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106打扰
开学的第一天早晨，赫敏被床帘中透进来的一缕阳光唤醒了。
远处小鸟叽叽喳喳的啁啾一点儿都没打搅拉文德和帕德玛的美梦，赫敏揉揉乱糟糟的头发，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些形状古怪的小帽子，把它们和羊皮纸、羽毛笔一起塞进书包。
她走进公共休息室，哈利和罗恩已经在布告栏前面，准备去吃早饭。哈利看上去就像吃了一整包鼻屎味的比比多味豆。
“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真是太——哦，我的天哪。”赫敏注意到十月份去霍格莫德村的告示上新贴了一张大启事。
gallonsofgalleons!
零花钱不够应付你的开销吗？
想多挣一点儿金子吗？
请与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联系，找一份简单的几乎毫无痛苦的课外临时工。
（很抱歉，所有的工作风险都由求职者自己承担。）
“他们太过分了！”赫敏一把将启事揭了下来，“我们得跟他们谈谈了，罗恩。”
“为什么？”罗恩显得十分惊慌。哈利能看出他觉得要阻止弗雷德和乔治做他们喜欢的事情可不是什么美差。
“因为我们是级长。”赫敏爬出肖像洞口，干脆利落地说。
当他们爬下塔楼，来到大理石楼梯底下的门厅的时候，一群拉文克劳正鱼贯穿过门厅。
他们一看见哈利就赶紧凑成一堆，似乎唯恐哈利会对落在后面的人下毒手。
《预言家日报》花了整整两个月时间污蔑哈利和邓布利多，不难预料学生们会有这样的反应。
“努力跟那样的人交朋友。”哈利很恼火地坐下来，从桌子中间拖过来一盘面包片。
“是啊，更别说斯莱特林的人——可能性很小。”罗恩抓了一片面包，在上面抹着橘子果酱。
“我认为如果我们不能为学院之间的团结做出努力，那会非常遗憾的。”赫敏也火气很冲地说，她把一个纳特塞进猫头鹰腿上的小皮钱袋里——她还在订阅《预言家日报》。
报纸被打湿了大半，意味着天色变得很快，外面又开始下雨了。天花板灰蒙蒙的，一片愁云惨雾。
麦格教授沿着桌子挨个儿分发课程表。
“两节魔法史、两节魔药、一节古代如尼文、两节黑魔法防御术……”赫敏在课表上划出一些课程。
“嘿，赫敏，你不会爱上斯内普了吧？我不好说他和洛哈特谁更好一些……”罗恩凑过脑袋来瞧，赫敏很生气地把课表塞进了书包。
“我希望弗雷德和乔治赶紧把那些速效逃课糖弄出来……”罗恩转头向哈利展示自己的课表，愁眉苦脸地说，“看看今天多倒霉，宾斯、斯内普、特里劳尼，还有那个乌姆里奇……”
“我没听错吧？霍格沃茨的级长总不会想要逃课吧？”弗雷德挤到罗恩和哈利中间，笑嘻嘻地说，“如果你愿意，可以来点儿鼻血牛轧糖。”
“很便宜的，”乔治叉起一块熏鱼，“就是鼻血会一直流个不停，最后你整个人缩成一团，因为我们还没研究出解药呢。”
“说到你们的速效逃课糖，”赫敏严厉地瞪着弗雷德和乔治，“你们不能在格兰芬多的布告栏上贴广告招聘试验者。”
“谁说的？”乔治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我，还有罗恩。”罗恩在赫敏身后拼命地摇头。
弗雷德和乔治嗤嗤地笑。
魔法史还是一如既往的枯燥乏味，哈利和罗恩一直都靠赫敏的笔记才勉强能够及格。这是他们唯一希望坐在赫敏后面的课，因为她会一直用凶狠的目光瞪着他们。
罗恩在听完宾斯教授关于巨人战争的开场介绍之后就陷入了安稳平静的半昏迷状态，哈利用胳膊肘把他戳醒之后，两人在哈利的羊皮纸上玩起了刽子手的游戏。
课间的时候，雨势渐小。细密的雨丝铺天盖地，给院子里花草喷泉的轮廓蒙上了一层茸茸的湿意。
离魔药课还有十几分钟，赫敏找了一个人少的阳台，抱着书包在走廊的栏杆上坐下。阳台那边已经有一个瘦高的男生在躲雨，他戴着帽子，拂着袖子上的水珠。
“……整个暑假都没有给我写信，”男生身后传来一个女声，“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姑娘踮起脚替他摘下帽子，抚平他凌乱的头发，男生很配合地略弯下腰——赫敏看到了帽子里斯莱特林深绿色的内衬。
“那是……”那姑娘的声音逐渐小下去，赫敏认出了那头黑发，她是达芙妮·格林格拉斯。
西奥多·诺特侧过脑袋，在看到赫敏之后就立马皱起了眉头，仿佛对她打扰自己和达芙妮相处的时光感到非常不悦。
赫敏顿觉尴尬，她把书包甩到肩上，冲进雨幕。
哈利和罗恩这时候才走进院子，罗恩一看到她就和蔼地说：“你同意把魔法史笔记借给我们啦？”
“没门。”赫敏气冲冲地说。
“我们又怎么惹她了？”罗恩显得非常困惑，小声对哈利说，“以前不都会同意的吗？”
哈利悲哀地摇摇头。如果赫敏真的不打算分享她的魔法史笔记，那今年他们真的只能拿不及格了。
毕竟哈利和罗恩集中在课堂上的注意力少到就算连伏地魔本人坐在旁边上课，他们都发现不了。
他们找了一个漏水的阳台，哈利和罗恩竖起长袍里面的领子来抵御寒风，他们俩对接下来的魔药课都忧心忡忡。
