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追她
“那你想要什么，你现在说。我会尽可能满足你。”曲依说。
方柏书看着曲依，刚想提。不过又想起两人已经六年没见了。
六年的时间太长，足以冲淡很多东西，他回，“没想好。”
“没想好你在这……”曲依有些不耐烦地回应。
话还没说完，曲依就被他手拉着往前靠。直直闯进他的怀里。
曲依挣扎着想要把他推开，这才发现他身后站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前两天出现在湘大附近的一个流氓，常常会在入夜以后蹲在路边，色迷迷地盯着回学校的女生，偶尔会凑到学生旁边搭话，说能不能给他点钱买酒什么的。
不过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其他举动，所以没有受到管制。
谁知道他今天大白天就喝得醉醺醺，手上拿来一把小刀，而那把小刀直直扎进了方柏书的胳膊上。
那个流氓扎完人以后，又不安分地伸出手想要过来扒拉曲依。
曲依吓得没敢动，倒是方柏书拎着她往后退了几步。
那流氓见此，气极，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你个臭婆娘，人家就摸一下你，怎么了啊？这么小气？”
旁边有的学生跑上来站到曲依身旁，问她有没有事。
曲依摇摇头。
有的学生直接报了警。
不过没人敢凑近流氓身边，只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发疯，听着他嘴里时不时吐出的污言秽语。
曲依见此情形，连自己要跟方柏书保持距离的原则都忘记了。
她有些着急，侧头去问方柏书，“你没事吧？”
方柏书本来想着，她要是再没反应过来刀子已经扎到他身上，他就要开始示意她了。现在她问了，正好……
方柏书搂着曲依的劲没松，上身往她肩膀上靠了一下，向她展示出自己受伤了的那只手，“刀好像插进去了，疼。”
“让我看看。”曲依掰过他的手臂，查看伤势。
方柏书听话地扭过身子，用另一只手把可折叠小刀取了出来。
为了引起曲依的恻隐之心，他还特地将低声闷哼痛意的声音给加重了些许。
玩偶服的颜色并不深，鲜红的血渍沁了出来，很轻易就能看到。
看到血，曲依不自觉有些心慌。
她虽然担心方柏书的伤势，但是更加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现如今晕血的毛病。
曲依开口，“是受伤了，等会回去记得包扎，少碰水，别让它发炎了。”说完她就松开手，独自往前走去。
不过曲依脑子里实在糊涂得厉害，再加上刚才见到血迹的生理反应。她所能看到的街景逐渐模糊成一团，然后被无限地虚化。
曲依强撑着摇摇头，想要把周围的景象给晃清楚了，结果只是无用功，拎着包的手也抖得厉害。
也没等她走几步，啪嗒一声，手提包掉落在地。
曲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病房门口。
方柏书手搭在栏杆上跟陆宇辰打电话。
陆宇辰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什么，你故意的？你有病啊方柏书。”
听着陆宇辰的话，方柏书眼前走过去一个护士。
想着这里是医院，方柏书虽然心情不是很好，想骂人，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别胡说八道。你他妈才有病。”
方柏书正跟陆宇辰说前不久在湘大发生的事情。
其实刚刚那个歹徒上来之前，他是可以拉着曲依一起跑的。
两人在这件事情中，原来是可以没有人受伤的。
但是方柏书看着那流氓过来的时候，似乎只是用手握了个拳。
于是他就生了歪心思。
他觉得一拳而已，他又不是挨不了，再说还有玩偶服挡着，他铁定不会出什么事。不过倒是可以碰个瓷，赖着翻脸不认账的某人。
谁知道曲依会晕。
等他把曲依送到医院来才发现她发烧了。
所以方柏书现在很烦。他很气曲依为什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又有些后怕，如果他刚刚不死缠烂打，直接转身走了，这把刀又会落到哪里。
那边的陆宇辰多少也听出了方柏书的情绪，想到他最近几年在找曲依这件事上的执着程度，陆宇辰暗暗叹口气，没打算跟他计较，“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追她啊。”方柏书顿了一下，“但是之前我让你打听的事情你问了没有？”
“别说了，我妈平时也不是个口风严的人。但是偏就在曲依他们家的事情上面，是一点都不肯跟我说。而且都这么多年了，我试探了这么多次，她要是肯说，我知道了肯定会告诉你的。”
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方柏书有些失望，但还是开口向陆宇辰道了谢，“好吧，谢了兄弟。”
“嗨哟，别客气。我俩谁跟谁啊，不过你要是在追人上面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问南宫啊。他最近可是抱得美人归了。”
