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108魁地奇选拔
开学的第一周漫长得就像一堂永远不会结束的魔法史。
星期五下午，天色还是和前几天一样阴冷潮湿。晚饭时候礼堂墙壁上点起了额外的火把，以此弥补烛光的不足。幽灵们四处游走，当他们的身体穿过火把的时候就会故作惊讶地大喊大笑。
血人巴罗漂浮在斯莱特林长桌旁边，阴沉地盯着那些高声嬉笑的年轻的骑士和小姐们。
“在飞行之前该少吃点，克拉布，高尔。”德拉科在他们俩吃掉第十只鸡腿的时候提醒道。
“是吗？”克拉布咧开嘴傻笑着说，“可是蒙太告诉我们需要大力——大力击球。”他挥舞着手里的鸡腿，嘴里的渣子掉在餐桌上。
“男孩们都准备好了吗？”蒙太大步跨过长凳，在德拉科旁边坐下，“我们今年有不少优秀的学生参加选拔，这是个好兆头，停赛一年之后大家都兴致高涨。”
他大力拍着德拉科的后背，仿佛想把自家找球手拍死在餐桌上。
“停下，蒙太——”德拉科把他的手挥开，“我不知道过了一个暑假你的视力差了那么多，我认为我和鬼飞球毫无相似之处。”
“yeah，保证队员们的完好无损非常重要。”蒙太停下手，他的用词向来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你提醒我了，德拉科，我们还需要一些替补，以免发生意外的时候没有人能够上场。”
“啊，真是个及时的发现。”德拉科没有掩盖语气中的阴阳怪气，因为他确信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听出来。
果然，蒙太，克拉布和高尔都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
“咳。”西奥多忍着笑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德拉科看了他一眼，“她在哪？”
“猫头鹰棚屋，她给她妈妈写了一封信。”
“真少见，我以为你会一起去，毕竟——”
“毕竟适当的个人时间是必要的。”西奥多太知道德拉科会说什么话了，他赶紧把话题岔开，低声对德拉科说道，“选拔之后有时间吗？我们可以找一间空教室，30分钟。”
“soundsgood”
十分钟后，斯莱特林的队员们都到齐了。
蒙太带着他们离开了礼堂大厅，朝魁地奇球场走去。
冷风夹杂着细雨扑面而来。夕阳躲在茫茫烟云后面，奋力透出一丝橙黄色的光，却只是把云雾染成灰黄的一片。
远处禁林的树梢在微风中轻轻摇摆，一群黑黢黢的大鸟从林中急速穿出，带起一阵飞舞的叶片。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大圈，又忽地扎进树林，仿佛被什么东西追赶着。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诡异的情景。
这个季节天色暗得非常快，再过一小时估计就得摸黑选拔了，斯莱特林们都竖起领子或者戴上帽子，脚步匆匆地往更衣室赶去。
正式队员们还有球衣可以更换，候选人们就没有那么走运了。他们脱下巫师长袍，只穿着单薄的麻瓜衣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时候体格强壮反而成了优势，德拉科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克拉布和高尔只穿着短袖，在球柱下面笨拙地伸展着四肢。
看台上零星分散着十来个学生。球柱下面，一群矮个子的低年级学生抱着扫帚间里挑出来的破破烂烂的旧扫帚，高年级的学生们则显得气势汹汹，大多数人高马大，一个能顶上两个低年级的小不点儿。
