞋带都来不及系，就手忙脚乱，跌跌撞撞冲向厨房门口的小广场。

    跑到门口傻眼了，近30名厨师及帮厨，清一色的白衣白帽，他们穿戴整齐，意气风发，长长的队伍里，还有四五个和他差不多大的毛孩子，应该是这两天刚招聘进来的杂役弟子，也都精神抖擞地排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们正有节奏的，和着这激昂的歌声拍着自己的双掌，掌声随歌声而灵动，那歌声里的小鸟，飞的越高，掌声就越热烈，小鸟飞的低一点，掌声也自然地降低了一个调。

    歌到浓处，情到深处，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唱起来：我是一只小小小鸟，想要飞啊飞，却飞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人群的最前方，昂首站立着，面色阴沉的厨房主管范伟。

    所有人一边鼓掌，一边齐刷刷地看着，头发乱的像鸟窝，双目通红，两只鞋还穿反了，正上气不接下气，连滚带爬闯进队伍的二蛋。

    几十道目光，犹如几十柄利剑指着他，有吃惊，有质疑，有幸灾乐祸，有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二蛋羞得老脸一红，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爬下去躲起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抬头是一刀，低头也是一刀。

    要说二蛋这人其他本事没有，这么多年，在牛家村偷鸡摸狗，脸皮厚的本事绝对修炼得炉火纯青。

    如果帝国有幸举行脸皮厚大赛，还真有可能被他拿个奖回来。

    报告主管，外门杂役弟子牛二蛋前来报到

    牛二蛋，名字倒是起得人如其名的，你特么确实挺二的，上班第一天，就开始迟到了，胆子肥了你啊。

    范伟是个粗犷实在人，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开门见山大声斥责二蛋。

    报告主管，牛二蛋井底之虫，愚昧懒惰，昨晚彻夜未眠，辗转反侧，苦思我厨房外门杂役弟子崛起宗门之大计，望从今以后，英明神武的主管大人，和各位大厨，各位学姐学弟严加管束，该骂就打，该打就揍，脏事累事险事以后都让我来干。

    我来自农村，不怕辛苦，不怕劳累，只为宗门振兴，厨房雄起，死而后已。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范主管正准备发怒，眼睛已经开始瞪了，眉毛已经竖起来了，被二蛋 一记马屁重炮轰到，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幸好他神通广大，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急施一个定字诀，自然是歪而不倒，又牢牢地站立在原地，而底下的厨子，就没那么好的定力了，东倒西歪躺倒一大片。

    有咒骂牛二蛋马屁精的，有骂他脸皮厚无耻之极的，甚至还有骂着骂着流鼻血的，各种难听的话都有。

    牛二蛋，我问你，你冥思苦想，辗转反侧，那你说说，如何振兴咱们厨房

    二蛋挠了挠自己的鸟窝头，慢慢低下头，用蚊子大的声音回到，暂时还没有想到，弟子今晚继续苦想。

    我去，底下又晕倒一大片。

    他们正准备竖耳拜听二蛋同志的振兴大计呢，结果一拳打到棉花上，屁都没响一个，泡都没冒一个。

    范主管再也忍不住，一脚把二蛋踹翻在地，臭小子你戏弄我们呢，昨天看你还挺老实的，没想到是一只伪装的大尾巴狼啊。

    还好他没用灵力，不然二蛋同学虽然皮糙肉厚，哪能挨过炼气大圆满的一踹。

    即使这样，他也是摔了个狗吃屎，满嘴都是泥巴。

    二蛋满脸委屈，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宝宝心里苦啊，不过他也暗暗感激范主管脚下留情，没有真的赶尽杀绝，不然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真把自己辞退的话，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匆忙上哪去找个落脚的地方啊。

    范主管把二蛋熊训了个狗血喷头，大声地咆哮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明天再迟到，另谋高就，不要再来上班了。

    训完，让他排到队伍最后边，继续宣读了厨房的一些规章和制度，以及当天的工作安排，并将所有新入门的弟子都做了介绍和安排。

    算上二蛋，本次增加了6名杂役新生，他们啥都不懂，犹如一张白纸。

    这第一个月的主要工作，就是跟着老的帮厨 ，帮着收拾碗筷，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