“南宫跟你在一起？”
“是啊。林安也在呢。”
想到之前去庙里跟他起冲突的事情，方柏书低了低头，“老辰，帮我跟南宫说声对不起。”
那边一阵细碎的声音过后，南宫阙的声音出现，“行，我们现在就先不跟你计较，等你什么时候追到曲依了，请咱们吃饭，到时候我们再把这段时间受的气，都一并跟你讨回来。”
方柏书眉宇舒展开来，“行，一定。”
电话挂断，方柏书倚着墙重重地深呼吸了一次。
当年曲依消失得很莫名。
其实自打高考那天，她对他的态度就有些不对劲，不过那个时候他一门心思准备高考，也没想太多，结果这不对劲就让他们俩直接分别了六年。
如今重逢了，她也是一个劲地在躲着他。叫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方柏书觉得六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那件事情成了曲依的心结。如果不解开，两人可能永远都没法回到从前的状态，更别说他要追她了。
病房里，护士换好吊瓶走出来，方柏书上前问，“你好，请问她还有多久才能醒？”
“应该差不多了。”小护士回答。
方柏书点头，往病房里走。
病房虽然是三人间，但是此时只有曲依一个人躺在里面。
走到床侧，他轻轻拿过椅子，坐在曲依身边。
曲依早在护士给她换完药以后就慢慢转醒了。之前本还迷糊着，想睁眼，随后就听到了门外护士和方柏书的对话。
因为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方柏书，所以她选择了装睡。
听着动静，估摸着方柏书应该在她的左侧坐了下来。于是曲依装作不舒服，往右边翻了个身。
偏巧打点滴的是左手，她这么一动，扯到了线，吊瓶挪了一下，发出声响。
低头看手机的方柏书听到动静抬起头，往她这边看。
方柏书两手搭在膝盖上，本来也没察觉什么。只是看着曲依的被子，似乎由于刚刚她的动作滑落了下去，正想着要不要去帮她往上盖一盖。
结果他正要起身，就看到曲依的被子上沿正悄悄地在以微小的速度往上移。
方柏书愣了愣，被气笑了。
好嘛，醒了但是不想理他。
但是还知道要帮自己掖好被子。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方柏书也没想着立马戳穿她。
她现在是病号，且先让她休息一会。
不过方柏书手上的动作没停。
打开微信，他点开群名为——谁第二脱单谁是狗的微信群。
其实这群原本叫“谁先脱单谁是狗”。
不过前几天，南宫阙福气好，成了这群里第一只狗。所以这群名也随着第一只狗的出现，改成了现在的名字。
方柏书在里面发问。
fbs【曲依醒了，在装睡，我要怎么办？】
潇潇兮【什么什么，你们睡了？】
方柏书额角抽了抽。这么多年了，张潇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
没等方柏书回消息谴责张潇，南宫已经出来为他出来发声了。
一个锤头的表情包发出来，随后接着：南【再胡说八道，下次我直接在你水里下漂白剂，好好洗洗你那污秽不堪的大脑。】
潇潇兮【那你们在说什么啊，还有班长不是都失联好久了吗，我才出差一星期，你们那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辰时【曲依回来了，具体的等你回来了咱们再面谈。先让老方说说他那边是怎么回事？】
方柏书见话题被扯回来，手指飞快打字。
fbs【我陪她打着点滴，她醒了，知道翻身背过我，知道自己把被子盖好，还知道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惊动我，但是就是不理我。】
……
这句话一出来，大家都没吭声。
南宫阙和陆宇辰对视一下。陆宇辰嘴角向下耷拉了一下，露出个哭脸的表情。南宫阙也皱了皱眉，表情看起来不太妙。
林安抿了口咖啡，看着两人的状态，有些不解，出声问，“你们怎么了？”
陆宇辰开口，“没什么，就是嗅到苦情剧的味道了。”
南宫阙也附和，“这话要是让追他的那帮女生看到了，估计都不敢相信是他发的。咱们方大校草，什么时候面对一个女生说过这么委屈的话。”
陆宇辰连忙点头。
“什么啊，我看看。”林安出声，南宫阙很自然地把手机递给她。
南宫阙递过手机以后，又说，“你要是有办法，就给他支支招。你们女生的心思，还是女生更懂一些。”
林安听着点点头，看了之前的聊天消息，她脑子里出现了一些追妻套路文的招数，她征求南宫阙的意见，“那我想到了办法直接跟他说？”
“行。”
得了南宫阙的允许，林安开始在手机上打字。
南【烈女怕缠郎，你不如试试霸总追妻文学？fbs】
fbs【？】
南【就是什么壁咚，床·咚，带她去扫荡商场，就是那样那样，嗯，你懂的。】
陆宇辰看着消息笑了，“林安，你这些哪学的？你不会见过实体霸总吧？”
林安平时是偏文静一些的女生，现在被当堂问，“我没有，不过我的小说都那么写，虽然没火，也没什么人看。”
……
方柏书那头看着手机上的建议。
-烈女怕缠郎？
倒是有些道理。
壁咚床·咚，带她购物。
他都能做到。
不过她这么躲着他，带她去商场是不太可能。
倒是床咚和壁咚可以试一试。
抬头看了眼吊瓶里的药水还有多少，方柏书盘算着在脑海里开始排练等会的步骤。