如果弗雷德和乔治说的是真的——眼下看起来很可能是真的，那么五年级的课业绝对会繁重到让庞弗雷女士都分辨不出他们是累死的还是被斯内普毒死的。
“我赌他十分钟内会给我扣分，然后给我额外布置一篇20英寸长的论文。”哈利已经开始生气了，“就因为我长着一个他看不顺眼的脑袋——哦，你好。”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低沉起来，耳朵晕开一片红色，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脸上蔓延开去。赫敏和罗恩转过身。
秋·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和去年不同，她只是一个人。
长长的黑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发尖被雨水濡湿了。她拂开脸颊边的一缕湿发，哈利注意到她的鼻尖上有一些小小的雀斑，颜色很淡，很俏皮，简直——令人着迷。
“你……嗯……暑假过得好吗？”哈利突然问。
秋的脸上紧了紧，哈利确信她一定想起了塞德里克的死，但她还是回答说：“哦，挺好的，你知道……”
罗恩愣愣地盯着她长袍上一枚天蓝色的徽章，忽然开口问道：“那是塔特希尔龙卷风队的徽章吗？你该不会支持他们吧？”
赫敏倒吸了一口凉气。
哈利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这才注意到秋身上的徽章。当她站在面前的时候，谁还会犯傻去注意一个徽章呢？
“我确实支持他们。”秋说。
“那你是一直就支持他们呢，还是从他们开始赢得俱乐部联合会杯之后才开始支持他们的？”罗恩用一种指责的口气继续追问。
赫敏抓着他长袍的后背狠狠扯了一下。她看到哈利脸上的红色褪去了，原本熠熠生辉的双眼瞬间失去了光芒，他用一种几乎算得上恳求的目光瞪着罗恩。
“我从六岁起就支持他们了，”秋冷冷地说，“好吧……再见，哈利。”
她走开了。
“你太不懂事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是想跟哈利单独谈谈吗？”赫敏一回头就开始责骂罗恩。
“那又怎样？她完全可以谈嘛，我又没有拦着她——”
哈利无精打采地拿起书包。
他们吵得太厉害了，连上课铃声都没有听到。
这已经是这学期第二次她主动找他说话了，不是吗？第一次是在霍格沃茨列车上，就是昨天的事儿。
想到这儿，哈利的情绪欢悦起来，即使罗恩和赫敏一路上都在他身后吵个不停，哈利都觉得可以忽略不计了。
当他们走进地下室狭长的走廊的时候，魔药课教室外面已经站着许多学生。斯莱特林们三两成群地围在教室门口，格兰芬多们则远远地凑成一堆。
德拉科和克拉布、高尔站在一起，德拉科眉头微蹙，单手拢着湿漉漉的头发，面色不豫地看着罗恩。
“——那就说明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球迷，他们只是跟风，赶浪头。”罗恩不服气地解释道，“虽然我没有你那样聪明的大脑，但是在魁地奇这方面……”
赫敏不想理他了。
教室门嘎吱嘎吱地打开了，学生们开始往阴冷潮湿的教室里走。哈利跟着罗恩和赫敏走向他们惯常坐的那张位于教室后排的桌子，却惊讶地发现德拉科和克拉布、高尔已经在他们旁边落座了。
通常来说，大部分除了克拉布和高尔以外的斯莱特林应该在教室前面坐等斯内普的表扬。
斯内普教授反手关上了教室的门，整个班级立刻沉寂下来。他目光深沉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快步走向讲台。
随着他挥动魔杖，黑板上立刻出现了缓和剂的配方。
不出哈利意外，这又是一堂难熬的，被针对的魔药课。
哈利得了唯一的一个零蛋，他的药剂被斯内普形容为一堆垃圾，尽管罗恩的药剂散发着一股臭鸡蛋的气味，而纳威的药剂就像一堆刚刚搅拌好的水泥。
“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哈利心情变得糟糕透了，他终于不再无视罗恩和赫敏关于斯内普是否为神秘人工作的争吵，丢下土豆泥肉馅饼，一个人扬长而去。
“这不是我们的错吧，是吗？赫敏？”罗恩惴惴不安地说，“你看，西莫和斯内普那么对他又不是我们的错。《预言家日报》发了那么多诋毁哈利的文章，总会有人相信他们的鬼话的。”
“是啊，我可以理解哈利的心情，但我还是希望他不要朝我们发脾气。”赫敏小声地说，她看着罗恩，抿着嘴吸了下鼻子，显得有点委屈。
“……那么，我们和好吧？”她向罗恩伸出手。
罗恩愣愣地望着赫敏，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手上，又回到她的脸上，好像第一天认识她似的。
赫敏扬起眉毛。
“哦，当然。”罗恩犹豫地握住她的手，然后轻轻地晃了一下。
他重新把头埋进馅饼堆里，耳朵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