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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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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锦垣曲确实是这样想的被猜中了心事小声的叫了陆郁亭一声,怯怯的。

    连之虽不懂规矩,可到底也是条活生生的性命,刚刚还那么鲜活的在自己的面前,可下一刻他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那……小世子……”陆郁亭知道他在想什么故作停顿的逗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亲我一下。”

    陆郁亭看他的目光委实不算清白,不加掩饰,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该明白了。

    小世子攥着他的衣袖坐靠在床上,仰起头只堪堪能够到他的下巴。锦垣曲的唇飞快的在他下颚上碰了一下,后红着脸垂下了头。

    “啧,小世子可真敷衍啊,”陆郁亭轻笑着叹道,“一个奴才罢了,小世子喜欢便留着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改臀杖五十。”

    下边的侍从应声下去传话。

    锦垣曲在阙之小心翼翼的侍候下穿戴整齐,被陆郁亭随手揽在怀里来到已经摆好膳食的金丝楠木方桌前坐下。

    锦垣曲看着满桌的佳肴,吞了吞口水。他昏睡了两天,没有进食。现在闻着满桌飘香的各种珍馐凤尾鱼翅、佛手金卷、糖醋荷藕、八宝兔丁、山珍刺龙芽、砂锅煨鹿筋

    他欢快的夹了一箸葱爆牛柳送入口中,“咳、咳咳咳”还未吞咽下去就被满口的香辣呛得喉咙刺痛胃腔翻滚。眼泪也跟着下来了,趴扶在一旁的桌角憋得满脸通红的干呕着。

    “怎么回事”陆郁亭扫过一眼侍在一旁的小沈子,厉声询问。好好的吃个饭都不安生,莫非有人知道小世子在东厂想要一劳永逸那会是谁?“传太医来,”现在还未将那清流一派的嘴堵上,小世子还不能出事。

    东厂现在已然将要转到明面上,还要利用小世子的身份方能名正言顺。

    陆郁亭这边思绪乱飞,那边小沈子已经飞快的传来了太医。

    太医替锦垣曲把脉诊断后,开口道,“回禀督主大人,小世子无碍。只是小世子昏睡太久,久不进食,胃腔空荡,乍闻荤腥辛辣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锦垣曲微讪。

    陆郁亭松了口气。

    太医继续,“小世子初初醒来,不宜食太过荤腥油腻,应以清淡为主。”

    “知道了,下去吧。”陆郁亭吩咐道。转头对锦垣曲,“小世子可听到了?”

    “听到了!听到了!”锦垣曲偷眼盯着盘中佳肴,愤愤的接过阙之重新递来的白米粥。

    望着满桌的美味不能享用,锦垣曲感受着嘴里寡淡无味的小青菜忧郁极了。这种生无可恋的情绪在他看到阙之端来一碗泛着苦腥味的褐色汤药时,达到了顶峰。差点要哭出来了。

    他抗拒的看着药碗,如临大敌。他埋头苦吃小青菜,企图无视它。

    “刚睡醒别吃太撑了,”陆郁亭含笑拿过一旁的药碗,“来把药喝了。”

    啊啊啊!它看起好苦啊!我不要喝!不喝大人会不高兴吧。

    小世子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仿佛从陆郁亭手里接过的好似是毒药,而不是治病的汤药。

    陆郁亭好笑的看着他的包子脸成功的皱成了苦瓜脸,随手剥了一颗蔗糖塞入了他的口中。

    一股浓郁的甜味在舌间蔓延开,很快就冲淡了嘴里的苦涩。

    小世子有些开心,督主对他真好从来没有惩罚打骂过他,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小世子不免大胆了一些。

    他想起了督主说明天带自己出宫有些好奇,看着宫奴陆续的收拾着桌面他转头问陆郁亭,“大人,我们明日出宫是要去哪里啊?”

    “和顺楼,”陆郁亭随口答道。

    “和顺楼?”锦垣曲疑惑轻喃。

    “小世子知道?”陆郁亭饶有兴致,据他调查小世子从未离过宫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和顺楼?

    “不知道,”锦垣曲老实回答,“但是有些耳熟。”他皱眉苦思可能是从那个宫人嘴里听过吧,他没有在意。

    “想不起就不要想了,”陆郁亭起身道,“你先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带着便带着一众随从离开了央桔轩,看方向大概是去了书房熙孰应是有朝堂上的事情要处理。

    小世子看督主大人离开了有些失落,可是他也要理解大人。大人愿意陪他用膳他就已经很开心了,毕竟小沈子说过他是大人第一次这么温柔对待过的人。

    他好开心。

    下午锦垣曲无所事事倚着栏杆,望着清澈见底的小池神不在焉。因为还在生病期间,大人免去了他这几天的课程。没事做了就喜欢胡思乱想,没有注意自己半个身子都快斜出栏杆了。

    “主子!”阙之吓得魂都要飞了,连忙上前把人搀扶离了那个危险的栏杆。连之现在连床都下不了,自己可要当心不能步了他的后尘。

    “好了没事的”锦垣曲安抚着他看到他惊恐的神色,也想起了刚刚被责罚的连之有些自责道,“我吓到你了。”

    在椅子上坐定想起了刚刚在连之被罚的院子里看到的斑斑血迹,担心的拉着阙之的手问道,“连之现在怎么样了?”

    “这”阙之眼眶微红哽咽道“奴才不知,奴才一直在伺候主子”复又跪地,“奴才替连之叩谢主子为他求情。”说着不管不顾的朝锦垣曲邦邦邦的叩了几个头。

    锦垣曲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扶了起来,看他额头都磕红了怜惜的抚了抚温声道,“那我们去看看他,你和连之是”

    锦垣曲带着阙之去看连之的路上,知道了原来连之和阙之是一对义兄弟。

    在宫里这样关系的奴才比比皆是,大家都是苦难堆里的人,无人心疼只有自己抱成团互相依靠聊以慰藉宫里这些难熬的漫漫长夜。

    锦垣曲看着躺在狭小床铺上浑身是伤的连之,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他看着忙前忙后给连之上药的阙之,眼前浮现出了一个眉眼温柔温润如玉的人影。

    他想起来!和顺楼!

    夏栀深和他提起过和顺楼,还说若有机会一定会给自己带和顺楼甜甜的糕点。

    自十岁那年,夏府出事后就不曾见过了。栀深哥哥以前常常提起和顺楼,他父亲总是带他去。

    只是不知道现在他是不是也常常去,明日去和顺楼能不能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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