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102两个级长
接下来的几天里所有人都对哈利能够重返霍格沃茨非常高兴，除了西里斯。特别是在假期的最后几天，他变得比以前还要沉闷、忧郁，甚至连话也越来越少，成天把自己关在他母亲的房间里，只与巴克比克为伴。
“他心里确实在隐约地希望你被开除，然后你们俩都是被驱逐的人了。”赫敏显得很有见解地说，“有时候我认为罗恩的妈妈说得对，哈利，西里斯确实搞不清你到底是你还是你父亲。”
“别胡说了！”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地说。
哈利拧抹布的脏水溅到了罗恩短了一截的t恤上——他们三个被韦斯莱夫人打发去四楼擦洗一个发霉的小橱。
“我只是认为他很长时间来一直很孤独。”赫敏简单地说。
这座肮脏腐臭的老房子仿佛在源源不断地冒出霉菌，哈利、罗恩和赫敏顶着克利切恶声恶气的谩骂，出现在房子的各个角落擦洗。到后来每次遇到一个打不开的橱柜，哈利和罗恩就高兴得像赢了场魁地奇比赛，这通常意味着少了半天的工作。
“现在你们该明白家养小精灵们过着多么悲惨的生活了吧！我们可以发起一个打扫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活动，让人们体会到从早到晚都在打扫卫生是多么可怕……”
哈利和罗恩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家养小精灵了，除了没有蝙蝠似的耳朵和长长的大鼻子。更可怕的是，在这座房子里他们有两个女主人。
书单终于在最后一天来了，五年级只需要两本新书。
“《标准咒语，五级》，米兰达·戈沙克著，和《魔法防御理论》，威尔伯特·斯卡林著。”赫敏念着书单，“我已经买了《标准咒语，五级》……这个是……”
一个金色和红色的徽章从信封里掉出来。
“你——你拿到了——？”赫敏冲上二楼，“砰”地推开哈利和罗恩的房间，她一眼就看到了哈利手里的徽章，“我早就知道！我也是，哈利，我也是！”
“不，是罗恩，不是我。”哈利赶紧把徽章塞回罗恩手里。
“是——什么？”
“罗恩是级长，不是我。”
“罗恩？可是……你能肯定吗？我是说——”赫敏看到罗恩转过脸望着她，通红的脸上带着一副挑衅的表情。
当天晚上韦斯莱夫人就给他们俩开了一个小小的庆祝晚会。
他们一走进厨房，就看到丰盛无比的饭桌上挂出一条鲜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
热烈祝贺
罗恩和赫敏
当选级长
西里斯、卢平、唐克斯和金斯莱·沙克尔都到了，连穆迪都坐在餐桌一角喝酒。
韦斯莱夫人和比尔热烈地讨论他的发型问题，弗雷德乔治和蒙顿格斯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罗恩逢人就热情洋溢地介绍他妈妈刚给他买的新扫帚。
金妮和唐克斯坐在一块儿，今晚她的头发红得像西红柿，一直拖到腰际。
一整晚所有人都在举杯庆贺，直到韦斯莱夫人困得开始接连打哈欠。她独自上楼去处理客厅柜子里的博格特，叮嘱韦斯莱先生监督孩子们早点儿睡觉。
哈利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希望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她一块儿离开。
穆迪把他叫住了，他递给哈利什么东西，哈利盯着它看了很久，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哈利，你没事吧？”赫敏跟了出来。
“没事呀，挺好的。”哈利的手里握着一张看上去颇有年头的照片，脸上挂着模特儿似的假笑。
“我觉得弗雷德说的可能是对的，哈利，你只是惹的麻烦太多了……又或许邓布利多不希望你身上的担子太重。”赫敏说，“我们三个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甚至还有很多危险是你独自面对的呢，比如奇洛教授，密室里的蛇怪，禁林里的摄魂怪，还有——”赫敏忐忑地停住话头，塞德里克的事情对谁来说都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那只是我幸运，真的，赫敏。”哈利笑得更尴尬了，“我不是因为没有当上级长……我只是……你看这个。”他把手里的照片递给赫敏，那上面挤挤挨挨的站着一群人，仰头朝赫敏挥手微笑。
“穆迪刚刚给我的，最初的凤凰社，”哈利的嗓子发紧，“上面有我的爸爸妈妈。”他伸手指着前排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俩中间坐着一个眼睛水汪汪的小个子男人。旁边的高个子短发男人伸手搂住詹姆·波特的肩膀，赫敏一眼就认出他是年轻时候的西里斯。
“这里面的很多人都死啦。”哈利的手指划过照片，前面的小人儿就挤在一起，让那些后排的人也出现在画面上，“被伏地魔杀害，被食死徒折磨……”
赫敏沉默地看着照片上的人们，后排一个戴着滑稽帽子的男人对她举起了手里的酒杯，长满丘疹的脸上露出友好的笑容。
赫敏认出了一些人，还有更多的人完全是陌生面孔。她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想问哈利这些人的名字，即使他们留在这个世上的东西也只剩下了名字和记忆。
闹哄哄的欢笑从门缝里漏出来。赫敏忍不住去想，这里面会有多少人和照片中一样，浑然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终结，最后只剩下被魔法定格的愉悦面孔。
