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97他们的过去
挂毯看上去很旧很旧了，颜色暗淡发灰，但上面金线绣的大字依然闪闪发光：
最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
永远纯洁
“这是我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莱克。”西里斯的手指挪到家谱最下面的一个名字上，“布莱克家族有着病态的按照星星起名字的习俗。”
除了西里斯的焦痕之外，挂毯上还有其他烧糊的小圆洞，离他的名字最近的那个圆洞边上绣着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她的名字和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被一根双股金线连接在了一起。
“我的堂姐们，除了安多米达都在上面——她嫁给了麻瓜出身的泰德·唐克斯。”西里斯顺着赫敏的视线望过去，“贝拉特斯克斯，我很庆幸我入学的时候她已经从霍格沃茨毕业了。我敢说那三姐妹里没有人比她更让人讨厌了。”
“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和她丈夫，还有她丈夫的弟弟拉巴斯坦，都被关进了阿兹卡班。”西里斯没好气地说，“还有纳西莎。”
他用魔杖捅了捅纳西莎·布莱克的名字，又一根双股金线把它和卢修斯·马尔福的名字连在一起，然后一根单股金线垂直向下，指向了德拉科的名字。
“嫁给了卢修斯·马尔福。我们当时就知道她们三个当中的一个会嫁进马尔福家族，毕竟纯血统的巫师已经所剩无几了。所有人都以为卢修斯会娶贝拉特里克斯，她才是大姐。当他拒绝贝拉特里克斯的时候，西格纳斯·布莱克——她们的父亲，我的叔叔——还大发雷霆，但是当卢修斯说要娶纳西莎的时候，他又突然心满意足了。”
“我不懂为什么他们看不出来，纳西莎总是和卢修斯待在一起，她不准我说卢修斯是个愚蠢的金发白痴，她谈起卢修斯的时候——”
西里斯摸摸下巴，讽刺地说：“就好像世界上每个人都排队等着嫁给他似的。”
“至少你没有这个念头。”赫敏说。
西里斯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没有。当年他可给了我们不少苦头，斯莱特林的级长，讨厌的滑头，总盯着我和詹姆扣分，还好卢平拦着我们，要不然詹姆在魁地奇上赢来的分数还不够扣的。”
“但卢平不是万能的，他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西里斯对赫敏眨眨眼睛，“我们在开始研究变成阿尼马格斯的时候还得到处提防着卢修斯，好在三年级结束的时候他就毕业了，再没有人罩着那个鼻涕精（snivellus-斯内普）。”
赫敏打定主意不对斯内普教授进行评价。
西里斯望着照片，仿佛陷入回忆之中：“五年级的时候，我们终于成为了阿尼马格斯，詹姆突然对莉莉·伊万斯产生兴趣，但斯内普总是和她在一起。”
他微微耸肩，继续说道：“詹姆想方设法给她留下好印象，甚至在禁林里变成牡鹿逗她开心——卢平吓坏了，他觉得我们一定会被开除的。”
“确实不是明智的做法。”赫敏同意道。
“但是非常富有冒险精神。”西里斯反驳道，“至少他成功了，我六年级的时候离家出走去了詹姆家里，他跟我说了很多，他告诉我莉莉开始注意他了——他的爸爸妈妈真是好人，他们差不多把我当成了第二个儿子。”
“就像韦斯莱先生和夫人对待哈利一样。”
“是啊，”西里斯说，“十七岁的时候我用阿尔法叔叔留下的金子给自己找了个地方，但波特先生和夫人总是欢迎我每个星期六到他们家吃饭。”
他用手梳理着乱蓬蓬的长发，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可是詹姆和莉莉看错了人。”
赫敏知道他在说谁——小矮星彼得。
“他们二十岁的时候有了哈利，还让我做了他的教父，但是一年以后……”西里斯苦笑了一下，声音沙哑地说，“然后我就被关进了阿兹卡班。”
“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他们的错。”赫敏说。
“自然。”西里斯摆摆手，“是伏地魔，还有他的食死徒们。”
（赫敏在他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颤抖了一下。）
“虫尾巴，马尔福，莱斯特兰奇，斯内普——”提到这个名字，西里斯厌恶地摇头说，“邓布利多总是愿意看到别人好的一面，在某种程度上倒是和莉莉有点像——特别是对那些走上歧途的混球们。”
“对错善恶并不总是那么容易区分的，”赫敏说，“即使是十恶不赦的人也会有善良的一面，有时候他们只是没有发现，或者不愿意显露出来。”