女生就更少了，德拉科跟随着队员们走过去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靠在球柱边上的姑娘。
“潘西·帕金森？”德拉科调整着护腕，眯起眼睛看着她。
蒙太也很惊讶，他上下打量着潘西，仿佛在竭力思索她的体型能适合哪个位置。
“找球手，对吗？”蒙太不确定地问道，他看了眼德拉科，又望向潘西。
相比而言她太瘦小了，绝对挡不住游走球的一击，即使她足够敏捷。
而且很不幸的是，魁地奇有时候会成为一项相当暴力的运动，尤其是在有一方是斯莱特林队的时候。
“噢……好吧，你可以试一试……作为找球手的候补。”蒙太有些苦恼地挠着头，“我们已经有德拉科了，他是一个非常不错的——”
“别犯傻了，蒙太。”潘西抱着胳膊没好气地说，“我只是在等我的男朋友。”
“谁？”蒙太完全懵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德拉科。
“我认为她是在说我。”布雷斯·扎比尼推开一堆紧张得开始发抖的二年级，拿着一把彗星260走了出来。
他有些恼火地把潘西拽到一旁，二年级们呼啦一下散开了。
“开始吧。”德拉科厌倦地说。
他一蹬地面，蹿上了高空。
光轮2001带着他在球场上空无声地滑行，下方的六根球柱逐渐缩小远去。在逐渐加快的速度中，冷风灌满了他的长袍，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把他往后拖拽。
冰凉的雨珠挂在睫毛上，让视线变得模糊。他继续加速，直到光轮2001的极限让雨点成为细小的子弹，带来密集的痛楚。
在他的下方，正式球员们一个个腾空而起，蒙太放出了游走球，它们在球场上凶狠地追逐着那一道道绿光，候选人们轮流上场，试图把游走球打向对方的球柱。
“噢噢噢——”看台上发出一片嘘声，第一个候选人离地还不到三英尺就被游走球打中了脑袋。
“下一个！”蒙太大喊，“布莱奇，你负责把受伤的人送走。”
守门员迈尔斯·布莱奇缓慢地降下来，他显然不是很乐意接这种差事。
第二个是一个三年级的小个子，他把球拍紧紧攥在怀里，躲避游走球倒是很敏捷，还总是追着其他队员飞。
“你是一个击球手！击球手你明白吗？下一个！”蒙太开始恼火了。
那小子追着蒙太飞，还把游走球往他脑门上带。
克拉布升到半空。
游走球开始追着追球手沃林顿了。
“打它！”蒙太从球场另一边向克拉布大吼。
克拉布这才晃晃悠悠地飞向沃林顿，他的速度和平衡都不太好，尤其是把手从扫帚上拿开的时候，他差点儿就掉了下去。
德拉科降到球柱前面，冷眼看着克拉布挥动球拍，然后用尽全身力气一击——
“别——”蒙太还没喊完，德拉科就迅速反应过来，他把重心向右一偏，在空中倒吊着转了一圈。
“砰！”游走球擦过光轮的尾巴，打在球柱上发出打雷似的巨大声响，紧接着它被飞速弹了出去，穿过另一边的球门。
高大的球柱顶端在空中微微晃动，洒下一片水珠，看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别打我们的找球手！”蒙太怒气冲冲地飞过去，用手指向另外半边球场，“打向那边！不要打向你的队友！明白吗？”
接下来的几个球克拉布打得好多了，虽然斯莱特林的队员们还是得十分小心他的击球方向，不过至少三个球里有两个没冲着队友们的脑袋砸过去。
高尔的表现和克拉布差不多，两人都是暴力击球型选手，他的速度比克拉布好得多，但准头却更差一些。
正式队员们心惊胆战地躲着他们击球的方向，就算戴着护手和护膝，被这种力量撞一下也必然要伤筋动骨。
经历了前几轮之后，蒙太直接解散了四年级以下的学生，剩下的高年级候选人们在敏捷、平衡和力量上各有所长，但击球手看重的是臂力，德拉科几乎可以预见到克拉布和高尔会入选。
球柱下面的人不多了。
有个棕头发的男孩升起来，飞到蒙太身边说了几句话。
蒙太缓缓降到地面上，再次打开了球盒。
一抹金色一闪而过，淹没在风雨中。