最让她难受的是，如果他选择站在凤凰社这一边，神秘人和食死徒们会放过他吗？如果她和他被迫对立，谁又会死在谁的手下呢？
“对不起，哈利，我以为你是因为没能当上级长……”赫敏的声音颤抖了。
“哦，赫敏，我——我很抱歉。”哈利连忙把照片塞进口袋里，慌张地解释道，“我不应该给你看这个，穆迪给我照片的时候也以为我会很感兴趣……”
“对了，我还没有正式恭喜你当上级长呢——海德薇在我房间里，你可以用它告诉你爸妈这个好消息。”哈利蹩脚而真诚地说，“看，这下我们有两个级长了，你能答应给格兰芬多加很多很多分吗？那样我就不用担心斯内普再找我的茬了。你知道的，我和罗恩扣分的速度还赶不上他加分的速度。”
赫敏忍不住笑了。
信寄出去之后，这一夜赫敏仍旧睡得很不踏实。
她梦见哈利和罗恩被魁地奇世界杯上的那群蒙面人围在教室的角落里折磨，她尖叫着冲上去却被其中一个人拦住。他摘下面具，后面露出德拉科冷漠的面孔。
忽然她又看见德拉科的尸体躺在凤凰社总部的客厅里，克利切伤心欲绝地把他塞进一个腐烂发臭的柜子里。
最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德拉科的怀里，身体冷得像一块冰，温热的液体在她脸上流淌，是谁的泪水。他抱得那么紧，赫敏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了。还有耳边一声声令人心碎的呼唤——
“赫敏，赫敏！”金妮把她摇醒了，“你还好吗？”赫敏惊醒过来，她吸了下鼻子，脸上传来紧绷湿润的感觉，是未干的泪痕。
“你还好吗？”金妮又问了一遍，她有些担忧，“我们该准备出发啦，妈妈说今天有很多人……”
“没事，只是个噩梦。”赫敏虚弱地笑了一下，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剧烈的心跳，匆匆爬起来整理箱子。
等赫敏准备好出门的时候，海德薇刚好从敞开的窗户里飞进来，她从金妮床头的抽屉里掏出一包剩下的猫头鹰食，把剩下的几颗都喂给了它。
楼上传来轰隆隆的响声，赫敏把箱子提到门口，就听到弗雷德和乔治的大喊：“喂——让开！”
两只沉重的行李箱从楼上飞下来，径直撞向在二楼喊哈利和罗恩起床的金妮。她一连滚下两段楼梯，摔在门厅里。
“——弄不好会使她受重伤的。你们这两个白痴——”
“——肮脏的杂种，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韦斯莱夫人和布莱克夫人同时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整座房子里充满了轰隆隆的声响，好像里面装了一个蒸汽车头。脚步声、咒骂声还有幻影移形响亮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斯多吉·波德莫上哪儿去了？”疯眼汉穆迪在门厅里大声嚷嚷，“不，亚瑟，少了他我们不能走！我们少一个警卫，这是他一星期里第二次不露面了，而且他还没把隐形衣还给我——该死的，你们的行李箱里都装了什么——”
“我们自己来处理我们的行李！”弗雷德和乔治异口同声地大喊。
哈利拖着箱子往楼下走，他昨晚亲眼看见弗雷德和乔治从蒙顿格斯那儿买了一堆毒触手的种子。c类禁止贸易物品，足足花了他们十个加隆。
海德薇从赫敏肩膀上飞过来，哈利一把抓住它，胡乱地塞进笼子里。海德薇发出不满的大叫，但声音很快就淹没在布莱克夫人一遍遍高亢的叫骂声中。
“哈利，你跟着我和唐克斯！阿拉斯托会对付所有行李的，哦，看在老天的份儿上，西里斯！邓布利多说过不行！”韦斯莱夫人抓着哈利的胳膊，把他从大大小小的箱子中间扯过来。一条毛乎乎的大黑狗蹦蹦跳跳地绕着行李转圈。
“罗恩，赫敏，你们俩跟着亚瑟。弗雷德，乔治，金妮，你们跟着卢平——放下你们的行李！亚瑟只借到了一辆车，我们都得走着去！”韦斯莱夫人拧开大门，大黑狗开心地大叫一声跟了出来，兴奋地摇着尾巴。
“哦，说实在的……好吧，后果你自己负责！”韦斯莱夫人绝望地说，她朝街对面一个灰头发老太太招手。哈利立马想起了费格太太，这说明唐克斯的伪装非常到位——除了头上戴着顶形状活像猪肉馅饼的紫帽子。
“他不应该跟哈利一起去的。”赫敏担忧地望着哈利的方向，韦斯莱夫人在后面赶着他们，唐克斯快要以一个不正常的速度跑起来了。
“我们也走吧，得走好一段路呢。”韦斯莱先生走过来。
他穿着一条细条纹裤子和一件旧的短夹克衫，推了推眼镜，看着快和他一样高的罗恩，“罗恩，你该把这玩意儿摘下来的。”他指指罗恩胸前的级长徽章。
“我忘了，妈妈洗完衣服之后我就别了上去，要不然我很可能会把它丢在什么地方。”罗恩的耳朵红得发亮。但是直到他们到达国王十字车站，罗恩都没有把徽章拿下来。
“你最好也戴上它，赫敏。”罗恩凑过来说道，“我们等会得去级长包厢呢。”
“哦对，我们还得在走廊上巡逻。”赫敏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徽章，她的注意力却放在西里斯身上。
李·乔丹似乎对西里斯非常感兴趣，试图让他听从自己的指令坐下。
这时候提醒学生上车的汽笛响起来了，站台上的学生开始急急忙忙找车门上车。
西里斯靠两条后腿站了起来，把前爪搭在哈利的肩膀上。
他真不该这样做的！
赫敏慌张地朝四周张望，却看到金发的斯莱特林从列车的蒸汽中走了出来。
他的个子蹿得飞快，分明的下颌线勾出青涩却诱人的男性气息。更加深邃的五官在苍白肤色的映衬下彰显出一种独特的既傲慢又带有侵略性的气质。他用目光放肆地勾勒着赫敏的轮廓。
“啊，两个级长……”那种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让赫敏的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