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宋之浚脑袋轰地一声，他转过头，战战兢兢地喊了声，“妈！”而方池被吻得面红耳赤，此刻双手还吊着宋之浚的脖子，“阿，阿姨。”
肖芸提着包的手有些颤抖，她赶紧别过脸，脚尖一会点地，一会朝左朝右，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方池看着肖芸，他懊恼自责，怎么可以这样对浚浚的母亲？她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长辈，自己却狠狠地伤害她。
方池缩回手，不敢多言，宋之浚却狠狠地抓着他的手，不松开。“浚浚，你别这样。”
宋之浚依旧不理会，他拉起方池，走到肖芸面前，肖芸见他俩一步一步逼近，在原地跺步，不知该怎么办？没想到肖芸不敢面对宋之浚和方池，她慌忙转身，朝马路跑去。
“妈/阿姨。”宋之浚上前，拉住肖芸，二人将肖芸紧紧拽住。“妈，危险，你不要跑。”
“阿姨，对不起。”方池突然抬头，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他先挑起宋之浚的欲望，是他把一个十佳好青年拉入深渊。
“方池！”宋之浚制止方池，“妈，对不起，是我让你难过伤心的，但是，我跟他是认真的，不是一时兴起。”
“浚浚，别说了，我求你。”方池看着肖芸的模样，都要垂下泪来。“阿姨，是我不好，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不要怪浚浚。”
“妈，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伤害自己，路上来来往往全是车，冲上去多危险。”宋之浚抱住肖芸，他的语气低沉而缓慢，安抚着肖芸。
“浚浚，我只是刚刚看到···我没适应，我，我我···”肖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看着眼前的二人，多么年轻朝气而又美好的年纪呀！
“妈，你别说了，你什么也别想。”宋之浚抱着肖芸，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小池，阿姨不是特意来抓···看到你们的。”肖芸又解释着，她今天是跟银行人员谈完事情，然后吃个晚饭。
“妈，我们坐下好好聊聊，行吗？”宋之浚征询着肖芸的意见。
肖芸抬起头，抹抹眼泪，她又抚了抚方池的头发，“小池，阿姨刚刚失态了，你别介意。”
方池猛地摇摇头，他局促地站在那，“阿姨，是我不好。”
“傻孩子。”
宋之浚带着肖芸到了他和方池住的房子，方池一路都手心冒汗，他今天不怎么敢回去。
“你时常不回家，就是住的这里？”肖芸进门，打量起这个70平方的小房子，还算干净整洁，可就是太拥挤。
方池去了厨房，烧开水。宋之浚让肖芸坐到沙发上，“元旦才租的。”
“那也住了快大半年。”肖芸算了算日子。
“阿姨，喝水。”方池端来水杯，刚刚烧好的开水很热，他还淌了好几回。肖芸接过水，拿出药片服下，喝了一小口水，放到茶几上。
“坐吧！”肖芸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方池听话地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小学生上课。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肖芸眼色暗淡下来，“因为我没遇见过这种事，妈妈知道现在社会在发展，大众也更有包容性，但是···”
“妈，我知道让你接受这种事很难，尤其还是自己的儿子。”宋之浚起身，跪到肖芸身边，轻轻抓起她的双手，“在我决定要跟方池在一起之前，我也曾仔细地问过自己，也预判过将来发生的事。”
“我知道路很难走，也知道会伤害到爷爷、爸爸和你，但是有些心意由不得自己掌控。”宋之浚将脸贴在肖芸的手上，“妈妈，我试过的，几天不见到他，几天不跟他说话，几天没有他的消息，会疯掉···”
“儿子，他真的那么重要？”肖芸眼睛早已红肿，不住地落泪，“重要到非在一起不可？”
“这个问题，绍林也问过。你们，都重要。”宋之浚抬起头，看着肖芸的眼睛，“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地球照样会转，日子照样过得下去，而我却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妈，我不指望你能马上接受阿池，但求你不要讨厌他，不要怨恨他，是你儿子不争气，是你儿子非缠着他，是你儿子离不开他。”宋之浚哭腔越来越浓，“妈。”
“阿姨，”方池也跟着跪倒在肖芸身边，“怪我，是我一心纠缠着他，不要怪浚浚。”
肖芸抹抹眼泪，又理了理头发，看着地上的二人，她终于还是伸出手，抚上他们的后脑，“浚浚、小池，妈妈只希望你们过得开心，不要为今时的决定而后悔遗憾。”
宋之浚抬眼，看着肖芸，“妈，你同意了？”
肖芸轻轻拍拍宋之浚的脸，“我没有。这事先别让你爸知道，他可能会焊个铁笼子把你关起来。”
“他这是非法囚禁，要坐牢的。”宋之浚开始和肖芸开起玩笑。
“傻小子，你们快起来，地上凉。”
肖芸去了洗手间，她哭得昏天黑地，拿出粉饼和口红，补补妆。宋之浚和方池在房间内待着讨论一番。
“今晚你跟阿姨回去，别让她再担心了。”方池理了理宋之浚的头发和衣服。
“嗯。”宋之浚也乖乖点头，他拉过方池，抱在怀中，又亲了一口，“阿池，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准放弃我。”
“好。”
方池站在窗台，看着路灯下宋之浚和肖芸的身影，拉长又缩短，渐渐离开视线。他爬上床，侧过身子，伸出手，啪嗒啪嗒地按着台灯开关，房内忽明忽暗，方池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按着。
“过了天桥再打车吧？”肖芸指了指前方。“你住那么小的房子，习惯吗？”
宋之浚点点头，“房子虽小，两个人正好。”
“广厦千间，夜眠仅需六尺，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宋之浚挽起肖芸的手。
“怎么？你还嫌家里大了是吧？”
“当然不是，我们家人多嘛。”宋之浚撒撒娇，“妈，你就当多了一个儿子不好吗？”
“我很喜欢小池，原想着认他当干儿子也不错。”肖芸叹叹气。
“当不成干儿子，做你儿媳怎么样？”
“浑小子。”肖芸作势要打宋之浚，“苦的日子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