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江总监，你吃吗？”宋之浚食品袋里提了好几个烧麦，递到江荞跟前，他来了嘉州这个项目已经一个多月，正是当初钱秋雁给的那份方案所在地。
“谢了，宋经理。”江荞笑笑，回绝，她可是嘉州人，什么早餐小吃早都吃腻了。
“我听秋雁说，你儿子上小学啦？”宋之浚把剩下的烧麦也吃完了，擦擦嘴和手，又嚼了两粒薄荷糖。
江荞头也没抬，继续说道，“嗯，刚刚二年级，不过成绩不怎么样？”
“怎么会，你也是益州农大的，基因不会太出错吧。”宋之浚说着，又拿起市场调研的数据看起来。
“谁知道，万一不是我亲生的呢？”江荞的笑话很冷，冷得宋之浚没法接。
“对了，秋雁在锦城有没有什么情况，没去相亲？”江荞又问，她跟钱秋雁是好朋友，两人都三十三了，眼下自己儿子七岁，钱秋雁却连个男朋友也没找。
“最近有没有不知道，但她一直醉心工作，别说男朋友，她身边除了我们两兄弟和袁顾，没见过什么男性朋友。”
“对了，项目的立案规划已经过了，接下来工程入场，全盘铺开，预计国庆入会，元旦开盘，这个项目四个月之内要完成。”江荞是被钱秋雁拖回嘉州来管理这个项目，她原本在大巴山嘉誉集团的农场做运营总监。
“那过年就能好好休息了。”宋之浚起身，前段时间来这里的时候，还只是一片围起来的荒地，如今场地硬化，地基已经打好，工地打围，安全标识挂好，不出意外，下月底就要起四层楼。
接待中心外一群人在叽叽喳喳地，宋之浚从办公室出来到外面接水，有点被眼前的景象吓着。“就是他，项目企划经理。”
“宋经理，不好意思，那些是来看你的。”前台小妹控不住场，只好实话实说。
“找我？”宋之浚拿着杯子，水差点洒出来。
“美女，你们这还招人吗？”其中一个女生在问，“置业顾问、打杂都可以的。”只要能天天看到宋经理，当然这话她没敢说。
“宋经理结婚没有呀？”一个大妈问道，“应该没有，不然怎么会舍弃娇妻到嘉州来。”
“宋经理，我有个侄女，身高165，长得漂亮，可温柔了，要认识一下吗？”另一个大婶又问。
宋之浚苦笑，连连后退，他离开方池来到嘉州，没想到还遇着这么热情的月老们。
“干什么呢？”江荞从里面走出来。
“荞姐，她们是冲宋经理来的。”前台小妹赶紧躲在江荞身后。
“这样呀，”江荞扯出一个职业笑脸，“各位，想要成家总得先有个家嘛，对不对？宋经理是我们的企划经理，又不是临时工，干两天就跑。我们项目国庆要入会，元旦开盘，希望大家到时来捧场，保证给你们最优惠的价格。”
江荞好说歹哄地把那些大妈们打发走了，回到办公室，宋之浚一脸诧异，“江总监，你这样说好像不太妥当吧？”
“有什么不妥？”江荞颇有兴趣，“现在男色经济当道，能利用为什么不利用？再说我还真让你去跟那谁谁结婚呀？”
宋之浚也笑起来，他久在象牙塔，不谙社会规则。“难怪小顾舍不得你离开大巴山，整天跟阿照抱怨。”
江荞渐渐收起笑，“他那是想偷懒。”
“你还会回去吗？”宋之浚问道。
回去？江荞凝神，明明这里才是她的家乡，回去？是指回到袁顾和宋之照的身边，继续帮他们？
“或许吧！”江荞模棱两可地回答，“你呢，舍得吗？想回去吗？”
江荞的话也让宋之浚陷入深思，离开了锦城离开了方池，他只知道嘉誉集团平安熬过这次的危机，而方池，他不敢去想。
“只是想他。”宋之浚脱口而出，又看了看江荞，“不好意思，让你见笑。”
江荞只是笑笑，“我没有觉得你们不堪和污浊，我虽是生长在嘉州的小县城，却也知道和而不同、求同存异的道理。”
“爱情嘛，男女只是其中一个类别而已。”江荞抬头，询问一般。
“江荞，谢谢你！”
“要谢我？那就赶紧把项目推完，大家好过年。”江荞起身，扔去一堆资料，宋之浚笑着接过，开始了他的打工日子。
秋去冬来，很快就要快元旦了，方池在省队的日子平静得毫无波澜，只不过跟以往比，没有了鲜活。
锦城步行街的一个火锅店内，杨教练正带着省队的队员们提前庆祝元旦，过两天就要放假。
“我的天呀，终于可以吃火锅了。”队员们嚷嚷起来。
“我真是喉咙里都长出手来了。”
“腰片、郡花、脑花、鹅肠、黄喉，一样来五份。”
“欸，别喝饮料，喝茶就行了。”杨教练在后面喊道。
“我们喝奶行不行？教练。”队员们指了指柜台，“一人两瓶唯怡。”
“我们以前可没这么大吃大喝过。”方池看着这些孩子，摇摇头，“杨教练太偏心了，那时我跟王浩新他们可真是遭罪。”
“我有那么凶吗？”杨教练皱皱眉，“真以为我记性不好。”
“你没开车吧？”杨教练又问，“今晚可以好好喝喝酒。”
开车？方池还没好意思讲，现在他没车，不过醉酒解忧倒也不是不行。
队员们吵吵闹闹地，一边聊天一边吃火锅，方池看着这些年轻人，不禁感慨，当年自己也是一样的意气风发，凌云少年。
“杨教练，我想有个事还是应该先知会您。”方池端起杯子，敬了一杯，“年后我就离开省队，不再执教了。”
杨教练一愣，久久才缓过来，他放下杯子，没有应下这杯酒，“因为那件事吗？”
方池一笑，“是，也不是。”
“或许离开篮球，离开锦城，我会看到不一样的天空。”方池低头，他开始胡言乱语，这里是他跟宋之浚曾经的择栖之地，哪会舍得离开。
“方池呀，如果那一年你脚没受伤就好了。”杨教练终于端起杯子，喝下那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