“德拉科，”蒙太冲他喊，“我们需要一个候补找球手！哈珀——抓住金色飞贼！”
德拉科立刻加速，风声瞬间在耳边呼啸，看台上的人立刻模糊不清了。
那个棕头发的身影在他身下盘旋了一会儿，然后忽然向上，从他左前方擦过。
“你想干什么？”德拉科立刻往右上方飞开，他停在半空，捋开额前湿透了的金发，带着怒意质问。
“抓飞贼。”哈珀挑衅似的冲他挑眉，然后加速向他冲过来。
哈珀想撞他，这是战术——
德拉科在心里冷哼一声，但紧接着他的后背猛然僵住了。他感受到了，金色飞贼翅膀扇动带起的水珠轻轻打在他的耳畔。
哈珀确实看见了，金色飞贼在往德拉科身后的方向飞去。
德拉科迅速转身，呼啸声再次带走了其他声音。
他也看见了，金色飞贼在雨中带着水汽的金光。哈珀在德拉科前面，横扫的尾枝扫过光轮的扫帚柄尖。
他向下压低身体，右手放开了扫帚……
光轮加速到最快，德拉科伸出一只手，同时另一只手握住扫帚柄，狠狠地向左侧撞了过去。
哈珀没有抓稳，从扫帚上掉了下去——砰。德拉科立刻转身飞快地冲向地面，他举起手，金色飞贼从他的指缝间挣扎着伸出翅膀。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喧闹，德拉科才发现格兰芬多的队员们正站在球场另一边，他们都穿着深红色的球袍，队长安吉丽娜身材高大，长长的黑发编成一根粗辫子，弗雷德的胳膊搭在她肩膀上，似乎正在评论斯莱特林的新队员们。
安吉丽娜把他的手拿下来，板起脸显出队长的威严。
“nicecatch,draco!那小子也表现得不错，我想让他作为替补。”蒙太降落到德拉科身边，哈珀躺在地上发出一阵□□，“送他去医院，布莱奇。”
迈尔斯·布莱奇刚回到球场就被安排了下一个任务，他威胁地朝蒙太挥了挥扫帚，咒骂着拎起哈珀的领口把他拖到一旁。
“喂，你们在找新的守门员？”蒙太冲安吉丽娜大喊，“伍德走了之后格兰芬多还有能接住球的人吗？”
斯莱特林队员们爆发出一阵嘲讽的大笑，球柱下面的格兰芬多候选人们瑟缩成一堆。落选的球员和围观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也都在看台上落座，期待一场好戏的开始。
“另一个weasel？”德拉科傲慢地拎着扫帚走上前，扫视着他火红的头发，发绿的脸色和手里的横扫十一，眼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你妈妈终于想办法给你凑齐了一把扫帚，是吗？捡了一个暑假的扫帚枝子一定非常不容易……还是她终于决定对一根烂木头施飞行咒……”
“闭嘴，马尔福！”罗恩声音虚弱地说，他看上去快要吐了。
“别理他。”安吉丽娜冷着脸拍拍罗恩的肩膀，对蒙太喊，“你们超时了，现在是格兰芬多的选拔时间。”
“我们还有一个追球手候补，”蒙太不在乎地升空，朝其他球员们挥手，“上来，男孩们！阿德里安，你先在旁边。扎比尼，准备！”
布雷斯骑着彗星升到了半空。
蒙太掂着手里的鬼飞球，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守门员布莱奇不在。斯莱特林的球员们在球场上空穿梭，下方响起了格兰芬多们的哄笑和口哨。
“我要走了。”德拉科降下扫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球场。其他球员们在空中面面相觑。
“你！”蒙太恼火地降到安吉丽娜对面，安吉丽娜挑衅地抱着胳膊。
“傻大个，终于发现这里——”弗雷德把安吉丽娜拉到身后，指着自己的脑门笑着说，“不太好使了，是吗？”
“——他的那儿真的能用吗，弗雷德？”乔治假装担忧地说，“我是说，一个狒狒的屁股，怎么能思考呢？”
一片哄笑中，蒙太抽出了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