西里斯挑眉看着她：“现在我觉得你有点像莉莉了。”
赫敏赶紧摇了摇头。
“哈利很像詹姆。”西里斯叹了一口气，目光重新回到挂毯上，他用魔杖戳了戳德拉科的名字，“那个男孩呢？是不是跟斯内普一样讨厌？我记得之前在霍格沃茨看见过他……”
“真想不到卢修斯居然会遵循布莱克家族愚蠢的起名习惯，”西里斯一脸厌恶地盯着那个名字嘀咕道，“他一定很爱纳西莎。”
赫敏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回想起三年级的期末她和德拉科把西里斯从西塔楼放跑的事情，心猛然沉到了地下。哈利现在被凤凰社严密地保护着，他们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威胁到哈利安全的因素存在。
“你们跟他的关系很不好吧？”西里斯轻哼一声说，“那小子一定和他父亲一样目中无人，自以为是，整天把纯血挂在嘴边。他们那种人——”
西里斯用魔杖划过他堂姐们的名字，还有上面的一堆先祖。
“对非纯血统巫师都有偏见，总喜欢跟在人们后面炫耀他们高贵的出身，特别是像你这样麻瓜出身的巫师——没有冒犯的意思——挺烦人的，是不是？”
“我们确实跟他不对头。”赫敏含糊地说。
“别为那种人烦心，他们除了出身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别让他缠着你，或者干脆学几个恶咒。”
西里斯这时又转头看向窗外了，他叹了一口气，“如果我能偶尔出去一下，做一些有用的事情就好了……即使是给卢修斯使点绊子，我敢说他绝对没干什么好事……”
西里斯似乎对那件事有点不同的理解，赫敏松了一口气，轻声说：“但是这样太危险了，魔法部仍然把你标记成危险的逃犯，邓布利多的意思——”
“没错，没错。”西里斯忽然从挂毯前快步走到窗户边上，克鲁克山被惊醒了，猛地蹿进了扶手椅子下面。
“可是没有人知道我是阿尼马格斯，魔法部这么久了也没有发现我的踪迹，我就在他们眼皮底下！”他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烦躁地在窗户面前走来走去，“只要让我做点事情，任何事情！除了被困在这所肮脏的房子里。”
“我能理解，西里斯，换了我我也会烦躁的，但虫尾巴肯定已经把你是阿尼马格斯的事情告诉了神秘人，邓布利多是为了你好，还有哈利。”赫敏耐心地说，“而且我和罗恩也不被允许参加凤凰社的会议呀，至少你还知道发生了什么。”
西里斯朝赫敏投来悲哀却不赞同的一瞥，他在扶手椅的椅背上坐下，又开始呆呆地望着窗外了。
啪、啪，随着两声刺耳的爆响，弗雷德和乔治突然出现在客厅中央，克鲁克山发出不满的叫声，一溜烟跑进了赫敏和金妮的卧室。
“漫长的一顿饭啊。”乔治看着惊魂未定的赫敏，无辜地摇头说道，“没义气的朋友们都早早地离开了。”
“怎么样，二位？想来点饭后甜点吗？”弗雷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糖纸，他的右手手指还油亮亮地肿着，现在变成了一种看着就有毒的酱紫色。
“不用了，谢谢。”赫敏坚决地拒绝道，“我记得解毒剂放在玻璃柜子旁边，我去找找。”
“真好啊，赫敏，”乔治感叹道，“那么我建议先你吃橙色的那一半。”
“我不记得我说过要吃！”赫敏气呼呼地说。
西里斯倒是饶有兴趣地接过了那枚圆圆的软糖，借着窗外的灯光仔细端详着。
“赫敏，你不是要给你爸妈送信吗？”金妮及时地出现在了客厅门口，乔治正把一堆糖果往赫敏怀里塞。
“当然，就现在！”赫敏赶紧应道，把糖果和解毒剂一并塞回乔治手里。
小猪衣柜顶上吱吱乱叫，似乎对接下来的送信任务感到非常兴奋。克鲁克山扒着柜门，想爬上去抓住小猫头鹰。
“你该减肥了，克鲁克山。”金妮一把抱起克鲁克山坐到床边，挠着它姜黄色的耳朵。
赫敏从课本里抽出已经写好的信，小猪立刻像子弹一样弹射到书桌上，蹦蹦跳跳地伸出一条腿。
赫敏慢慢地把信纸绑到小猪腿上，似乎有些犹豫。
小猪快活地叫了一声，轻轻啄着她的手指。
“等等——”赫敏停下了正在开窗户的手。她撕下一小片羊皮纸，迅速写下一行字：
一切都还好吗？
赫敏回头望了望金妮。金妮仰面躺倒在床上，红色的长发散开在床单上。她咬着一支羽毛笔，手里举着一张羊皮纸，克鲁克山在她肚子上打呼噜。
赫敏沉默地看着那片羊皮纸，又把它揉成了一团。
“算了……”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推开窗户，“去吧，小猪。”
小猪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赫敏抬头向外望去，无数星星嵌在夏日深紫色的夜空里。
我很担心你。
她无声地对夜空呢喃。
月光下，远处一点白色越来越大，好像一颗小小的流星。
“海德薇！”赫敏惊讶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